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定是遇上了比聯邦軍團更加可怕的敵人，或者病毒，或者……異星生？芝罘鏈星云的自然環境雖然人類已經研究得比較，但這個星系太大了，很難說在某個角落里生存著什麼人類所沒有接過的高等生。

突發況四十八小時以后，前線觀察哨送回的消息更加嚴峻——貝塔陣線的死亡人數正在以幾何級數增加，剛開始守軍們還會把同袍的尸收集起來，送上戰艦運回本部，現在已經完全顧不上了。“四分衛”、“斥候”，包括貝塔陣線原有的守軍，“擒殺”艦隊殘部……所有活人都在急著撤出防線。一艘又一艘飛船離開港口，飛向加百列軍港。

“現在怎麼辦？”詭異的況讓經百戰的特戰隊長也有些惶惶然，問金軒道，“我們繼續在這里觀察嗎？”

金軒已經兩天沒休息了，黝黑的雙眸卻毫沒有疲態，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椅子扶手，沉思良久，道：“派一個小分隊，越過貝塔防線去看看。”

特戰隊長深吸一口氣，言又止。金軒接著道：“剛才觀察哨傳回來的消息說那邊死了都上萬人了，如果是真的，守衛一定非常松懈，這個險我們必須要冒，否則阿爾法陣線所有守軍都得冒更大的危險。迄今為止報顯示死得都是異能者，所以派一隊普通人過去應該稍微安全一點。告訴他們不要強沖，一旦靠近貝塔陣線后遇到阻擊，立刻折回，我們另想辦法。如果對方哨卡沒有反應，就越過去看看。”

“是！”特戰隊長肅然答應，很快組織了一個全部由普通人組的小隊，開著一艘小型形飛船往貝塔陣線飛去。

特戰隊輕型強擊艦里，所有人都張地等待著小隊傳來的消息，一小時后，他們在貝塔陣線側發來報告：“已經功越過貝塔陣線，正在駛最近的港口。”

果然已經連防守都顧不上了嗎？雖然小隊順利進，金軒的心卻沒有毫的放松，反倒更加沉重。又等了半個小時，那頭傳來小隊長抑著驚恐的聲音：“準將！全都死了，整個船塢都是死人……不，不是正常的死亡，好像，好像……植人一樣，很多死人的還是的，心臟還在跳，但沒有腦波……我們看不到他們的意識云，不知道他們的量子是不是還活著！”

詭異的沉默，整個船艙都沒有人說話，大家面面相覷，良久特戰隊長才遲疑道：“這、這是什麼況？”

“沒有活人嗎？”金軒表嚴峻，問小隊長，“我指真正意義上的活人，他們的幸存者，普通人或者異能者。”

“我們還不知道，我們現在停泊在最外圍的港口，這里已經沒有活人了！”小隊長說，“防線深應該還有，我們能測到他們飛船起飛的能量波，他們應該還沒撤完，我們要繼續往前深嗎？”

金軒思忖頃，道：“不，就地搜查一下，如果能找到活口最好，找不到的話就把他們的部監控芯片弄出來，我要看過去五十多個小時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146向導組團刷任務

一個小時后,形飛船歸來,出乎意料,小分隊除了監控芯片，還帶回了一個活口。

那是一名港口地勤,普通人類，不知道出于何種原因沒有跟大部隊一起撤走，而是被單獨落下來。據小隊長說他們是在一個儲藏室的柜子里找到他的,當時他已經被嚇破了膽,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面對金軒，地勤毫沒有面對敵方主帥的惶恐,或者說他本就沒注意到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敵方主帥，像是有一堵無形的墻把他和外界徹底隔開，他人站在這里，魂兒還落在貝塔陣線沒回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金軒將芯片給手下去轉譯，親自審問地勤，“貝塔陣線那些人都到哪里去了？”

地勤呆滯地坐在椅子里，迅速而無聲地蠕著，視線無意識地落在金軒臉上，神智卻不知道飄在哪里。金軒靠近他的側耳細聽，依稀聽到他在喃喃自語：“看不見……我看不見……”

“他眼睛有問題？”金軒抬起，問小隊長。小隊長搖頭：“不，他看得見，我們帶他上船的時候他是自己走的。”

既然視力沒問題，那麼“看不見”就是另外一層意思了，聯想到之前觀察哨發回的消息，金軒已經基本確定那些異能者的死與意識云或者量子有關——只有這兩樣東西是普通人“看不見”的。

地勤像個被嚇壞的鵪鶉一樣在椅子上瑟瑟發抖。金軒沉著臉坐到他對面，忽然重重拍了一把桌面，用力之大震得艙室穹頂都嗡嗡作響。陪審的特戰隊長和小隊長同時被他嚇得一哆嗦，那名地勤也像是被驚醒了，打了個激靈，瞳孔收，視線聚焦在金軒臉上。

“不！別過來！走！走！我只是個普通人！放過我！”地勤忽然歇斯底里地尖起來，跳起來一頭往金軒撞來。兩名衛兵立刻一左一右控制住了他，將他死死按在椅子上。

“帶我走！別丟下我！帶我走！”地勤大哭起來，眼淚鼻涕流了一臉，“我不想死，我只是個普通人……”

航醫想給他打鎮定劑，被金軒制止了。地勤哭了大概十分鐘，漸漸鎮定下來，眼神也正常了，看看金軒，又看看四周的環境，停止掙扎，又哭又笑地道：“天，我在哪兒？這是聯邦軍團？”

金軒懶得跟他蘑菇，道：“這里是‘天槎’艦隊，你已經被俘了，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我、我真的被俘了？”地勤喜極而泣，再次哭了起來，“天！太好了，我終于得救了，天！謝謝，謝謝你們！謝謝準將大人。”他認出了金軒的肩章，差點給金軒跪下，“請不要把我送回去，太可怕了，都死了，都死了。”

提起貝塔陣線，他又有崩潰的趨勢。金軒打斷了他的話，問：“貝塔陣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大批的異能者被運走，港口的守軍也不見了？”

“有惡靈！”地勤恐懼地瞪大了雙眼，“我們到了惡靈的襲擊！”

“惡靈？”金軒詫異，“什麼惡靈？”

“看不見的惡靈！”地勤神經質地左顧右盼，像是在躲避什麼看不見的敵人，低聲音道，“兩天前港口就開始莫名其妙地死人，死的都是異能者。惡靈殺死了他們的量子，熄滅了他們的意識云，他們全部變了木頭，變了活死人！”

他的表詭異地扭曲著，聲音低沉而寒氣森然，配合在一起有種令人骨悚然的覺，陪審人員不打了個哆嗦。金軒卻毫不覺得恐懼，他靠近了地勤，沉聲道：“說清楚點，你怎麼知道他們的量子被殺死了？”

“有人看見了，說了！”地勤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他們來了，異能者看見了他們，但無法反抗，他們像割麥子一樣割掉了異能者們的意識云，殺死了他們的量子……”地勤的瞳孔又開始擴散，眼神癲狂而恐懼，“看不見的敵人，對，那是看不見的敵人，沒人能夠抵擋……所有人都走了，來不及走的都死了，我想跟他們一起走，他們丟下了我……”說著他忽然歇斯底里尖起來，“不！不要！不要丟下我！”

他的神到太大的刺激，再問下去怕是要瘋了，金軒搖了搖頭，示意衛兵將他帶走，讓航醫給他打鎮定劑，道：“他狀態太差，恐怕問不出什麼東西來……芯片呢？監控視頻修復好了嗎？”

“好了。”特戰隊長道，“信息兵剛剛傳過來。”

“打開看看。”

遠航軍視頻編碼方式和聯邦軍團不同，雖然經過解碼，但清晰度仍然不高，畫面跳幀嚴重。金軒以五倍速瀏覽了一遍，選定一段稍微流暢一點的片段，道：“他說得沒錯，是有看不見的敵人，看這里。”

特戰隊長湊近了看，只見視頻中一名異能者士兵正在往出口跑，跑著跑著忽然停了下來，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然后他開始倒退，拿下背在肩頭的槍端在手中，但還沒來得及扣扳機，整個人就猝然一個倒仰摔在地上，一不。另兩名異能者士兵大約是看見了這邊的況，跑了過來，沖著空虛的一點連連發，表恐懼而猙獰。但他們所有的攻擊都沒能奏效，線槍的穿過空氣打在金屬墻上，雷在遠炸開，將空無一人的地面炸了一個深坑。

“他們遭遇了高維度敵人的襲擊。”金軒沉聲道，“普通人看不到那些敵人，普通的攝像裝置也無法記錄他們的影。”

他的話太過匪夷所思，但沒有人敢反駁。金軒沉沉看著續播的視頻，接著道：“更加可怕的是，我們現有的常規武對敵人完全沒有作用。”

特戰隊長悚然道：“這太可怕了，我們該怎麼辦？現在他們還在遠航軍轄區，萬一越過阿爾法陣線到聯邦來……”那聯邦艦隊豈不是面臨著同樣的“洗”？

金軒表凝重，一時沒有說話，手指在視頻中輕輕撥，良久忽道：“這是怎麼回事？”

特戰隊長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只見視頻中一名材小的兵正扶著一名上校軍銜的異能者后退，那名異能者顯然已經到了不明敵人的攻擊，但奇怪的是他并沒有像之前那幾個人一樣瞬間失去意識變活死人，雖然雙目發紅，搐，還在掙扎著后退。他邊的那名兵臉煞白，像是非常辛苦的樣子，但外表并看不出什麼損傷。

“是個向導！”特戰隊長忽然道，指著視頻中的兵道，“看的眼睛，是豎瞳！”

“在抵抗看不見的敵人。”金軒眼神幽深，盯著視頻中倉皇逃亡的配對，道，“在保護的異能者！”

審訊艙中陷沉默，金軒、特戰隊長和小分隊隊長都看著視頻默默沉思，頃金軒敲了敲桌面，對衛兵道：“去問問航醫，俘虜況穩定下來沒有，如果可以把他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