比起彆苑中氣氛和睦,此時廣陵府衙中,知府看著這尊從天而降的大佛戰戰兢兢,連話都說不全。
廣陵富庶,所任的員都是從上京挑選過來的。如今的知府是三年前赴任的,格膽小如鼠,在京中的時候便曾聽說過祁王的威名,那可是連東宮都要避讓三分的人。
更何況上次燕宸曦前去幷州,肅清政務,那幷州太守可是長公主的兒子。長公主對祁王有恩,可他依舊一點麵子都不給。
平定了南境之後,燕宸曦將整個幷州員殺的殺、流放的流放,這件事過去纔沒半年的時間。手段雷厲風行,令人聞之生畏。
本來聽說這次他將作為欽差,代天巡狩,得知這個訊息朱大便如頸上懸了把劍,冇日冇夜的和府中師爺在清點廣陵的政務。
冇想到燕宸曦竟是比預料中還早到了幾日,知府等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戰戰兢兢的將這些年的卷宗呈給燕宸曦,燕宸曦還冇說什麼呢,朱大袍後背已經被汗水浸了。燕宸曦隨意翻了幾卷卷宗,將卷宗合了起來,朱大‘啪’的一下跪了下來。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下行事若有紕之,請王爺訓斥,下一定會改的。”
卻見他嚇的麵慘白,不斷的磕頭,當真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子。
燕宸曦神倒十分溫和,道:“朱大人起來吧。這卷宗本王看了,這些年朱大人將廣陵治理的不錯,非但無罪,本王還會如實稟告聖上,獎賞朱大人呢。”
朱大一聽自己非但逃過了一劫,反而還有封賞,被師爺攙扶著起來,萬分的歡喜道:“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這裡眾人見燕宸曦查過了卷宗,並未曾降罪,整個房中的氣氛也變得輕鬆了起來。朱大用帕子拭著額頭上的汗水,忙命底下的人沏了茶來,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燕宸曦見他如此膽小,不由微微皺眉,道:“朱大人坐著說話吧。”
朱大哪裡敢坐,忙擺手道:“下,下還是站著比較好。”
玄七見他如此模樣,眼睛一瞪,冷冷道:“讓你坐便坐,哪來那麼多廢話。”
朱大一個哆嗦,不敢再推辭,忙挨著椅子邊坐了下來。
等他坐好之後,燕宸曦道:“朱大人,本王此次來廣陵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
朱大忙道:“下知道,王爺是要查恒安王……不,是那逆賊金博文的同黨。王爺需要下幫忙的地方,下定當竭儘所能,不會推辭。”
金博文的封地是在臨安,而非廣陵,朱大見此時燕宸曦直奔廣陵而來,倒也冇多想,隻當他是為了方便調人馬。畢竟這祁王再神通廣大,但兵力都是在邊境的,聖上讓他來江南查案人生地不的,還不得要各級員的配合。
除此之外,太子殿下前幾個月便就是奉旨修建堤壩,如今便就住在臨安的行宮中。祁王與太子不和,王不見王,定是要所避諱些的。
須臾之間,朱大心中轉過了許些個念頭,倒也琢磨出了一二。如今這祁王殿下來廣陵,可是要他幫忙的,難怪方纔言語之中那般的客氣。
想到這裡原本戰戰兢兢的朱大心思也微微的定了定,覺得自己腰桿也直了幾分。
底下的人奉了茶上來,朱大接過了侍從手中的茶盞,正喝了口茶潤呢,便聽燕宸曦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本王來的時候聽聞那金博文昔年曾花費了大筆的銀子,在廣陵修建了一座富麗堂皇的莊子,裡麵有無數奇珍異寶,人如雲,不知朱大人可知此事。”
“噗”的一聲,朱大方纔喝進口中的一口茶全部吐了出來,嚇的麵如死灰道:“王……王爺,此事,下一點都不知啊。”
“是麼?”燕宸曦輕輕的撇著盞中的茶沫,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朱大說道:“可修建莊子需要府的批文,更何況這麼大靜,朱大人怎會一點都不知呢。”
朱大人快哭了,忙道:“王爺,下是三年前纔來的廣陵赴任,那金博文拿的批文是前任知府審批的,當真此事與下毫冇有關聯啊。”
燕宸曦冇說話,倒是玄七冷著一張臉嗬斥道:“荒謬,方纔你說對金博文修建彆苑之事毫不知,如今怎又說是前任知府審批的公文。在王爺麵前,休要信口開河。”
玄七平日裡不茍言笑,冷著一張臉,殺氣騰騰的,看起來特彆能唬人。這也是今日燕宸曦‘拜訪’這位知府,帶著的是玄七,而非寧九了。
朱大膽子本就小,此時被玄七這般一嚇,是真的要哭了。這時燕宸曦纔將手中茶盞放下,道:“朱大人公務繁忙,一時記錯也是有的,不必責怪於他了。”
朱大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便聽燕宸曦話鋒一轉,道:“幾年前對於恒安王修建彆苑的事朱大人不記得有可原,但這當年被朝廷封的豫音苑,為何突然又重新開張了,這件事,朱大人總該不會不知道了吧。”
“這事下倒是知的。”朱大神自然的回道,“這豫音苑當年確然因為犯了錯被朝廷查封了,不過卷宗上記載的是豫音苑是有客人為一個歌姬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府才封的,並非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後來豫音苑那位大娘子,找了巡大人,是巡大人下的令,下不敢不從啊。”
朱大本是想著一個歌坊而已,並冇有放在心上,索賣了巡一個人。但此時見燕宸曦竟是特意的問了這事,心中覺得有些不妙,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可是那歌坊,有什麼不對勁?”
燕宸曦道:“倒也冇什麼,本王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既然此事與朱大人無關,朱大人也不必放在心上。”
朱大見燕宸曦都這麼說了,哪裡還敢打聽,忙說是。
一旁玄七都冇眼看,這朱大好歹是一方父母,如此懦弱怕事,又如何能為民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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