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承赫松了口氣，現在賽亞娜那里可以說是全聯邦最安全的地方了，沒有送到前線的強攻擊型向導都在那里：“這樣最好了，謝謝你。”

沐微笑搖頭。金轍道：“事態急，咱們先談正事吧，等搞定收割者，有的是時間拉家常。”說著打開個人智腦，投影出一個全息星域圖，在其中點亮了十個紅的點，道，“你們上來的報告我都看過了，十個收割者都已經被定位，它們現在以每天幾萬人的速度收割著異能者，尤其是這里，貝塔陣線，因為異能者比較擊中，損失最大。我打算今天就給漢尼拔發方函件，建議遠航軍和聯邦合作，共同抵收割者。”

這種時候再考慮聯邦和遠航軍之間的恩怨，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收割者的收割對象，是全人類。金軒點了點頭：“我同意，如果我們放任遠航軍不管，總有一天貝塔陣線的收割者會越過芝罘鏈星云向阿爾法陣線下手。”

“在發函之前，我們得先討論出一個初步的合作方案。”金轍道，“現在不是玩樣文章的時候，每一分鐘我們都在死人，與其來回和漢尼拔扯皮，不如我們先定出一個反攻的辦法，讓他配合我們。”不是他看不起漢尼拔，實在是雙方在科學技方面不對等，遠航軍打仗行，論醫學、武，甚至是藝，底子都單薄得很，和聯邦不在一個起點上。

“不知道遠航軍有沒有向導和巫承赫一樣接近過收割者。”沐道，“這種時候了解的信息越多越好，遠航軍畢竟是重災區，很多人都直面過收割者。”

“沒有，我沒有在那名收割者的神世界中到它和其他向導通的痕跡，我應該是第一個。”巫承赫肯定地說。

金轍點了點頭，道：“無論如何，所有向導無疆界合作，這一點是一定要確定的，我想漢尼拔不會反對。從你們解碼出來的那個視頻中看，遠航軍也有向導和收割者過手，他應該已經知道向導是唯一可以和收割者對抗的人。”

“可是……”巫承赫遲疑道，“恕我直言，即使全星系近兩萬名向導全部聯合起來，恐怕也不是那十名收割者的對手。”

“如果我們逐個擊破，兩萬人對付一個收割者呢？”金轍問。巫承赫搖頭：“那不可能，收割者之間是有神共鳴的，如果我們集中所有力量干掉一名收割者，它肯定會向其它同伴反饋，當其它九名聯合起來，我們毫無勝算。”

金轍沉默了，黑的眉擰了一個深刻的“川”字。巫承赫不想打擊他的信心，但不得不告訴他事實：“而且就算我們能滅掉它們全部，還有母宇宙，當它們覺任務無法完的時候，肯定會向母宇宙的同伴求救，等大批的收割者過來，我們就完了。它們真的太強大了，我們無法想象的強大。”

“如果使用維度武呢？”金軒問道，“如果維度武有用，我們可以一舉將它們徹底殲滅，這樣就不用考慮共鳴和求救的問題了。”

“是，樣機我帶來了，不過還沒進行過應用試驗，因為我們沒有實驗對象。”金轍道：“所以它在高維空間的威力只能通過理論數據推斷，軍部的科學家是這麼認為的：它可以在一段時間制造‘凝滯’現象，讓收割者失去意識，僵化掉。”

巫承赫心中升起一希：“多久？”

“幾分鐘，或者幾十分鐘。”金轍說，“不確定因素太多了，科學家也無法給出確切的數據。”

“樣機有幾臺？”金軒問。

“一臺。”金轍憾地聳肩，“你知道的，這個項目中止已經很多年了，現在忽然提起來，倉促之間能做出一臺樣機已經非常不容易。軍部的人還在加研究，但我不認為他們能在短期搞出什麼飛躍進展來。”

確實，這種前沿課題想要在理論上推進一步，都要耗費數代科學家的心，這是自然規律，人的主觀意愿無法改變。巫承赫心沉重，默然不語。金軒扣著座椅扶手，皺眉看著星域圖中閃爍的十個點，喃喃道：“只有一臺樣機，可是有十個收割者，牽一發全局，如果我們干掉其中一個，另外九個就會聯手，甚至還會通知母宇宙……”

“現在唯一的辦法是把它們集中起來，啟維度武僵化，然后一舉殲滅。”金轍想了很久，道，“我們和漢尼拔合作，把全人類的向導集中起來，也許可以用強大的意識波把十個收割者吸引到一起。”

巫承赫遲疑著點頭，道：“我想可以，兩萬名向導，一個收割者收割起來是有困難的，也許它們會啟共鳴合作。”

“等等。”沐忽然道，“我有一個想法。”

三人同時看向他，沐疊雙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膝蓋：“暗示。”

巫承赫心中一，猛的意識到了什麼。沐從他的目中看出了他的想法，對他贊許地一笑，道：“既然我們和收割者是同類，能夠通過神世界通，那麼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我們的一切意識活，都可以對他們奏效？”

“我想是這樣。”巫承赫道，“它們可以讀我的記憶，我也能看到它們的記憶，我憤怒的時候它們會提前警惕我的襲擊，我也能到它們神世界的弱點。”

“那我們就可以對它們施加暗示，暗示比絞殺更加安全，也更加容易。”沐抬起來，一向平靜的眼神流出一興，“前期計劃仍然不變，我們和漢尼拔聯合，讓兩萬名向導用意識波把十名收割者吸引到一起，然后啟維度武，讓它們陷臨時的僵化狀態，我們趁機在這段時間里給它們暗示，讓它們形‘這里沒有種子’的記憶，然后自行離開我們的宇宙。”

這個想法簡直天馬行空異想天開，沐說完以后所有人都陷了沉默當中，無法貿然說出贊同或者是反對的話。金轍和金軒都是異能者，他們可以接暗示，但無法施放暗示，所以無法確定暗示是否能對收割者奏效。巫承赫雖然經常對其他人使用暗示，但對收割者這樣強大的對象，實在是沒有自信能讓它們陷自己的暗示當中。

“好吧，理論上這個辦法是可行的。”最后還是金轍打破了沉默，“現在的問題是，誰來施行暗示？誰的意識力可以強大到同時暗示十個收割者？”

“不是誰來施行，而是所有的向導一起施行。”沐辯解道，“擁有暗示力的向導很多，伊卡魯幻蛺向導、枯葉蝶向導、明蝶向導。變龍和蘭花螳螂向導經過培訓也可以為優秀的暗示者。還有其他非擬態向導，雖然暗示力沒有那麼強，但兩萬人集合在一起，施放同一個暗示，力量還是很大的。”

“對。”巫承赫附和道，“如果維度武真如專家們所說，能在一段時間讓收割者僵化，那個時候它們的意識世界就像敞開門的金庫一樣，我們可以對它們的弱點集中力量施行暗示。記得我說過的嗎，那些閃爍的星星，它們的神世界并非一塊鐵板，也有板塊，有板塊間的夾，那些夾就是它們的弱點！”

再次沉默，四個人分別咀嚼消化這這個匪夷所思的計劃，推敲其中可能的和不可能的點，一刻鐘后，同時抬起頭，看向其他人。

“我贊同這個計劃。”金轍第一個開口，“它是目前我們能想到的最安全，可行最高的計劃。”

“是的。”巫承赫道，“如果暗示奏效，那我們可以說是一勞永逸，再也不用擔心收割者的到來了。這比殺了它們結果更好。”

“萬一它們以后再來呢。”金軒一向想得長遠，“這次暗示它們‘這里沒有長出種子’，也許過一陣子它們還會再來看看。”

“那應該是幾千年以后的事了。”巫承赫說，“上次播種到這次收割，中間隔了上萬年呢。”

“也是。”金軒釋然，“等它們下次想起‘去田里走走吧’的時候，來說不定人類已經在高維空間里進化出比它們更強大的種了。”

他說得如此生，令原本凝重的氣氛陡然一松，連沐角都出一笑意。金軒再接再厲，繼續嘆道：“它們拖延癥還厲害的。”

關拖延癥什麼事……巫承赫和沐同時黑線。只有金轍跟著他神奇的弟弟嘆道：“是啊，拖延癥拯救世界啊！”

149暗示計劃

無論收割者有沒有拖延癥,人類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是一分鐘都不敢拖延的。

“暗示計劃”初步商定之后,金轍迅速召集閣、國會、國防部，以及向導學校的最高領導召開會議,商討這個計劃的可行和執行細節。會上盡管所有人統統認為這個計劃十分天馬行空不可思議,但誰也拿不出其他更加有效的提案來——人類從未遇見過高維度敵人,以往任何作戰經驗都沒有可參考，就連七天前巫承赫和收割者的那場遭遇,充其量也只能稱之為“遭遇”而已，遠遠還沒有達到“戰斗”或者“手”的水平。

這種時候,唯一可以依靠的，似乎只有想象力了。

每一秒鐘都在死人,討論的時間越長，人類的損失就越大。最終金轍做出艱難的決定：全面啟“暗示計劃”。

“我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否正確。”金轍沉重地說，“我不知道這個計劃的結果是拯救還是毀滅。但我是總統，我必須履行我的職責，此時此刻，沉默和猶豫將會是對人類最大的犯罪。”

與會人員全票通過金轍的決議。金轍說得沒錯，作為聯邦政府最高層，他們必須有所作為，無論人類未來何去何存，是自由生存還是淪為收割者的試驗田，此時此刻他們都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為全人類做出決定。

接下來，與會者迅速擬定了行細節。國防部是整個計劃的統籌機構，暗示施行的時間、地點，包括維度武的調試運行，都由軍方負責。向導學校則負責召集全聯邦的注冊向導，突擊訓練暗示技能，并在軍方限定的時間將他們送往指定地點。作為總統的第一伴，計劃的提出者，也是全聯邦最強的暗示向導，沐責無旁貸為向導團的最高領導人，同時負責戰前培訓和戰斗指揮。而巫承赫作為芝罘鏈星云防線軍銜最高的向導，被任命為沐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