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刺耳的蜂鳴聲立即從征監控儀上傳了出來，提示傷者的心率和都在急速下降，即將及底線。

巫承赫直接用行表示出了自己的決心。

有的時候，沒有語言比任何語言的殺傷力都要大，看到傷者的心電圖趨于直線，肖恩終于明白巫承赫不是在虛張聲勢，灰瞳孔收一下，舉起了雙手，緩慢地將線槍放到地上：“好吧，我聽你的，別沖小子，這可一點都不好玩。”說著跪了下來，雙手地，趴在了地上。他的同伴臉晴不定，最終也和他一樣趴了下來。

場面暫時控制住了，巫承赫吸了口氣，之前著的拳頭輕輕松開，發現手心黏糊糊的，發出陣陣刺痛，原來是他太過張，指甲掐了手套，劃破了掌心。

他也是頭一次干這麼冒險的事。

“我答應你們不開槍，你們走吧。”肖恩萬萬沒想到自己帶回來的小綿羊，搖一變就了小狼崽，只能自認倒霉，道，“別我們老大。”

藍瑟面驚喜之，爬起來就想走。

“站住！”巫承赫厲聲喝道，真后悔當初沒讓金軒把這姑娘揍一頓，說不定打一打的智商能正常點。

“干、干什麼？”也許是他剛才的表現太過兇悍，一向不鳥他的藍瑟小姐跟使了定法一樣停住了，遲疑道：“他都讓我們走了……”

他能這麼輕易讓你走才怪！巫承赫完全明白肖恩這只是緩兵之計，他手里現在唯一的籌碼就是昏迷不醒的老大，但他又不可能一個人把傷員和復雜的機一起搬走，只要他一下，不管是離開機，或者不小心弄死了傷員，這個籌碼都會馬上失效，到時候他們四個就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把他們倆的手銬打開。”巫承赫對藍瑟道，問肖恩：“碼多？”

肖恩眼睛瞇了瞇，沒想到他這麼沉得住氣，無奈說出了兩組碼。藍瑟小姐到底還沒蠢到底，也明白了巫承赫的意思，跑過去幫大小隆打開了電磁手銬

隆兄弟被電磁手銬折磨得雙打，好在小隆是異能者，力比較彪悍，他忍痛爬起來，在肖恩和他的同伴上上搜檢一番，將他們的武都卸了下來，拿著一把線槍對準他們，防止他們反噬。

大隆和藍瑟也醒悟過來，紛紛撿起自己會用的武，和小隆一起對準他們。

“行了，不用管他們，你們快走。”巫承赫心道這仨好歹有一個靠譜的，不算太坑爹，道，“拿著武，如果有人阻擊就干掉他們。”

“干掉”二字一出口，大隆和藍瑟都不住打了個冷戰，驚恐地看著他鎮定的表，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倒是小隆十分鎮定，道：“我們一起走。”

“不，你們先走。”巫承赫不敢貿然放棄手中的籌碼，肖恩和他的同伴都是訓練有素的雇傭兵，他們四個雖然手里有武，恐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萬一逃走途中被追上，那就前功盡棄了。

“我們走了你怎麼辦？”小隆經過剛才的事，開始對巫承赫真正敬畏起來，道，“我們一起走，我們有四個人，不怕他們兩個。”

“不，你們先走，我有辦法。”巫承赫不敢冒這個險，如果只有他和小隆，一起走可能還有點勝算，加上藍瑟，就呵呵了。

“不要拖延時間了。”巫承赫沉聲道，眼角掃一下他口的阿斯頓醫學院校徽，小隆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是要自己去人來，不聲地點了點頭，道：“好，聽你的。”端著槍后退，對他的哥哥和藍瑟道：“我們走，我斷后，你們倆先走。”

藍瑟撒就跑，大隆好歹是國防部長的兒子，沒那麼慫，端著槍和弟弟并肩后退，三個人漸漸消失在廢墟當中。

“為什麼讓他們先走？”肖恩趴在地上，問巫承赫，“他們不是你的敵嗎？”

“……因為我知道我走不了。”巫承赫的右手依舊按在循環機開關上，“所以走一個算一個吧。”

“原來剛才那種冷酷的樣子是在做給我看嗎？”肖恩慢慢抬起頭，灰雙眸看著他，居然笑了，“你演技不錯，我居然上了你的當，沒敢開槍。”

“不，我是認真的，你就是真開槍打死他，我也不會妥協。”巫承赫道，“為了大局，我只能放棄局部。”

“你可真不像是個學生。”肖恩嘆道，“我真是看走了眼，居然以為你是個好對付的角。”

“唔，人的外表總是有欺騙的。”巫承赫說著，瞄一眼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分鐘，現在中繼衛星被屏蔽，個人智腦不能通訊，他們三個跑出去以后大概要十幾分鐘才能遇到巡警，再帶人過來的話，至要二十分鐘。

這段時間太長了，他等不起。巫承赫猶豫了一下，決定鋌而走險，再次嘗試控制肖恩的意識云。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老斑鳩他們隨時可能回來，到時候一對六，即使他手里有人質，也很難平安。

“他們很快會帶警察來。”巫承赫對上肖恩的眼睛，怕引起他的懷疑，只能緩慢地一點點發力，“我有個建議，既可以讓你們平安離開，又能保證你們老大安然無恙。”

“噢？說說看。”肖恩的眼神有點閃爍，因為上一次的攻擊，他下意識地抗拒巫承赫的視線，但并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正被催眠。

“把他留下來，你們自己離開。”巫承赫說，“我會照顧他，稍后警察來了，我會給他做完剩下的手，然后把他轉去醫院，這樣你們都能活下來，當然，我也能活下來。”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肖恩的意識云劇烈地翻涌著，瞳孔時張時，表變化不定，“把他留下來，就算你治好他，警察還是會把他送上電椅！還不如你現在就按下開關，我殺了你給他陪葬！”

他的雙眼漸漸蒙上淡淡的紅霧，那是狂躁癥被激發的表現。巫承赫盡全力制著他的神防，出思維手強行接他的意識云，強忍著劇烈的頭痛，在他的意識云煽風點火，刺激每一個蠢蠢的狂躁點。

“肖恩！”同伴吃驚地抬起頭來，“不能讓他手！”對上他紅的雙眼，立刻大駭，“天！肖恩，你在狂躁，混蛋！臨走之前頭兒不是說讓提前打平衡劑嗎？你沒打？”

同伴的聲音讓肖恩短暫地清醒了那麼一小會，他迷茫地看看自己雙手，喃喃道：“怎麼回事，我的眼睛……為什麼到都是紅？好熱……”

巫承赫從未試過與如此強大的異能者對壘，因為思維手是雙向聯通的，在攻擊肖恩的同時，對方的狂躁和痛苦同一時間也傳到了他的意識云里，令他頭痛裂，耳鼓轟鳴，瞳孔漸漸豎直，像貓一樣變一細細的黑線。

“我要殺了你！”肖恩被他同歸于盡式的思維攻擊徹底擊中，陷了意屠戮一切的狂躁當中，他高大的軀從地上爬起來，紅的雙眼瞪視著巫承赫，嚨里發出熊一樣的“嗬嗬”聲，嘶聲道，“你殺了我們老大，你切開了他的腔，把他的心挖出來……你是魔鬼！我要殺了你，給他報仇！”

巫承赫被他駭人的戾氣迫得口劇痛，死死抓著循環機不敢放手，強忍著頭顱開裂般的痛苦，繼續用思維手攻擊他：“不，我不是你的敵人，我是老斑鳩，看著我，肖恩，你后那個才是醫生，是他，他切開了老大的腔……快，快殺了他，他要襲擊你！”

肖恩猛然回頭，他的同伴正好爬起來，抓著腰部的急救包尋找平衡劑，試圖把他從狂躁態中拉回來。然而肖恩已經徹底被巫承赫催眠，在他的耳中，巫承赫的聲音已經和老斑鳩的完全重合，而他的同伴，則變了那個瘦弱的醫生。

“我殺了你！”肖恩猛地撲了上去，一拳打在同伴臉上，同伴大一聲倒了下去，手中的注槍摔出老遠，裂了兩段。

“對，殺了他，他傷了老大，他是我們的敵人！”巫承赫捂著兇掙扎著說出最后一句話，抑不住一口噴了出來，因為支腦力，眼角留下淡紅的。

“嗷！”肖恩口中發出棕熊一樣的吼聲，巨大的拳頭落在同伴的上，發出殘酷的擊打聲，伴隨骨頭開裂的聲音。同伴痛苦地嚎著，擋開他的拳腳，就地打了個滾試圖反擊，卻被他再次擊倒，掐住了脖子。

狂躁態的異能者會發出恐怖的力量，強度增至正常狀態下三四倍，這樣的肖恩，即使五六個異能者也不一定能將其降服，何況一個普通人。

巫承赫收回思維手，整個人都癱了下來，他的瞳孔漸漸恢圓形，卻像被散了瞳一樣呆滯，無法收。那是支意識力造的后癥，他還未年，太弱小了，本無法控制這樣大規模的腦力輸出。

視野一片模糊，淺的地方全部變了耀眼的團，令他雙目刺痛，眼淚直流。耳鼓嗡嗡響著，像有人在他耳邊打雷，什麼也聽不清楚……巫承赫像擱淺的魚一樣大口呼吸，勉強辨認出肖恩所在的方位，爬起跌跌撞撞往相反的方向跑去。他們還在格斗，撞在金屬壁上發出沉悶的響，只要他再跑出一點，再遠一點，就能徹底離開……

巫承赫覺不斷有溫熱的從嗓子眼里溢出來，來不及咽下去，嗆住了氣管。他捂著小聲咳嗽著，害怕被肖恩發現自己跑了，他看不清腳下的路，只能靠直覺往航站樓的方向走，不知不覺摔了好幾個跟頭，膝蓋發出尖銳的疼痛。

“噗——”一聲輕響，就在他即將爬出“進化號”殘骸的時候，右側大一陣火辣辣的劇痛，整個人控制不住地摔倒在一片斷裂的金屬地面。太疼了，比上輩子被炸彈炸死都要疼，巫承赫忍不住發出一聲慘，抱著大蜷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