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金轍到他的意識波，發現他表略扭曲，十分好奇，關心地問：“哪里不舒服嗎？”

“……并沒有。”沐臉一紅，立刻收斂緒，并警告自己以后不要輕易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意識通什麼的，真是討厭啊！

又等了幾分鐘，敵艦開始撤退，與此同時，飛船主控系統也開始報警，提示制氧機停止運轉，控溫系統失靈，所有乘員必須立刻棄艦。

“我們走吧。”金轍打開壁柜，里面是機組人員配備的簡易宇航服，“但愿這玩意能讓我們從這里走到救生艇彈艙。”

“盡人事聽天命吧。”沐行醫數十年，生生死死看得多了，經歷過剛才那幾個小時的大起大落，已經對能不能活下去沒有太大的執念，幫金轍穿上宇航服，細心地調整好搭扣，問：“怎麼樣？不？”

“很好。”金轍道，看到近在咫尺的沐的鼻尖，忍不住親了一下，“謝謝。”

沐一愣，被他幾次三番的調戲弄得有些……說不上是無奈還是暴躁還是赧，心一橫，忽然一把扣住他后腦，踮著腳尖吻了上去，含著他的輾轉吮吸，半天才松口，兇道：“這樣是不是好一點，嗯？”

金轍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的吻給擊暈了，盡管對方緒似乎不大對，也足以讓他如癡如醉。高大的軀晃了一下，毫不在意他的兇狠，意猶未盡地了，道：“當然……不止一點。”

面對老流氓，沐臨時拼湊的殺氣瞬間灰飛煙滅，尷尬地了，道：“走吧。”

兩人對視，同時沖對方挑了挑眉，又同時笑了起來，而后戴上頭盔，調整好氧氣，打開工作室艙門飄了出去。

外面一片狼藉，沒有氧氣，力源徹底熄火，力艙溫度降至零下，除了四飄飛的火灰和塵埃，就只有冷凝管上掛著的冰溜子。金轍到底是軍人出，習慣獨臂之后很快便適應了失重行走，見沐飄來飄去有些步履蹣跚，用一連接帶將他和自己的腰帶栓在一起，拖著他往彈艙的方向走去。

四都是扭曲變形的金屬壁，坍塌的管道將走廊堵得一塌糊涂，好在金轍出來之前便調飛船上殘存的部攝像頭將路線設計好了，還帶了切割工，在沐的幫助下走走切切，半個鐘頭之后終于和沐一起到達目的地。

彈艙況比想象得要好很多，件沒有損壞，救生艇彈不出去只是因為彈口的控制程序崩潰了，金轍松了口氣，打開個人智腦接駁彈裝置，將程序重新啟了一次，便恢復了正常。

“好了，可以走了。”計劃一步步順利施行，金轍心十分輕快，打開救生艇艙門，做了一個優雅的“請”的作，“請您上船吧，尊敬的院長。”可惜因為穿著笨重的宇航服，姿勢十分稽。

沐忍俊不，手腳并用爬進救生艇，道：“謝謝您，總統閣下。”

“嘿嘿。”金轍跟著笑了起來，鉆進救生艇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關閉艙門，摘下頭盔，“準備好了嗎？要出發了！”

王大人一揮手：“出發！”

金轍將彈目標設定民用港口所在的坐標，啟彈裝置，一陣輕微的震之后，前方彈口打開，推進“嗡——”的一聲，救生艇像出膛的炮彈一樣沖出了科研飛船廢墟，往港口疾飛而去。

短暫的失重過后，沐過明艙蓋看到外面浩瀚的星空，芝罘鏈星云反著恒星的芒，像一細長的玉帶橫視野，半毀的民用港口就在他們正前方，殘存的燈像灰燼中的火星一樣閃爍掙扎，雖然暗淡，卻是他們死地求生的唯一的希。

一個小時之后，救生艇開始減速，穿過一個開放的登陸口，平穩地降落在一個殘存的船塢里，金轍開啟外部傳，系統提示外部氧氣充足，溫度適宜，可以下船。

“走吧。”金轍褪掉宇航服，彈開艙蓋，和沐互相攙扶著走出救生艇。兩人舉目四，發現這里損毀十分厲害，但比他們想象得要稍微好一點，雖然大多數建筑都坍塌了，廢墟中卻亮著星星點點的燈，顯然幸存者不。

沐本來一直擔心，看到這樣的景松了口氣：“太好了，我還害怕襲擊者會像對付我們一樣對付港口，還好我們當時離開得及時，他們沒顧上掃這里。”

“他們的目的是研究小組，不會在平民上浪費彈藥。”金轍一邊說著，一邊左手一，給他飛了個眼神。沐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些別扭，卻還是將右手放在了他手里。金轍心滿意足，牽著他往一片坍塌的航站樓走去。

“等等，我們就這麼過去嗎？”沐有些擔心，“萬一有人認出你呢？萬一你還活著的消息泄出去，他們會不會回頭攻擊這里？”

“我是總統，又不是過街老鼠，難道不是應該他們來怕我嗎？”金轍一笑，“放心吧，他們不會掉頭回來的，這里是獨立縱隊轄區，他們可以突襲，但不可能組織大規模戰役，總統艦隊已經出包圍圈，幾個小時之就能從就近的兵站調集大規模艦隊，他們敢回來，就是找死。”

沐點頭，繼而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攻擊我們的到底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獨立縱隊的轄區？”

“叛軍。”金轍臉凝重下來，道，“有可能是‘擒殺’艦隊，也有可能是遠航軍其他勢力。至于他們為什麼會繞過‘天槎’艦隊的防線，出現在獨立縱隊轄區，只有一種可能——獨立縱隊有他們的應。”

沐大吃一驚：“遠航軍叛變了？”

“恐怕是。”金轍道，“我也是今天凌晨才收到‘天槎’巡邏隊在阿爾法陣線發來的消息。金軒發現‘擒殺’艦隊有異，懷疑‘月槎’部有人叛變，把他們放進了獨立縱隊轄區，只是沒想到第一個目標針對的居然是你們的科研飛船。”說到這里不佩服金軒的直覺，這小子無論在藝還是在軍事上，腦似乎都比一般人要大，“他知道我提前來天闕視察是為了……嗯，接近你，所以順便提醒我注意你們的安全。我正巧從就近的太空堡壘視察歸來，查到你們的航線，中途就繞了點彎子來看看。本來只是以防萬一，沒想到恰好到你們遇襲，這真是天意啊。”

“真是天意。”沐也心有戚戚焉，“那我們趕快過去吧，里面的難民肯定很恐慌，你出現的話局面能盡快穩定下來。”

金轍點頭，他在正常重力下行已經完全恢復正常，發現沐有點跛，反過來扶著他：“你還疼嗎？要不要我背你？”

“不，不用。”沐左是有點疼，但勉強還能支持，再說就算不能支持，也不可能讓剛剛做完截肢手的人背著自己，反而問他：“你胳膊疼嗎？要不要補一針鎮痛劑？”

“不疼不疼，我吃多了，有點撐得慌，你來我背背你，還能幫助消化。”金轍擋在他面前弓起腰，“你自己上來。”

“……”自己上來……沐怎麼覺得他又在調戲自己了，看到他寬厚的肩膀，強壯的脊背，心一熱，真的趴了上去，摟著他的脖子，“給你一次獻殷勤的機會吧。”

金轍哈哈大笑，院長大人無論莊嚴還是還是毒舌的樣子，都好讓人稀罕呀！

不愧是朕的心頭好！

137一起勝

航站樓一片狼藉,輕金屬支架倒了一半，保溫材料被燒得七七八八,四個口有三個都被坍塌的建筑材料給堵了，金轍背著老婆繞了半個大廈,才找到了唯一可以進的大門。

穹頂破了個大窟窿,抬頭看去能看到半明的大氣保護罩，一層休息區像是被大型炮轟過,地面凹下去一個大坑,二層倒是完好的,縱橫倒塌的橫梁中出明亮的燈。

“有人嗎？”金轍大聲問。話音剛落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一個男人的腦袋從橫梁隙里了出來，大聲回道：“嘿！你也是遇難者嗎？你們有幾個人？”

“兩個,我和我的伴。”金轍回答，“我們都了傷，上面有能呆的地方嗎？”

“有有！”那人十分熱，胳膊從隙里出來，指了指黑暗的角落，“那邊有一個安全通道，順著樓梯上來，我們在一號超市，這里有東西吃，還有一些簡單的藥品。”

金轍松了口氣，背著沐沿安全通道上樓，鉆過一條變形的通道，眼前豁然開朗——二層一個小超市居然是完好無損的，之前給他們指路的那個男人就等在超市門口，旁邊還放著一把帶轱轆的工作椅。

“嘿！我看到你的伴傷了。”那人考慮問題十分周到，將工作椅推過去，“用這個吧，可惜超市沒有椅。”

“謝謝。”金轍將沐放在工作椅上。那人看到金轍沒有右臂，襯衫袖在肩部打了個結，上面還滲著，不“咝……”地倒吸一口涼氣：“大哥你可傷得夠重的，胳膊都斷了，厲害厲害……我來幫你推他吧，你要不要也來把椅？”

“不用，我走路沒事。”金轍覺得他逗的，不過這種時候遇到熱心人是好事，總比遇到自私自利那種人好。

三人進超市，里面聚集了好幾十個幸存者，小一半是老人和小孩，大家或坐或躺，糟糟的，但緒都還不錯，紛紛跟他們打招呼：

“哎喲，傷得重啊。”

“沒事沒事，活著就好。”

“坐這來，這里有個充氣沙發。”

“還是躺這兒吧，我這個床墊還能再躺個人。”

金轍一一回應，問接他們那個男人：“這里有多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