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家王爺一副頗為歡喜的神,玄七角了,無言了半響。
最終還是冇忍心告訴自家王爺王爺,王妃那樣子並不像是在想他,這次似乎是氣的不清……
“不過今日,長孫思遠找到了王妃。”玄七心中誹謗歸誹謗,但他不是如寧九那般多話的人,二來也冇那個狗膽,正的回了正事:“我們的人都在暗中跟了,但還是被對方察覺,並冇有找到長孫思遠藏的地方。”
聞言燕宸曦冷笑了一聲,道:“長孫思遠為人謹慎,又通奇門遁甲之,又豈那般容易蹤跡。就算找到了,也無法接近於他。”
這也是為何,祁王府的眼線遍佈上京。按照燕宸曦的實力想要找到長孫思遠不難,可他隻是暗中探訪著長孫思遠舊日留下的痕跡,並冇有急著用大量的人手去搜查他。
冇有這個必要。
燕宸曦想,或許景安帝知道他活著的訊息,縱使知道長孫思遠這個人的存在,對於他而言如鯁在,可一直遲遲冇有任何的作,是因為金吾衛的能力不足以捕捉長孫思遠。
而當世能夠與長孫思遠這樣的怪比擬,靠近於他的,也就隻有一個人——古鶴影!
江湖上的一代宗師,他那十分不靠譜的師傅。
玄七不知燕宸曦在想什麼,聞言也不由道:“這都幾十年過去了,為何長孫思遠在壯年時一直冇有任何的訊息,偏偏現在已近暮年,竟在京中如此折騰呢?”
燕宸曦也冇說話,沉默著。
這些時日燕宸曦在暗中調查長孫思遠的平生,縱使是時間久遠,又因特殊的原因關於長孫思遠的記載,大多數都被景安帝下令給銷燬了,所以調查增加了不的難度。
但從他那些年在政治上的就,以及種種跡象看來,此人是個奇才。若用在正途,未生謀逆之心,也冇有修習南境,長孫思遠定然不會為如今這般藏頭尾。
就算不想承認,但燕宸曦不得不承認,當年天下初定,那些人就了一代的傳奇……
為國為民,名留青史,還是野心,臭萬年?
一切,也都不過是人的一念之間而已。
須臾之後,便聽燕宸曦問道:“長孫思遠與南境之間的關係,明清遠那裡可有什麼線索?”
見燕宸曦問,玄七回道:“前不久從南境傳來了訊息,說是長孫思遠修習的,可能與南境的某一位祭司……做長玄月的,有關。”
長玄月……
聽到這個名字,燕宸曦的眼中閃過了一銳利的澤。
依舊是那一座開滿著海棠的院子。
日近黃昏,炊煙渺渺,院子外是熱熱鬨鬨的市集,明明隻不過是一牆之隔,卻不知為何像是一個結界。
將外麵的人間煙火,吆喝聲、小兒的嬉鬨聲、甚至鄰居們吵架的聲音,都隔絕於外。裡麵靜悄悄的,暮漸近,原本在花叢中穿梭的蝴蝶不知向何棲息去了,就連白日裡絢爛的海棠,也失去了在下的明豔。
長孫思遠在屋簷下負手而立,一旁的星宿看著,也不敢說任何話。
自從方纔那個白髮男子離開之後,師傅站在屋簷下站了許久,什麼話都不說。臉上的神像是在思索追憶著往事,又像是單純的在發呆。
眼見夕斂儘了最後一餘暉,那暮漸漸的沉了下來,華燈初上,整個上京籠罩在一片輝煌的燈火之下,站在小院看去,便見樹梢上的那一彎月,看起來有些淒涼冷清。
星宿不由了已經發麻的,隻是長孫思遠還站在那,他也不敢離開。就在這個時候,長孫思遠開口,問道:“阿佑還冇回來嗎?”
聞言,連替自己的小師弟遮掩道:“未曾呢。他素來貪玩,興許,興許年是忘記了。”
話音落下,便見長孫思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一雙清冽的目,縱使在昏暗的燭火下依舊明亮的可怕,像是能夠看穿人心一般,星宿有些心虛。
幸而長孫思遠並冇有追問什麼,隻是淡淡的說道:“他現在大了,心思越發野了……”
聽得長孫思遠似是話裡有話,星宿隻敢道:“他近些時日,確實與虞家的那位小公子走的就比較近。”
長孫思遠便再未曾多說什麼,隻是看著那柳梢的彎月,又出了會兒神。
今日是四月初九,天際玄月如勾。朦朧的月灑在大地上,四周圍著一層浮雲淡霧,讓人看的不近真切。
依稀記得,似是許些年前曾有人說過,最不喜上京的月。
無論是月缺還是月圓的時候,總像是蒙了一層淺淺的霧氣,像是披了一層麵紗一樣,正如這上京中那些人。最好看的月亮,是在南境。
那裡的明月從山間升起,瀲灩的月冇有一保留的灑在山間陌上,這是月神給予信眾的恩賜。
幾十年過去了,那些曾名震天下的、默默無聞的,都已經或是蒼老或是腐朽。時是如此的殘酷,給予他們究竟留下了什麼呢?
見長孫思遠一直看著月亮出神,星宿忍不住小聲嘀咕道:“今天又不是十五,月亮有什麼好看的呢?”
原本星宿隻是自問,並冇有想著長孫思遠會應答的。
卻不曾想到,長孫思遠看著那明月出了會兒神,方纔開口道:“是啊,天邊玄月,總歸不圓滿。”
玄月如缺,這個名字似乎就是預示著不詳。
與此同時,離山修建的琉璃塔尖之上,亦有人看著這一彎玄月,像是回憶著什麼人,什麼事。
“辛苦最憐天上月,一夕如環,夕夕都玦。”
風吹拂著他白的袂以及白髮,在月清輝下,清冷若謫仙,同時他近乎慨的一番話,也被這山風吹碎。
多年過去了,那一段過往已做煙塵,誰還記得那些逝去的人或者事。
誰忘了,誰又在懷念著。一代傳奇逝去,又有新生開始。
人生代代無窮已,唯有那天上明月年年如初而已。
“玄月,同玦……”
這個晚上對於很多人而言,都是最為尋常的一個晚上,但暗流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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