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最終“四分衛”逃，“天槎”也元氣大傷，但整個艦隊凝聚力大增，士氣空前高漲，這比任何勝利都來得更加珍貴。

“木蘭”跟隨“天槎”退回阿爾法防線，在一較大的能量供給站做休整，金軒和莉莉茲終于面對面站在了一起。

經歷一場惡戰，莉莉茲毫不顯疲乏，神采奕奕，雙目閃亮，一點都不像是個年過五十的中年子。摘下軍帽，隨手抹了抹凌的短發，給金軒一個淡淡的笑容：“好久不見，上校。”

“你好，莉莉茲。”金軒與握手，僅僅一個稱呼便拉近了雙方不距離，“真想不到你會回來，金轍一直在擔心你和其他一些忠于聯邦的將士，前一陣特別發表過善待軍屬的聲明，可惜我們和遠航軍之間的通訊被屏蔽了，聯系不到你們。”

莉莉茲對金轍觀一向很好，激道：“謝謝總統對我們的關心，我麾下不戰士家屬還在聯邦境，他們一直擔心家人會不會到牽連，這下總算可以放心了。”頓了頓，又道，“我的艦隊從兩年前開始駐扎仙琴座拓荒，和加百列一直不甚親，前一陣忽然聯系不上敦克爾首都，派人回軍部詢問，才被告知遠航軍已經離聯邦，要帶著我們一起立‘遠航帝國’。”說到這里出一憤恨的冷笑，“我們是聯邦的艦隊，聯邦的供養，憑什麼‘被獨立’？漢尼拔不過是聯邦星將，有什麼資格命令我們背叛人類？簡直可笑！”

金軒見對聯邦如此忠誠，心中大定：“太好了，看來遠航軍部也并不是全部被他那套‘英論’洗腦。”

莉莉茲眉頭輕蹙，道：“我們也收到了漢尼拔‘獨立宣言’那個視頻，平心而論，他的論調非常有煽，遠航軍異能者基數很大，人人都能夠延長一倍的壽命。我的艦隊因為長期我的思想影響，相對忠誠，民主氛圍也更濃，其他艦隊就不好說了……還有第三集團軍，聽說也收到了他的煽視頻。”

“我們至今未能和第三集團軍建立聯系。”金軒道，“錫靈離敦克爾首都太遠了，中間隔著整個第一集團軍轄區，NTU和信息中心的人推進起來非常困難。”

莉莉茲點頭道：“是，漢尼拔也就是因為這一點，才肆無忌憚地封鎖通訊……波波娃的兒子還在聯邦嗎？”

“他了重傷，在天闕空間港休養。”金軒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真相告訴了，“他所在的醫療船到‘月槎’叛軍的攻擊，拉卡想把他帶回加百列，以他要挾波波娃就范。所幸馬打了他一槍，瞞過拉卡的視線把他留在了聯邦，現在漢尼拔應該以為他已經死了。”

聽到兒子的名字，莉莉茲忍不住眼眶泛紅，在攻擊“四分衛”的過程中，就從金軒口中聽說了馬被拉卡帶回遠航軍的事，之前不顧放棄兩艘護衛艦也想把“四分衛”攔下來，就是為了不讓兒子回到漢尼拔邊。

但還是失敗了，“四分衛”太強，除非同歸于盡，沒辦法戰勝對方，但不能這麼做，無論為了兒子還是為了“木蘭”，都不能這麼做。

“那就好。”莉莉茲屏住眼淚，道，“陳苗苗留在聯邦，波波娃哪怕想要歸附漢尼拔，也要考慮幾分，這個孩子對和陳真來說太重要了。”

金軒看強忍痛苦的樣子，十分同，對的尊敬也更多了兩分，道：“沒能把馬追回來，實在是憾，不過即使他回到遠航軍，漢尼拔也不會對他不利的，說不定他還能勸說漢尼拔……”

“沒用的。”莉莉茲冷笑搖頭，“漢尼拔已經瘋了，狂躁癥正在逐步控制他的思想，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英明睿智的遠航軍統帥了……不，他從來就沒英明睿智過，只是以前起碼還知道裝出英明睿智的樣子來，藏自己黑暗的野心，現在，他連裝都沒法裝了。”沉默頃，嘆息道，“馬……算了，這一切都是命運，我本以為把他留在獨立縱隊就能保護他，沒想到漢尼拔策反了拉卡，他一定是兩年前就開始策劃這場分裂戰了，所以才會把馬放在拉卡麾下。可惜，我和聯邦失聯，沒能及時告訴馬我會回聯邦來。”

說得豁達，但金軒看得出心的痛苦掙扎，馬之所以回去遠航軍，很大一部分原因應該是為了保護母親，沒想到莉莉茲回來了，他卻被拉卡帶回了瘋狂的父親邊。可能莉莉茲說得對，這一切都是命運吧。

莉莉茲振作了一下，對金軒道，“陳苗苗還好嗎？傷勢很嚴重嗎？”

“還好，馬在離開之前通知了巫承赫，他及時把陳苗苗救了回來。”金軒道，“他現在在天闕，很安全。”

“我回去看看他。”莉莉茲知道馬對陳苗苗的，但這種時候這種事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免得給陳苗苗徒增煩惱。作為母親，兒子忍辱負重深敵營，只有替兒子照顧好他心心念念的人，讓他放心罷了。

“夏里……巫承赫還好嗎？”莉莉茲問金軒。金軒道：“還好，那天他跟我一起上機甲，有點力，正在休息。”也許是共同經歷過一場惡戰的緣故，金軒對莉莉茲莫名有些親近，忍不住把喜訊告訴，“他在懷孕，我們又要作爸爸了，預產期還有三個月。”

“噢！恭喜你們。”莉莉茲由衷道，雖然對巫承赫沒有什麼，但這種時候新生命的誕生總能讓人到生的希，心放松，“真是太辛苦你們了，這種況下還要打仗。”

“聯邦已經派海軍增援我們了，等阿爾法陣線布防結束，我就帶他回天闕，孩子生下來以后再回來駐防。”金軒說起老婆孩子，話總是比平時多的，高冷范兒也有點繃不住。莉莉茲看著溫和喜悅的表，不想起二十多年前漢尼拔得知馬即將出生的樣子，那時候他也是這樣歡喜期待的模樣……可惜，往事已矣，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莉莉茲回過神來，道：“懷孕非同小可，你們還是要多注意一些。艦隊在這里休整幾天，我想帶一部分艦艇回天闕空間港。‘木蘭’是能源開拓型艦隊，不適合戰斗，我把戰斗部隊留在這里，派一名副艦隊長協助你巡航，等待海軍援軍，把工兵艦艇帶回天闕駐扎，聽從國防部調遣。”

金軒之前給嚴令發了戰報，其中就是這樣建議的，自然同意的意見：“可以，獨立縱隊轄區已經肅清，你帶工兵艦艇回去應該不會遇到意外。你的戰斗部隊留在這，仍舊聽你的人指揮，我只做監管。”

“好的，那麼我三天后回天闕。”莉莉茲與他達一致，心稍微放松了一些，道，“我回去會去看看雙胞胎，上次你們結婚的時候，他們還是小嬰兒呢，可極了。”

說起兩個兒子，金軒完全忘記了他們是怎麼爬在他頭上騎馬馬，抓著他的玩咪咪的，滿心只有溫的牽掛：“呵呵，謝謝，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

“木蘭”工兵艦隊在三天后開拔，駛向天闕空間港。金軒率領“天槎”艦隊繼續守衛阿爾法陣線。嚴令星將對此戰的批示很快下達，他將金軒被破格擢升為準將，并將“星槎”一半的兵力分給了他，協助他加固各個空間堡壘，提防遠航軍時刻有可能發的侵略戰爭。

然而出乎人意料，整整二十多天整個阿爾法陣線都平靜無波，非但沒到“四分衛”或者“斥候”的攻擊，連以往經常擾他們的“擒殺”殘部都在貝塔陣線之后，不敢越雷池一步。

芝罘鏈星云出現了詭異的和平，雖然所有人都不相信漢尼拔會這樣乖乖地和聯邦劃界而治，但他好像真的沒有在短期發戰爭的意思。

于是……為什麼？

這個懸疑的問題在二十多天后終于迎來了答案——NTU和信息中心組的通訊敢死隊越過第一集團軍防線，與第三集團軍功接頭！波波娃和陳真本來聽說陳苗苗死于聯邦艦隊之手，正在獨立與回歸之間猶豫，得知陳苗苗還活著，看到了陳苗苗親自給他們夫婦倆錄的全息視頻，立刻毫不猶豫地率領第三集團軍主力艦隊，殺出一條路沖過第一集團軍防線，返回聯邦！

金軒收到NTU發來的消息的時候，正在陪巫承赫做中期產檢。五方大戰之后，獨立縱隊專門給他們配備了男男產科醫生，就是為了讓他們安心在阿爾法陣線巡航。現在金軒在一線軍團的聲如日中天，連“擒殺”和“四分衛”都對他談虎變，有他駐守前線，僅在心理上就能給對方形莫大的力。

這個孩子大概是繼承了金軒的殺氣，作為一個不滿四個月的胎兒，無論型還是格都表現出了與眾不同特點——巫承赫的飯量幾乎增加了一倍，腰了兩圈，脾氣也變得有些強勢，從前金軒說什麼不靠譜的話他都是一笑置之假裝沒聽見，現在但凡聽到一句不聽的，立刻跳起來把金軒噴一遍，毒舌之程度直他兇殘的大舅。

金軒十分懷念曾經那個糯的呆萌，但呆萌已隨風而去，留給他的只有王。他對巫承赫肚子里這個孩子簡直又又恨，好不容易熬到中期產檢可以檢測變異基因，立刻星星眼問醫生：“是異能者嗎？是向導嗎？還是普通人？”

醫生被他狼一樣的眼神看得心寒，哆嗦著做完檢查，道：“恭喜你，準將閣下，您這個兒子是異能者，長勢非常喜人，已經有普通胎兒四個月大小了！”

“噢！”金軒早就猜測這孩子不是普通人，否則不會這麼鬧騰，忙屁顛屁顛跑去告訴巫承赫，“小三兒是個異能者呢，醫生說他長得很快很健康！”

巫承赫托他的福，也從中尉晉升到了上尉，抱著微凸的肚子十分欣，雖然向導也沒什麼要，但目前的社會環境異能者顯然更自由一些，而且胚胎干擾劑已經開始臨床試驗，等他們這一代的異能者長大，應該不至于找不到向導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