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與天的盡頭,東方泛起一抹魚肚白,太即將升起,霧氣卻愈發濃。巍峨的天書樓在翻涌霧氣若若現,仿佛將要傾倒,其中的歸海靈尊沉默不語。
“《萬象天書》!?”
諸位真傳弟子都聽過這個傳說。
在一般的認知中,《萬象天書》僅僅是所有天書的統稱,所有天書加起來就是《萬象天書》。但傳說天書樓中存在著一卷真正的《萬象天書》,所有天書都是從這一卷《萬象天書》中衍生出來的,是真正的包羅萬象,蘊藏著世間一切功法與道路。
“那只是傳說罷了!”戴夢凡叱道:“你不是沈玉書,你到底是什麼人?!”
越聽越覺得不對,沈玉書區區一個室弟子,修行的只是《自然天書》,哪來的十七卷天書?哪怕是真傳弟子,除了大師兄之外,也不太會有這麼多卷天書。
然而歸海靈尊又不可能說,心中莫名涌出一焦躁恐慌的緒來,一個恐怖的猜想呼之出。
“傳說?”李青山搖了搖頭,如果他沒有修行“靈變”,他也不能確信《萬象天書》的存在。但在“靈變”大之后,他已百分之百確認,他手中那十七卷天書,有著相同的來源。
其實擁有《神魔九變》的他并不太需要其他功法,他之所以一定要拿到這《萬象天書》,并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魔域眾生。
眾所周知,修行功法對人的心有莫大影響,魔域流行的功法莫不是殘忍邪惡,就算是普通人練了都會戾氣大增、滿腔惡念,在曾經的魔域,也唯有修行這樣的功法,才較為容易得到魔天的眷顧。
而如今,李青山打破了極樂凈土與魔域惡土的隔閡,使之重歸麒麟樂土。于是魔民不再生而為魔民,這是從“先天”上將魔民從沉淪中解放出來,但總不能在“后天”又練了回去。
就算李青山已然神,也不可能推演出三千大道衍生出的無窮功法,這太需要時間了,而他現在最缺的便是時間,敵人不會給他太多時間。
所以,他必須要得到《萬象天書》,不惜一切代價!
在許多年前,他在乎的是靈丹妙藥,現在看重的卻是糧食蔬菜,事的價值總是隨著境的變化而變化。這時候,恐怕就連九天諸神,也沒有意識到《萬象天書》的特殊價值,才給了他突襲萬象宗的機會。
“哼,萬象大陣已經啟,不管你是誰,今日都休想生離此地!”戴夢凡被他輕慢的態度激怒了,頓時拿出大師姐的威風來,卻像是在掩飾著什麼。
李青山忽然側首回戴夢凡:“戴師妹,你真的不認得我了嗎?”
這是一張普通男的側臉,普通到沒有任何特點。
在被李青山毀去之后,沈玉書使用的一直是萬象宗的靈園專門飼育的“倮蟲”,平常是蟲形,在以法催發之后,能夠很快長人形,骨骼脈皆與凡人無異,只是天然沒有魂魄,專門供人奪舍,形外貌都毫無特征。
但是那玩味的神態,那悉的微笑……戴夢凡瞳孔驟,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駭然道:“你是李……”
“噓!”李青山將食指豎于上,戴夢凡剩下的兩個字便戛然而止。
他還在等歸海靈尊的決定。歸海靈尊顯然并不想與他開戰,所以還有談判的可能,如果把事鬧大了,就只能一戰了。
戴夢凡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似的,瞪大眼睛著李青山,渾的寒都豎了起來。高聳的部迅速起伏,大口的息著,像是一頭驚的食草類,哪還有半分大師姐的威嚴。
是的,當然知道,這萬象城中有歸海靈尊坐鎮,李青山就是本尊來此,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但這些理判斷在這一刻全無作用,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大口呼吸來保證的劇烈運,收瞳孔來集中注意力,繃軀準備做出反應,然后逃,逃得越遠越好!
從未忘卻,虎的威嚴。
其他真傳弟子也都反應過來,或是施展法,或是握兵刃,或是催功法,一瞬間都擺出防姿態。雖然不像戴夢凡那樣失態,但哪怕是最深沉最冷酷的冷淵,心頭都升起一懼意。
嗆啷啷!一片刀劍出鞘的聲響。
后方的室弟子們眼見真傳弟子們一個個如臨大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紛紛舉起手中的兵。
霎時間,廣場上靈閃耀、劍拔弩張,無數氣息升騰,激起濃霧翻涌如浪,撲散在李青山上。
李青山卻不為所,笑道:“戴師妹,聽聞你新上任三把火,把把燒的都是師兄我。”
“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歸海靈尊宣布你墮魔道,歸海靈尊讓我當大師姐,本來我是拒絕的……”
戴夢凡眼神閃爍不定,幾乎不敢直視李青山,像是一個犯了大錯的孩子,唯唯諾諾的解釋著,令其他真傳弟子心生鄙夷,沒想到竟然如此怯懦。
這時候,真傳弟子們都已鎮定下來,尤其是冷淵,隨著功法運轉,心神如萬載寒玄,完全消除了那一懼意,理智的判定李青山在此的只是一化而已。
李青山的本尊雖已渡過六次天劫,但是化的修為至要弱一個大境界,也就是與他們一樣。若論單打獨斗,沒有人有自信能夠戰而勝之,但這種況卻完全不足為懼。
冷淵傲然道:“李青山,人魔不兩立,你既然你墮魔道,便不再是萬象宗的大師兄,而是我等的敵人!”
李青山臉上的笑意淡去,平靜而認真的道:“嗯,你也是我的敵人,大功的不會白流。”
戴夢凡無比驚訝的向冷淵,像是看著一個無知的孩子在撥猛,無法理解他為什麼還要向李青山挑釁,難道真的不怕死嗎?又到其他真傳弟子對的輕蔑,心中忍不住咆哮:‘你們真的不到嗎?真的會死的啊!’
萬象宗中除了樂天之外,是最擅長卜算預知的真傳弟子。
在看來,空氣中彌漫的不是白濃霧,而是漆黑無比的死氣,得不過氣來。
昔日在黑云城外面對梼杌魔神的化,都沒有到如此恐怖,仿佛李青山只要手指,就能將他們全都碾齏。
不相信所謂的理智判斷,只相信自己積修多年的直覺。如果不是歸海靈尊在場,已經向李青山求饒了,或是立即遁走,有多遠走多遠。
“不,我本就不應該來!歸海靈尊召我們來,絕不是為了讓我們看戲,而是為了讓我們當卒子來送死的!”
這時候,戴夢凡忽然意識到,除了正在閉生死關的李烈火,以及在百草園外與阮瑤竹對峙的萬劍鋒之外,樂天是唯一一個沒有應召前來的真傳弟子。
“那個狡猾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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