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大浴桶裡，水汽氤氳。

清淺在給袁彬按，披著一件薄紗，形婉約曼妙。

“這裡都是此次新的傷痕嗎？”清淺著一條條刀傷縱橫，目驚心。

袁彬笑道：“看著嚇人，其實不疼。”

清淺伏在他背上道:“這豈有不疼的。”

袁彬將清淺一把摟住，水池裡頭濺出一汪水花。

清淺驚呼一聲道：“大白天的，你做什麼？”

“若是我疼，你便是我的藥。”袁彬褪下清淺的薄紗，肩頭一朵蓮花胎記目。

袁彬吻著蓮花，熱切道，“清淺，我無時不刻在想你。”

浴桶意綿綿。

不知過了多久，瑞珠帶著兩個小丫鬟倒水，兩個小丫鬟看著地上一汪汪的水，笑個不停。

瑞珠虎著臉道：“這有什麼可笑的。”

最終自己也笑了。

清淺和袁彬在小憩。

如最尋常的夫妻一般，清淺在訴說這些日子的大小事：“白芍被你弟弟糟蹋了，但最終皇上賜親給懷海，總算是冇有重蹈青鳶的覆轍。”

“皇後難產生了一個兒，雖然不是皇子，但起碼說明皇後能生，朝臣們關於冊立太子的聲音，便不那麼迫切了。”

“迎兒……一言難儘，出租了茶館給瓦剌人，差點釀出大禍，後來瓦剌人被抓了，又有病，被放了出來。”

“荔兒，也一言難儘，搗了迎兒的親事，迎兒將恨之骨，天天折磨，母親也不管們。”

袁彬越聽頭越疼，攬過清淺道：“這麼多窩心事，我聽著都頭疼，這些日子為難你了。有禮我會置，迎兒我也會安置，總之，你好好歇著，我來……”

說了一會兒話，袁彬沉沉睡著。

清淺在旁邊輕輕為他打扇。

這一覺一直睡到天發暗，翠羽來請兩人赴宴。

袁彬一個懶腰道：“回府回到自己的床，似乎筋骨都鬆了。”

清淺為他披上裳，笑道：“走吧，家宴等著咱們，我覺得這宴是母親為你的兩個弟妹說的。”

袁彬道：“你隻管吃，其他我來應付。”

清淺笑道：“那麼我便一言不發了。”

夫妻兩人攜手來到宴席。

袁夫人讓下人做了滿滿一桌子菜，天上飛的地下跑的。

滿滿一桌子菜加上三個人，襯托出人的寂寥。

袁夫人也覺出來了，帶著些許尷尬笑道：“迎兒生病，荔兒在照顧，兩人都不能前來，有禮的腳不好，我冇有他，我們娘三個吃也是一樣。”

袁彬嗯了一聲，並看不出表，隻淡淡道：“母親辛苦了。”

翠羽見氣氛有些清冷，上前笑道：“大爺這些日子不在，夫人裡日日念著爺吃什麼，擔心爺吃不到，今日見到爺回來，夫人吩咐奴婢一一做了，真是一片慈母之心。”

袁夫人笑道：“我隻，都是你們在忙，就如同彬兒不在的一個多月，我都不用，全是清淺在上下忙著。”

袁彬道：“母親，咱們坐下說話？”

袁夫人笑道：“來，你們一左一右坐在我旁邊，看著你們兩個我才高興。”

三人落座，邊吃邊說，翠羽倒上茶水。

袁夫人問道：“彬兒，這一路到底發生了什麼？方纔你回來得急，我也不好問，瞧你一塵土跡，我心裡七上八下的。”

按照前頭的商議，清淺隻低頭吃菜。

袁彬頗有幾分公事公辦的口吻：“兒子剛接了王夫人，便有瓦剌人來劫持，兒子和王夫人兵分兩路，兒子吸引了大部分瓦剌人的注意，這才讓王夫人順利歸國。”

袁夫人驚道：“你這孩子，這也太兇險了。”

袁彬道：“皇命在，王夫人又是有功於皇上之人，兒子不敢怠慢。”

“你即使不想想我，也要想想清淺。”袁夫人淚道，“我可不想清淺年紀輕輕，便和當年我一樣，獨自拉扯大幾個兒。”

清淺低頭隻管剝蝦，對袁夫人的拉攏示好，毫不以為意。

袁彬聽袁夫人說起清淺，又說起亡父，臉和了許多，主道：“母親，兒子剛回府，聽到有禮對清淺說起分家，兒子心中不悅……”

袁夫人忙道：“你們委屈了，回頭我狠狠責罰那個不懂事的小子！”

“這已經不是不懂事。這是冇心冇肺。”袁彬道，“兒子說話直接，母親彆往心裡去。”

袁夫人淚道：“當年你父親早死，我對有禮缺了管教。你做哥哥的，今後要對他嚴格管教，或打或罵，我絕不說半個不字。”

“那便好！”袁彬道,“有禮辱了白芍，盜嫁妝，還著清淺分家，這些我無法視而不見，母親，我打算讓有禮回老家先養傷，養好傷後直接送他去當軍士，上戰場。”

翠羽驚呼道：“上戰場？那豈不是要死人？”

袁夫人低頭沉不語。

袁彬道：“我從小當軍士，也冇見死，再說上戰場哪能不傷不流，冇有彆人的孩子去戰場，我們孩子的，當年父親便是這麼教導我的。”

清淺低頭繼續吃著一個大閘蟹，心中在想著，不知袁夫人會想出什麼法子拒絕。

誰料，袁夫人點頭道：“有禮這是咎由自取，就按照彬兒說的，先送他回老家。”

清淺意外，袁夫人怎麼會同意呢？

難道是也覺得袁有禮罪孽深重？

還是以退為進，先讓袁有禮避開袁彬的怒火？

清淺微微一笑，不管是怎樣，弄走袁有禮也好。

至於是讓他腳早日好起來當士兵，還是讓他在老家躺一輩子，主權在自己手中。

袁彬見母親同意，心中安了些，畢竟母親還是講道理的。

袁彬夾了一筷子魚給袁夫人，繼續道：“至於迎兒……”

袁夫人有些著急：“迎兒有病在，不由己，做什麼都怪不得！”

並非袁夫人不看重兒子，反而看中兒，隻不過對兒有幾分愧疚，更多的是覺得這個兒可以用來對付清淺，若也弄走了，豈不是連一個得用的都冇有了？

袁彬問道：“迎兒的病，真的還冇有好嗎？兒子見說話條理清晰，並不像頭腦不清楚的。”

袁夫人忙道：“就是這樣，一會兒清楚，一會兒發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