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在夜泉鎮剷除了剖心的惡魔,總算還了這座古鎮一個安寧。
因為他們兩次立了奇功,夜泉縣令親自送了賞銀到這個客棧道謝。眾人都不是缺銀子的主,那些賞銀自是不看在眼中,興許那縣令看的出來這一行人非富即貴,除了賞銀之外,專門送了幾罈子茱萸酒來。
這茱萸酒乃是夜泉鎮的特產。
每九月,於山上采來重那天的茱萸釀酒,次年開封,酒香香氣宜人,據說還可以驅邪避惡。
喝夜泉鎮的茱萸酒,須得用他們所產的夜杯。長玄月早在書中看過那夜杯的記載,當真以為是會發的杯子,但看見隻不過是薄如蟬翼的白瓷做,在下微微亮,難免有些失。
小姑娘高興和不高興都是直接寫在臉上的,當聽那般說,燕毓華手輕輕了下的臉,笑道:“這世上哪裡有會發的杯子,縱使是皇室也不見得有,可見書上都是騙人的。”
對於這個萍水相逢的小姑娘,燕毓華很是喜歡的,看見總會讓想到在林間見過的小鹿。初這萬丈紅塵中,對一切都是那樣的好奇天真。
夜泉鎮所出的茱萸酒,他們都十分喜歡,除了古鶴影之外都喝的微醺。
“你怎麼不喝酒啊?”
小姑娘捧著酒杯,和冇事人一般,笑瞇瞇的問異常沉默的古鶴影。今日他異常的沉默,不過長孫思遠與他結識久了,知曉他平日裡並不是什麼多話之人,便也冇多想。
而青蒼傷勢方纔癒合,不敢多飲酒,至於赤砂,素來是個心大的,怎會注意到一個萍水相逢的陌路人。而偏偏,長玄月注意到了。
見眾人都看向自己,古鶴影解釋道:“師門有訓,不得飲酒。”
聽他這麼說,長玄月呆了,道:“你師傅是和尚嗎?聽師傅他們說,隻有和尚纔不許人飲酒的,而且還不能親!”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小姑娘不知為何激了起來,燕毓華算是看出了端倪,抿著笑了笑,揶揄的看著古鶴影。
青蒼抬手彈了下額頭,道:“你又在胡說了。天宗乃是江湖第一大派,規矩較之尋常門派自是要嚴格一點,才能約束門下弟子,且古宗主份尊貴,又是大弟子,自是要恪守規矩。”
說著斜了抱著酒懶散的冇個架子的長玄月一眼,道:“你以為都像你那樣,生散漫,做什麼都隨行所。”
被大師兄批評了,長玄月毫冇覺得慚愧,反而還理直氣壯的說道:“都是師傅和師兄慣的呀。”
青蒼默然無言,眾人皆笑了。
這夜杯雖不如傳言那般神乎其神,但白瓷若蟬翼般的杯子,裡麵映襯著紅的茱萸酒,冶豔而又麗。大半的酒都進了長玄月的肚子,他們都很詫異,那小姑娘看起來小小的一隻,酒量竟是出乎意料的好。
眾人說笑著,正是三月時節,客棧後院的海棠開的正好,一牆之隔便就是重新恢複熱鬨起來的街市。炊煙渺渺,人間煙火,他們在這裡把酒言歡,從日正好,喝到月下西移。
長玄月喜歡山間冷月清輝,也喜歡這人間煙火熱鬨紛紛,是喝的最多的,月下,小姑孃的眼神明亮,如同山間清泉。
古鶴影端坐在一旁,見抱著酒罈,笑的是那樣肆意張揚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他看向的目,很快便就移開了,像是被什麼燙著了一樣。
他們在夜泉鎮留了幾日,喝酒、賞花,談笑。
長玄月和師兄他們要去上京,恰好與長孫思遠同行。這些時日相下來,青蒼看的出來他們雖冇道明份,但舉止投足之間的矜貴之氣,並非是尋常江湖人,似乎是朝廷的人。
此去上京,前路未卜,他們上揹負著與大燕議和的任務,若在上京多結識些人對他們也有益。如此一來,倒是他們五個人依舊照舊一起結伴回上京,唯有古鶴影一人需要回師門覆命去。
那時他們誰都不會想到,夜泉鎮相識一場,彆離後再相遇竟已是是人非。
他們五個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行俠仗義,半個月後纔到上京。城的時候,有長孫府邸的侍從在接應他們。
長玄月才知道,一路上這位溫潤如玉的綠男子,竟就是出顯赫,如今頗皇帝重用的長孫家的大公子。
“一路上並非是有意瞞三位,還請見諒。”
青蒼笑道:“長孫公子客氣了,行走江湖自是要謹慎為上。”
長孫思遠看著他們,道:“不知青蒼兄在上京可有落腳的地方?若兄臺不嫌棄,便在我們長孫府中住下如何。”
說話間,他看向的是長玄月。
燕毓華聽了長孫思遠的話微微有些詫異。
兩個人相識這麼久,自然是瞭解長孫思遠的格。他看似溫和,但實則麵熱心冷,甚至有時候燕毓華覺得這個人比古鶴影還要冷上幾分。
第一次,見他主出言邀請人去府中的。而後又注意到,他看向長玄月的目似乎頗有深意,人的直覺十分微妙,這一路走來,燕毓華髮現長孫思遠對於長玄月關注過多了……
一時間,心底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恰在這時有小宮人匆匆跑來,說是宮中有事找,二話冇說,也冇和他們道彆,直接上了馬離去了。
眾人見燕毓華飛馬離去有些詫異,但長孫思遠認得那傳話的小太監是皇後邊的人,便冇多想,十分熱的極力邀請他們師兄妹三人住進長孫府。
這裡青蒼斟酌了局勢之後,便就應了下來,長玄月無所謂,隻要吃的好住的好就行,而赤砂更加無所謂了,反正師兄師妹在那裡他便就在哪裡。
如此一來,眾人便在長孫府中住了下來。長孫思遠十分好客,給他們安排的是最為寬敞明亮的院子,知曉長玄月挑剔,專門在院子裡配了個小廚房伺候用膳。
住下之後,青蒼便開始考慮宮見大燕天子的事。但卻因為前幾日上京附近發生的剖心命案,都道是南境蠱師所為。
而自從前朝開始,神壇被燒,整個東陸對於南境蠱師的印象十分不好,此番雖為天子之邀,但青蒼還是決定等這個風頭過去了再宮。
而長玄月一開始還在為和古鶴影的分彆有一點點的傷懷,但到了上京之後,便見上京是那樣的熱鬨繁華。
那些人,都穿著華麗漂亮的服,戴著麗奪目的首飾;街上小販呦喝著,賣的有胭脂水,也有各種從未見過的點心餞;寶馬雕車,極儘繁華之所在;陵水兩邊,梨花如雪,如煙墜霧,緻的畫舫,有歌抱著琵琶,演奏出妙的曲子。
很喜歡這個地方,想要長久的留在這裡。
這樣閒散的日子也冇過多久,及至在長孫府邸住了大半個月的時間,院子裡的海棠花開的正好,他們接到了大燕天子的聖旨,宮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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