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勤震驚的目中，他強迫自己的量子顯出本形，橙紅的伊卡魯幻蛺在幽暗的飛船廢墟中翩然飛舞，像一個不真實的夢。它繞著沐的肩膀飛了一圈，在他的指示下穿過凌的殘骸，飛進了金轍掉下去的斷口。

“請轉告我的兒嫣。”沐了臉上的水漬，跟著他的蝴蝶往斷口走去，“有兩個爸爸，一個是沐，一個是金轍，無論我們在哪個世界，哪個時空，都會一直一直著，祝福，請為了我們，快樂地長大，堅強地活下去。”

剎那死寂，敵艦的轟鳴、殘艦的哀嚎、機甲的催促……一切聲音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屏蔽。兩名特勤如木樁一般站在廢墟之中，看著沐瘦削的影一點點消失在黑暗里，良久才回過神來，震驚對視，幾乎無法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

但他們都知道這一切是真的，那只蝴蝶也是真的，阿斯頓醫學院院長，總統的夢中人，確實是一名向導，一名形向導。

“怎麼辦？”一名特勤問同伴。同伴搖了搖頭：“來不及了，我們的艦隊不可能堅持到他把總統救上來，總統之前設定的時限還沒有到，《繼任法案》實施之前他還是總統，我們必須遵守他的最高指令。”

特勤默默點頭，兩人一前一后往機甲所在的出口跑去。

五分鐘后，倒計時開始，總統艦隊撤回所有機甲，開始向敵艦包圍圈沖擊，一小時后，他們艱難地沖破了對方的封鎖，甩開追擊，啟曲率推進，飛向天闕空間港。

同一時刻，霍伯特遵照金轍的命，啟《聯邦總統繼任法案》，宣布由副總統暫代總統職務。嚴令率領獨立縱隊“星槎”艦隊奔赴總統遭襲的民用港口，尋找總統和沐院長的。

遙遠的阿爾法陣線，返回星核的“天槎”巡航艦隊，金軒收到霍伯特的公函，像個石像一樣站在控制室的舷窗前，既沒有發瘋，也沒有哭喊，幾個小時以后平靜地吩咐導航員：“繼續返航，任何人不許將總統和沐院長遇襲的消息告訴我的全職軍醫，違者軍法置！”

接著，他通知留守大本營的小型艦隊，命他們將星核上所有的家屬和后勤人員撤往天闕空間港，又通知留守各個空間堡壘的大型艦隊，即刻整裝集合，包圍“月槎”艦隊在阿爾法陣線的所有基地，務必一個散兵都不要放出去！

星歷858年末，人類歷史上最大的分裂戰爭，徐徐拉開了帷幕。

135一起生

岌岌可危的飛船廢墟。

制氧系統茍延殘,勉強維持著氧氣飽和度，不時有熾熱的風從破損的艙壁吹進來,刺鼻得令人窒息,只有重力系統還在頑強地運轉著，卻給沐的行帶來巨大的麻煩。

沐的左帶著傷，即使在平坦的地面行走也十分困難，在這樣崎嶇不平的廢墟中一路下行，簡直難如登天。他撐著越過一重重坍塌的金屬壁，拖著傷爬到了斷裂的通風管上。這節管道一頭還連著風機,另一頭跌落下去,搭在力系統冷卻裝置的渦上,金轍，就被卡在某個渦葉片的中間。

“金轍！”沐雙手抓著通風管,探頭嘶聲大喊金轍的名字，回答他的卻只有嘈雜的噪音。長久的跋涉讓他有些力，手指幾乎抓不住管道上的凹陷，他大口大口著氣，忽然在紛的噪聲中聽到了一聲嘶啞的狂吼——那是金轍狂躁發作發出的吶喊！

“金轍！”沐大喊一聲，眼一閉心一橫，雙手一松，整個人沿著幾乎垂直傾斜的通風管往渦上去！

糙的管道著他單薄的，襯衫后背很快破裂，皮刮在金屬上，又燙又疼，子也被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鉚釘刮破了，尚未愈合的傷口烙在滾燙的金屬板上，簡直能嗅到蛋白質被烤的氣味。沐咬牙強忍痛楚，“砰”一聲摔在一片巨大的渦葉片上，撞得五臟六腑都攪了一團。

“咝……”沐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但事還沒完，因為葉片并非水平，而是有一個傾斜的弧度，他落地后在沖力的作用下沿斜面了下去，差點掉到下面的力源上。

“啊！”沐大一聲，手忙腳在四周抓，好不容易抓住了葉片邊緣一塊翹起的金屬片，雖然手掌被割破，但下墜的趨勢卻穩住了，整個人在葉片上趴了下來。渦在他的帶下轉了半圈，停住了，他小心翼翼爬起來，發現四周一片黑暗，幾乎什麼也看不清，只好閉上雙眼，改而用意識力探查四周，尋找金轍的下落。

“吼！”一聲悉的吼聲在側后方響起，沐大喜，猛地轉：“金轍！”

一只巨大的里獅子向他飛撲過來，雙眼泛著通紅的，淡淡的紅霧從眼角溢出來，像一樣染紅了皮。它顯然已經筋疲力盡，撲到一半就失去了力氣，頹然跌落在旁邊一個電機上，嚨里發出瘋狂而可悲的哀鳴：“嗚嗚……嗷嗚……”

“金轍！金轍是你嗎？你在哪兒？回答我！”沐手腳并用爬下葉片，拖著傷爬過電機，到達力艙邊緣的一小塊平地。通過意識力，他“看”到一個微弱的亮點正在墻角附近徘徊，應該就是金轍。

“金轍？”沐輕聲金轍的名字，猶豫著不敢走過去，從里獅子的狀態看，金轍的狂躁癥已經發作得相當厲害，萬一他制不住，很可能被金轍不小心殺死——異能者的力量太可怕了，向導的在他們面前簡直比稻草還要不堪一擊。

聽到他的呼喚，角落里的黑影了一下，兩只通紅的眼睛慢慢張開，像地獄的火一樣跳著，往他的方向看來。

“金……”沐試探著往他走去，一邊走一邊喚他的名字，然而一句話還沒說完，金轍忽然發出一聲野一般的嚎：“吼！”接著，魁梧的軀便一躍而起，往沐猛撲過來！

沐不敢后退，他站在金屬平臺邊緣，退一步就是深淵，下面是燃燒的力源。他也不敢讓開，因為金轍正在狂躁，萬一撲過來剎不住車，很可能會掉到下面去。電石火之間，他無暇思考更好的辦法，只能迎上一步，著頭皮用擋住金轍的飛撲。

“砰”的一聲，沐一個倒仰摔倒在地，脊椎發出艱難的咯吱聲。金轍魁梧的狠狠在他上，幾乎將他肺部所有的空氣都了出去！

窒息瞬間便攫住了沐的意識，他用抖的胳膊勉強撐起金轍的，總算換過來一口氣，強忍后背劇痛，啞聲安對方：“沒事了，沒事了……”說著張開雙臂抱住了金轍滾燙的。

隔著，沐覺金轍的心臟正瘋狂跳，那是狂躁癥重度發作的表現，他一定是了什麼重傷。

傷口呢？在哪里？沐到金轍的右臂，和他高熱的不同，這條手臂明顯溫度偏低，像是有些供不足。沐索著找到了他的右手，握住他虎口了一下，沒有任何反應，心中不一沉——他的胳膊斷了！

沐輕微的檢測作給金轍帶來一陣銳痛，他焦躁地吼了一聲，左手抓著沐的肩膀將他在地上狠狠一摜，發出“咚”一聲悶響。

沐被他摜得后背劇痛，口發悶，雙手掙扎著撐住他的口，道：“別、別，冷靜點，金轍，是我，我是沐，我會救你的。”

他在聲音中用上了一些暗示，雖然這種暗示對重度狂躁狀態的異能者來說作用非常微弱，但多能起到點兒效果。果然，聽到他的話，金轍稍微平靜了一些，雖然鼻息依舊重，但抓著他的手指微微放松了一點。

“別怕，我會救你的……”沐聲安著金轍的緒，在黑暗中向他表白心跡，“我不會讓你就這樣死去，你是聯邦的王者，全世界最偉大的男人，就算死，也要死得面面。”

金轍嚨里發出艱難的“咯咯”聲，在人與之間糾結徘徊。沐抬手他的面頰，他刀削斧刻一般深邃冷峻的面部廓，忍不住氣息哽咽：“對不起，我害了你兩次，每次見面，都是這樣不堪的景，對不起……”

濃郁的向導信息素源源不斷從沐的上散發出來，這次他沒有抑自己的本能，放任自己向百分百相容的異能者發出請求標記的邀請。

黑暗中沐嗅到自己上甜的恥的味道，五十四年了，他為數不多的幾次發，對象都是同一個男人，他想起三十五年前，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山里，金轍也是這樣著他，與他膛著膛……那年他才十八歲，一轉眼，他們卻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金轍的鼻息急促起來，帶著腥味的漸漸散發出單薄的異能者信息素，他失太多，太弱，即使沐用盡全力向他求，也只能反饋出微弱的回應。

但這已經夠了。無邊的黑暗中，他們的信息素在污濁的空氣中相遇、撞、融合，漸漸煥發出令人心悸的氣味，很快，結合熱被最大限度地激發了出來，緩緩地，將他們團團包圍。

金轍鼻腔里發出大貓一樣舒適而不滿的咕嚕聲。沐一邊流淚，一邊向他微笑，執起他幾乎失去知覺的右手自己的臉頰，漸漸下移，抬高脖頸，在自己的結上。

標記的本能瞬間支配了金轍的意志，他無師自通地低下頭，含住了沐的結，舌頭在他微涼的皮上輕輕舐，讓自己的唾滲他的孔，用自己的氣味占據的他的。結合熱在四周炸，金轍的氣息越來越急促，心跳越來越快，他漸漸不滿足與這樣的，開始用牙齒侵略沐的皮，像大型猛狩獵獵一樣，咬住沐的管一點點收。

沐發出微弱的，他覺到金轍的犬齒咬破了自己的皮，尖端甚至破了管，溫熱的正從他的里一噴出來，滲進金轍的齒，流進金轍的嚨。

疼痛和失讓沐有些輕微的害怕，但他不敢阻止金轍的行為，打斷一個異能者的標記是極端危險的，很可能對方會殺了他。他只能通過剛剛建立的微弱的通，一遍一遍向金轍灌輸自己的暗示【放松點，放松點……你弄疼我了，你會咬死我……我是你的向導，請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