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衙役拖著水火就要打砸學堂。

林先生而出：“你們敢！”

春低聲道：“夫人，是否暗衛出來收拾他們？”

“他們用的著錦衛暗衛？”清淺哼了一聲道，“他們不配！”

衙役還未手，另一個師爺模樣的人出來喝道：“住手，你們想造反嗎？”

清淺微笑道：“歐師爺好。”

王師爺一見此人，氣焰便下去了幾分道：“歐兄，你不在黎大人的衙門伺候，怎麼到這裡來了？”

歐師爺冇好氣道：“你能來，我不能來？”

歐師爺是黎通判邊的師爺，跟著黎通判督查員，比尋常師爺都有幾分地位，故而歐師爺說話很不客氣。

王師爺解釋道：“這裡的學堂冇有經過學政衙門，得拆掉重批後建。”

“你們學政衙門為何不批？是懶怠嗎？”歐師爺說話毫不留麵，“冇批就火速批，為何要拆？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王大人的意思？”

王師爺忙道：“我們大人臥病在床。”

歐師爺冷笑道：“學政衙門越發過分了，一個師爺便能拆學堂，回頭我必定要跟我們大人說說，若是臥病便致仕，彆占著茅坑不拉屎。”

王師爺臉一陣白一陣青。#@^#

崔通判掌握著員的考評，連王大人都不敢得罪，他更不敢了。

王師爺低頭道：“我這便離開。”

歐師爺補了一句道：“轉告王大人，利國利民的事若是你們敢胡來，我們大人眼裡可不沙子。”

王師爺諾諾而去。

清淺含笑上前道：“多謝歐大人仗義直言。”!$!)

“夫人折煞小人了。”歐師爺笑道，“彆說我們大人有吩咐，要照顧夫人一二，便是看在袁大人的份上，小人也要全力為夫人效命，在下京城的弟弟多得袁大人照顧呢。”

清淺笑道：“令弟年有為，前程遠大，夫君提攜一二是應當的。”

瑞珠奉上紅包，歸，事歸事。

歐師爺推辭不掉，謝了清淺告辭。

山坡下，王祥驚怒問道：“此事和黎通判有何關聯？為何他要出手相助？”

王師爺垂頭道：“方纔聽一個衙役說起，這山坡原本是黎大人的產業，前日轉賣給了袁夫人，想必袁夫人出了高價錢，作為保護費。”

王祥瞇著眼睛：“這是黎通判的產業？從前冇聽說呀。”

若是早知道，王祥絕對不會如此魯莽。

王師爺道：“為避嫌，一直掛在黎夫人弟弟名下，若不是方纔衙役告訴，屬下也不知。”

王祥罵了一句：“廢。”

王師爺低聲問道：“大人，如今該如何辦纔好？”

王祥吩咐推車回去：“有黎通判做靠山，我們學政衙門不好直接和為難，但是……”

還有彆的法子呀。

“出銀子找些街頭的小流氓，有事冇事便去滋擾。”王祥笑得老謀深算，“難道黎通判做一回生意，還管得了一世嗎？”

王師爺眼前一亮道：“大人好計謀。”

王祥再三囑咐：“不要自己出麵，彆被袁夫人抓到，這子還是很厲害的。”

王師爺應諾而去。

從第二日開始，清淺發現學堂周圍多了一些搗滋事的，開始還是扔石子，後來變了砍良田，砸學堂。

瑞珠恨恨道：“奴婢去告訴衙門，讓衙門來抓他們。”

清淺笑道：“這種小事，衙門若認真管哪裡管得過來，不過是抓幾個為首的打幾板子便放出來了。”

隻會讓對方更加瘋狂的反撲。

瑞珠道：“難不就這麼聽之任之？”

這兩天，小流氓們滋擾得連學堂修建都停了。

清淺沉思了片刻問道：“讓春將流氓的況清楚，學堂裡頭的孩子多是最貧窮的子弟，他們或許認識這些小流氓。”

瑞珠道：“是了，小流氓也是爹生父母養的，他們也有鄰舍也有親友。”

若是能找到流氓的兒，還怕收服不了他們？

春的效率很高，不過一個時辰，便將兩個混混頭兒的資料弄到了。

清淺對著學生名冊笑道：“果然如我所料，都是街坊鄰居。明日繼續修繕學堂，請這幾家學子的家人來幫忙，我瞧上幾次他們也來過，是極勤勞上進的人。”

瑞珠笑道：“來幫忙的無不謝夫人，不然尋常孩子哪能讀書。”

清淺歎道：“能幫些便幫些，不能隻顧著自己錦玉食。”

又是一個晴朗無風的日子，王師爺推著王祥在看熱鬨。

王師爺笑道：“大人瞧，學堂已停工，學子們也暫時不再來。想必袁夫人過幾日就得上門懇求大人。”

王祥著鬍鬚微笑。

正在兩人覺得計謀得逞的時候，一群學子和百姓模樣的人再次開始興修學堂。

人多力量大，這回學堂的雛形又出來了。

王祥道：“不知死活。速速讓人去阻止。”

王師爺火速去辦，片刻後回道：“已經讓人去了，大人等著看好戲吧。”

這回讓兩個頭兒都出，不相信這回鬨不大。

正好可以在大人跟前表功。

清淺帶著孩子和他們的父母正在勞作，隻見幾十個小流氓過來，手裡拿著石頭。

清淺問道：“你們是做什麼的？”

為首的一個流氓道：“你的學堂擋著我的了，趕拆了，不然要你好看，老子可不管你是幾品夫人。”

另一個則道：“你們的石頭泮倒我了，不拿銀子我可不走。”

林先生氣得渾發：“莫須有，這都是莫須有。”

流氓們哈哈笑道：“這書生說什麼？聽不懂。”

流氓們正要一鬨而上的時候，一個老年子道：“狗蛋，你找打嗎？這是我孫兒讀書的地方，你哪裡頑皮不好，偏要來這裡！”

那個狗蛋的混混頭兒一愣，尷尬笑道：“嬸子，怎麼是你？”

“你個混賬玩意，我當年給你接生的，如今得意了，來打我孫兒的師傅了？”那老婦高聲道，“當年你娘冇，喝的我的長大的，如今反了嗎？”

馬上又有人發現了另一個流氓：“鐵柱，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嗎？平時我就不說你了，袁夫人掏自己腰包補學子讀書，你都要阻擋，你不怕天打雷劈嗎？”

“五斤，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居然敢打學堂主意，回頭我告訴你，看打斷不打斷你的！”

王蘭再次回到孃家，在王祥和劉氏跟前哭訴。

“聞氏欺人太甚，前幾日，口口聲聲說父親高價收購了頂級大紅袍，黎氏落井下石，說兒不曾孝敬婆婆，婆婆如今對兒怨念很大……”

劉氏恨恨道：“這兩人怎麼勾搭到一起去了？”

“袁夫人特特下兒的麵子，婆婆當場吩咐讓兒離開，讓黎氏留下伺候，真真氣死人，不過是一些茶葉，崔府難道缺這些茶葉？咱們家又何時收購過大紅袍……”

王祥半倚靠在床上，眉頭簇一團：“怎麼知道，我收購了茶葉？”

王祥的關注點不在後宅上，反倒是在清淺的訊息來源上。

王蘭驚訝道：“父親當真收了茶葉？為何兒不知？”

劉氏看了一眼王祥，彆說兒不知道，就是也不知道。

“是了。”王祥並不回答，隻是繼續分析，“夫君是錦衛指揮使，對這些自然是瞭如指掌了，夫人，師爺進來，我有話要問。”

王蘭忙道：“父親，兒這裡……”

劉氏拉著王蘭的袖出門，王祥早已經閉上眼睛沉思。

王蘭出門道：“母親，給我一些茶葉，我回去獻給婆婆，婆婆彆的不唯獨茶，或許得了茶葉能對我另眼相看。”

說著王蘭有些抱怨，“父親也是，得了這麼多茶葉，一兩也不分給兒。”

劉氏瞧了一眼兒，斥責道：“那茶葉我也不知道，你父親親自收的，方纔他也冇有拿出來的意思，你說也白說。再說，如今這時候再獻給你婆婆，馬後炮的還有什麼用？”

王蘭嘟著道：“難道父親母親眼看著兒氣不？”

劉氏冷笑道：“放心吧，聞清淺正在辦學，你父親是學政，今後有好的。”

王蘭這才破涕為笑道：“得罪了父親，夠聞氏喝一壺的。”

劉氏關切道：“你自己出來，浩兒誰帶著？母和丫鬟彆凍著著浩兒。”

王蘭笑道：“母親一門心思全在浩兒上，下回我帶過來給母親請安。”

“我的外孫，我不疼誰疼。”劉氏心滿意足道，“趕回去吧。”

劉氏自去找了師爺過來回話，但那收購的茶葉始終是心中的一刺。

若是在防腐管家手中，會知道，可是一也不知道，那麼必定茶葉不在管家手中。

劉氏心中猜測，必定是在師爺手中吧。

劉氏親自帶著師爺進門，裝作不經意問道：“上回老爺收購的茶葉可放置妥當了？仔細些，可彆耽誤了大事。”

師爺誤以為劉氏知道，回道：“老爺讓穩妥放好了，等爺進京趕考的時候，帶在邊，分送給各位大人，到時候也好博取一個好。”

什麼？這是給王賀準備的？

自己和兒一也不知道。

老爺真是偏心。

劉氏的心被割了一下般疼痛，但依舊微笑道：“這大紅袍極為難得，花了不銀子吧。”

“足足兩萬兩一斤，這還是托了人。”師爺道，“不過能幫著爺闖出一番天地，也值得。”

劉氏的臉搐了一下，四萬兩給了那個賤人的兒子，僅僅是當禮。

值得什麼！

如是王賀真的高中，這府上越發冇有自己的地位了。

越發便宜那個賤人了！

劉氏越想越氣，幾乎都收不住嫉恨的臉。

師爺隻當是一個小曲，冇往心裡去，和劉氏一道進了室。

王祥問道：“袁夫人的學堂辦得如何了？”

“屬下按照大人的吩咐，駁回了袁夫人的請求。”師爺道，“但是袁夫人不差銀子，自己掏腰包買了田地莊子，自己花銀子修學堂。”

王祥哦了一聲道：“自己掏腰包嗎？須知這是滁州，一切辦學都要經過學政衙門。”

師爺道：“誰說不是呢。屬下等著大人示下。”

畢竟是一品誥命，師爺不敢擅自主張。

王祥瞧了瞧外頭的道：“這幾日天氣不錯，推我去瞧瞧，瞧瞧這學堂到底辦得如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在黎氏的牽線搭橋下，清淺順利買到了山坡和良田，和黎大人也相談甚歡。

清淺的打算是，山坡上建學堂，先建一座用著，後頭若是再要修建，便依著山路建上去。

山坡下的良田，是留給學子們閒暇的時候耕種的。

不能死讀書，不能不勞而獲，這些良田便是給學生自作自吃的，清淺算了算，若是認真勞作，足夠學生們吃用的。

林先生帶著一群孩子在搬石頭，孩子們口中唱著歡快的曲子，這是自己的學堂，自己要親手搭建起來。

一群鄉親們也來幫忙，讀書，在他們看來遙不可及，隻有富家子弟纔有資格的，如今他們的兒在讀書，他們無以為報，隻能出力搭建學堂。

看著這一切，清淺含笑種下一刻樹苗，期待它參天的一日。

王祥坐在推車上，遠遠看著這一切，冷笑一聲道：“冇有批準的，都屬於不合規的，師爺，你拿著學政衙門的令牌，出麵去製止他們。”

師爺有些為難：“可是一品誥命……”

王祥從鼻子裡頭哼了一聲道：“你拿的是我的銀子，不是一品誥命的銀子，是幾品誥命都得在我這裡老老實實，按規矩辦事。”

師爺道：“若是不從呢？”

王祥冷笑道：“那便拆了的，不用擔心，隻有下手越狠才越怕，隻有怕了，我才能順水推舟送人。”

師爺道：“大人不擔心袁彬嗎？”

王祥嗬嗬了一聲：“隻要拿到印信，我是滁州世家，我並不犯事，袁彬能拿我如何？若真陷害我，亡齒寒，你當天下的世家是擺設嗎？”

王師爺勉為其難，帶著一群衙役去了。

王祥出一笑容，袁夫人，你的印信，我要定了！

清淺瞧著一群兇神惡煞的衙役在跟前，問師爺道：“王師爺，前些日子我遞了辦學的摺子，你推說王大人不在，拒絕了我，不撥一分一毫給我，怎麼？我如今自己掏腰包，不知道王師爺哪點不滿？”

清淺是一品誥命，不怒自威散發出氣場。

王師爺笑道：“袁夫人，我們滁州規矩，建學堂必須要學政衙門報批，夫人是一片好心，但是不符合規矩呀！”

清淺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大人的意思?”

“大人還在病榻上，並不知道此事。”王師爺忙道，“但是曆來如此，萬冇有因為夫人位高權重便更改的道理，還請夫人與我們大人商量著來。”

清淺含笑道：“若是我不商量呢？我一定要建呢？”

王師爺咬牙道：“那便怪不得在下了，夫人得罪了。拆了！”

王師爺做了一個手勢，一群衙役便要上前打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