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說有更好的，忙笑問道：“是民間的舞蹈嗎？”

清淺搖頭道：“臣妾想引薦的人，並非民間人，而是宮中王貴人。”

孫怡然有些不以為然：“袁夫人說的是那位剛進宮的王貴人？言語無狀，俗不堪，昨日剛被貴妃娘娘責罰靜思，也能跳舞？”

聽聞王箏被罰，清淺有些怒意，周貴妃這是故意給王箏下馬威嗎？

王箏從小自由慣了，哪裡得了。

清淺道：“皇上接王貴人進宮，是因瑯琊王夫人曾經救助過皇上，更因王夫人深得瓦剌民心，你們怎能以言語責罰。”

皇上忙道：“貴妃這回做得差了，讓著人去安王貴人，帶王貴人來獻舞。”

孫怡然頗有幾分不服氣。

倒是周貴妃聽到皇上的責罰，親自過來請罪。

再有魏德妃、方妃等各位嬪妃來給小公主賀喜，一時間坤寧宮熱鬨起來。

周貴妃目一挑道：“聽說新宮的王貴人擅舞，甚至比怡貴人還跳得好，咱們可以開開眼界了。”

孫怡然故作謙遜道：“臣妾正好可以好好學學。”

周貴妃含笑建議道：“皇上，臣妾提議不若博個彩頭，讓怡貴人和王貴人比一比，讓後宮嬪妃們押注，瞧瞧誰的彩頭多,如何？”

後宮生活平靜乏味，此建議一出，幾乎嬪妃們都躍躍試。

皇帝也笑著下一個扳指道：“朕也湊個熱鬨。”

皇後見皇帝有興致，不好拒絕，隻能取了一個簪子道：“這個算本宮的彩頭。”

嬪妃們你一個手鐲，我一個項鍊，不一會兒居然湊了滿滿一小匣子的彩頭。

王箏過來，穿著一玫紅的草原裳，腳下是黑的羊皮小靴，頭上的金環和腰間佩劍相映襯，越發耀眼。

周貴妃喝道：“大膽王貴人，居然敢帶劍麵聖。”

王箏劍出來，傲然道:“貴妃娘娘，這寶劍並未開刃，實在不值得大驚小怪。”

周貴妃呼吸一窒，野丫頭冇有規矩，居然不請罪還頂撞自己，將來看自己怎麼對付。

不，今日就要讓下不了臺，讓愧難當。

周貴妃微笑道：“王妹妹，今日皇上想看舞蹈，宮中擅舞的唯獨怡貴人和妹妹，王妹妹可不要謙虛。”

孫怡然上前道：“請王妹妹指教。”

王箏道：“我不認識你，為何要指教你？”

有些嬪妃笑了出來。

孫怡然臉一紅，這野丫頭冇有教養，指教隻是客氣的意思，不明白嗎？

稍後自己一定讓心服口服，知道什麼纔是中原文化。

王箏見到清淺，眼睛一亮正要上前招呼。

清淺用眼神製止了，上前笑道：“聽說王貴人擅長劍舞，不如為皇上皇後舞一曲，你看，這裡有這麼多彩頭呢。”

王箏很聽話道：“好。”

孫怡然水袖一收，笑道：“王妹妹，我先來一首天魔舞，這是元朝有名的舞蹈，仿照天魔之姿而。”

孫怡然一拍手，宮十六人魚貫而，頭垂辮髮，戴象牙佛冠，披纓絡，扮菩薩形象緩緩而舞。

孫怡然在中間，眉間帶著風，緩緩起舞。

如同最莊嚴的菩薩墮塵世。

周貴妃讚道：“真是妙絕倫，臣妾押怡貴人。”

嬪妃們也紛紛道：“再也想不出什麼能比這個更加人了，臣妾們也押怡貴人。”

見皇帝也不住將扳指給孫怡然，清淺笑道：“何妨稍後看看王貴人的歌舞。”

若是皇上給了出去，那麼一切便定論了。

皇帝忙道：“是了，王貴人還未舞，你們將東西都收回去，稍後一起評判。”

皇後笑道：“還是皇上公允。”

周貴妃瞧了一眼王貴人，有孫怡然珠玉在前，王貴人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一曲舞畢，孫怡然上前笑道：“請皇上皇後，貴妃娘娘，各位娘娘們指教。”

周貴妃微笑道：“這是本宮見過的最好的舞，皇上覺得呢？”

皇上笑道：“怡貴人的舞技又進了。”

孫怡然含笑謝過皇上，對王箏道：“王妹妹，請吧。”

王箏不明白為何嬪妃們讚歎，直言不諱道：“我哥哥……”

周貴妃厲聲道：“冇規矩，在皇上跟前一口一個你呀我的，要自稱臣妾！”

清淺微微點頭，示意王箏聽話。

王箏倒也不爭辯這些小事，改口道：“臣妾覺得不明白，臣妾的哥哥曾說，天魔舞是加速元朝滅亡的亡國之曲，兼著了菩薩，為何貴妃娘娘不對這種舞蹈加以製止，反倒對臣妾一時的不敬厲聲指責？”

周貴妃微微一愣，這是亡國的曲目？

皇帝倒不是一個昏君，忙道：“舞跳得不錯，但天魔舞今後不可繼續。”

孫怡然忙道：“是臣妾的過失。”

“不知者不罪。”皇帝對王箏道，“你哥哥久瓦剌，對中原文化倒是頗多研究。”

王箏笑道：“我們日日想著歸國呢。”

皇後讚道：“瑯琊王夫人，果然名不虛傳，教導的一雙兒都極好。”

周貴妃見皇帝皇後都讚賞王箏，忙岔開話題笑道：“今日比的是舞技，可不是學識，王貴人請吧。”

魏德妃笑問道：“不知王貴人擅長的是什麼舞？”

王箏拔出劍道：“臣妾擅劍舞。”

即使知道寶劍冇有開刃，周貴妃還是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清淺曬笑了一聲。

王箏拿著劍舞起來，如同激流中的大將，風姿綽約中帶著巾幗豪氣。

邊舞邊唱道：“大丈夫世兮，立功名，功名既立兮，王業。王業兮，四海清，四海清兮，天下太平。”

皇帝聽了不由得打著拍子一起唱起來。

“天下太平兮，吾將醉，吾將醉兮，舞霜鋒。”

歌聲激昂，配上劍舞，更是相得益彰。

皇上猶嫌不足，親自拿起寶劍，滿飲了一杯酒道：“朕和妃一起跳。”

兩人刀劍相對，劍影紛飛。

一曲過後，皇上意猶未儘。

王箏寶劍歸鞘道：“祝天下太平，四海闊清。”

近日來皇上一直為兩件事發愁，一件是瓦剌的不斷挑釁，一件則是旱災的頻發。

如今聽了歌舞，皇帝豪氣被激發出來，大丈夫在世怕什麼艱難，迎難而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