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金軒打開穿梭機門，一把將竹節蟲向導托進機艙，又招呼其他人上機，做到駕駛席上通過個人智腦接駁控制系統，破解權限，一邊沉聲道：“大家不要慌，到目前為止況和我們了解的一樣，穩住，我們的目的是了解真相，并非戰斗，一旦與敵人遭遇，不要戰，迅速撤退。”

“是！”眾人肅然領命。金軒三兩下就搞定了權限，開著穿梭機徐徐駛出了船塢。

穿梭機部有全息監控，但金軒還是將控制臺上方的艙蓋轉換了明模式，通過明艙蓋，所有人都能看到外面的況——無數異能者的散落在各，橫七豎八的，大多表驚恐，眼神恐懼，也有小部分大概是沒反應過來就被“收割”了，趴在地上還維持著奔跑的姿勢。

遠遠的，能看到后方最大的港口正時不時冒出淡藍的火，那是大型飛船在起航，就是不是知道船上承載的，是活人還是活死人。

“慢一點。”穿梭機駛出大概五六十公立，巫承赫忽然到一陣輕微的意識云波，輕輕按住了金軒的手背，道，“等等，有況……我覺到有奇怪的力量在靠近。”

金軒神一凜，降低引擎轉速，將穿梭機穩在半空中，問：“什麼？”

巫承赫搖頭，雙目卻漸漸化作豎瞳，金軒通過意識通“看”到他強大的意識云正在翻涌，無數道細小的思維手從四面八方展開來，不斷延，延……延向高維空間中某個微微震的點。其他向導也到了他的意識波，順著他的指引將各自的思維手向同一個地方，漸漸地，所有人的目標都集中在一。

147圣母大戰收割者

一團前所未見的。

巫承赫在意識世界“注視”著那團。

在灰黑單薄的線條世界里,那團像太一樣熾烈而刺目,和他以往在人類世界觀察到的完全不同，即使最最強大的異能者或者向導，意識云的亮度都遠遠無法和它媲。

那是一個無法言喻的強大的神,不屬于人類的神,巫承赫得到,它在低維世界沒有類似人類的載,它是虛無縹緲又現實存在的，在普通人類無法的高維度空間里。

它極為敏,只通過輕微的意識波，就發現了小分隊的存在，拖著長長的影飄了過來。巫承赫鼻端嗅到一似曾相識的奇怪的味道，甜腥的，帶著鐵銹味，粘滯而沉重，那或許是這種高緯度生在三維世界中唯一的映，能夠讓普通人類知到的映。

強大的迫瞬間襲來，小分隊所有的向導意識云都發出劇烈的震，不用任何人發話，大家迅速筑起了一道堅固的屏障，將自己和異能者的意識云重重包裹。

收割者在高維空間靠近了他們，熾烈的剎那間吞噬了向導構筑的思維堡壘。被強掩過的那一刻，巫承赫覺自己的意識云像是被巖漿沖擊的海水，劇烈地翻涌著，蒸騰起無數細小的蒸汽，與此同時，他的大腦像是被一條燒紅的鐵釬捅穿，發出灼熱的銳痛。

他的意識力是六名向導中最強的，他都了這樣，其他人痛苦只能更甚，尤其是意識力相對較弱的竹節蟲向導，被強淹沒不久，構筑的屏障便開始像曝在下的冰墻般消融瓦解。

量子們也到了敵人的強大，尤其是異能者量子，它們紛紛躲在主人邊瑟瑟發抖，除了神力最為強大的伊卡魯幻蛺——巫承赫的蝴蝶通過思維通察覺了主人的痛苦，煩躁地翻飛著，想要沖過去攻擊敵人，卻放心不下里獅子，不時停在它耳朵上拍翅膀。

收割者一點一點吞噬著向導們構筑的屏障，巫承赫大腦撐過一撥又一撥沖擊，漸漸劇痛難忍。他覺得“收割者”這個名字簡直取得太切了，此時此刻他的意識云就像長在麥田里的麥穗，正在被鋒利的鐮刀一點點從里割出去。

不，不能這樣下去，一味的防只能是等死！巫承赫在防間隙掙扎著思考：他們現在完全暴在收割者的視線當中，雖然暫時能夠擋住對方的攻擊，但注定無法長久——三次元的是有極限的，他們的意識力依附于而存在，當能消耗達到極限，意識云也會隨之耗盡。

而收割者是純粹的高維生，沒有的桎梏，神力像浩瀚的大海一樣源源不絕，如果再這樣耗下去，他們的結局只能是徹底被吞噬，被“收割”。

必須主出擊！

巫承赫決定鋌而走險，他猛地出一對思維手，穿過自己修筑的思維屏障，向包裹他們的那團刺去！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那團并非均勻的混沌，而是和異能者的意識云一樣，有它特殊的結構和板塊分布，有的地方亮，有的地方暗，有的地方像星星一樣閃爍不停。

這種時候只能運氣了，巫承赫不管三七二十一，揮手向那些閃爍的點去！他猜測那些點很可能就是收割者意識力當中不穩定的部分，而不穩定，意味著有機可乘！

果然，在他兇狠的襲擊之下，收割者的團猛地黯了一下，吞噬思維屏障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原本輕輕閃爍的點卻更加明亮，像晴夜中的星星一樣清晰可辨。

猜對了！巫承赫心中一喜，撤掉一小部分用于意識屏障的意識力，增加了兩思維手，往那些閃爍的星星刺去。這次收割者的反應更加明顯，它的團中心泛起一團淡淡的黑霧，在思維屏障上的力量又減輕了幾分。與此同時，巫承赫嗅到鼻端那子甜腥的氣味變得更加濃烈，仿佛誰在他腳邊打翻了一大杯一般，看來這種氣味非但是收割者在三維世界的映，還反映著它到攻擊以后的狀態！

“注意那些星星！”巫承赫雙目化作細細的豎瞳，低聲對其他人說道，“那些星星好像是它的弱點，我剛剛攻擊它以后，意識力明顯減輕了，也許我們可以一起攻擊……”

“我、我不行了！”竹節蟲向導臉煞白，仰靠在座椅上，微微抖，“我沒有多余的力量撤出來攻擊，嗚……我的頭要裂開了！”

“我也做不到。”另一名向導嘶啞道，“我快要撐不住了，它的力量太強大，我的屏障快要被吞噬了！”

“不能這麼下去。”一名年紀略大的向導咬牙道，“這樣撐下去我們遲早被它耗死，巫上尉說得對，我們必須反擊。”

“可是我……”坐在穿梭機最后面一名年輕向導幾乎連話都沒法說出來了，還是他的異能者通過意識通了解了他的思想，替他道：“他也是，沒有多余的力量反擊。”

“我來。”巫承赫沉聲道，“我來負責攻擊，你們守好思維屏障，保護我的異能者！”

“嗷嗚！”高維空間里，金軒的里獅子立刻站了起來，焦慮地看向在它面前翻飛的伊卡魯幻蛺。蝴蝶輕輕落在它鼻尖上，用神力安他的暴躁。漸漸地，獅子平靜下來，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乖乖趴了下去，只是長長的尾左右搖擺，顯示著心的不安。

金軒沉默地坐在駕駛席上，沒有說話，既然已經答應把巫承赫帶出來，他就得把他當戰士看待，不能摻雜過多的私人。雖然他也擔心巫承赫的，但這種時候更要為整個小隊，整個聯邦考慮。

于是他沒有阻攔他，只通過意識通道【小心！】

【放心，我有分寸】巫承赫簡單地回答，繼而問其他五名向導：“準備好了嗎？”

“好了！”五名向導異口同聲道。雖然他們分不出力攻擊，但五個人分擔一個人的防力勉強還是可以的，再說巫承赫每攻擊一次，在他們頭上的力就一分，這也是一個相輔相的過程。

五名向導各自分出一部分力量接替巫承赫，巫承赫將所有的意識力凝聚起來，化作數十細長有力的思維手，深吸一口氣，揮向收割者團中的星星！刺鼻的腥氣飛快蔓延開來，收割者的團開始劇烈收，在向導團頭上的力驟然減輕，所有人都松了口氣，那名年長的向導甚至騰出一點力，出一對思維手來幫助巫承赫。

巫承赫的手深深扎收割者的意識云，一細細的電流像反作用力一樣通過接駁點傳回巫承赫的腦海，他抑制不住輕輕抖了一下，依稀覺腦子里像是有一道亮閃過，有一種微妙的舒適。

那是什麼？巫承赫心中警惕起來，擋住試圖幫助他的年長向導，示意他不要輕舉妄，而后縱自己的思維手往收割者意識云更深探去。

如同細雨落大海，一開始那種令人難以忍的電過去之后，巫承赫到從未有過的放松與舒適，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溫暖愜意，像母親的子宮，父親的擁抱，讓人充滿孩一般純真的安全。

思維手仿佛融化在了收割者浩瀚的意識云當中，巫承赫覺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之前的張與斗志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本能深升騰起來的回歸與安心。他“看”到無數異能者的靈魂，他們的意識云和量子，和他一樣靜靜漂浮在收割者的團里。那團仿佛變了無限大，容納數萬名異能者的靈魂，卻毫不顯得擁。

【種子】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巫承赫腦海中回，不屬于金軒，卻比金軒與他的通還要清晰——【強大的種子】

【你是誰？】巫承赫驚疑莫名，問【什麼種子？】

【收割者】那聲音回答他，斷斷續續，語氣和語調都非常奇怪，似乎對人類的語言掌握并不十分練【我，我們，收割者。你們起的名字，很好，很切】

收割者……雖然巫承赫心一片平靜，當這個名字在他腦海中響起的時候，他的意識云還是不由得一陣翻涌。他驀然想起了貝塔陣線，想起了船塢中那些躺在地上的活死人【為什麼要殺死他們？為什麼奪走他們的意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