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脛骨骨折，流這麼多，可能大管已經破裂。”巫承赫試了脈搏，皺眉道，“他的保不住了，得截肢，一個小時送到上面去的話還能保住命。”

“上帝……就這麼截嗎？你會嗎？”警察仍舊對他的能力抱有懷疑。巫承赫也沒有在這麼惡劣的況下做過截肢手，但事急從權，如果再拖下去的話，這個人恐怕就要死了。“能找兩個人來幫忙嗎？還有我的同學，讓他把械箱帶下來。”

警察去人了，巫承赫大致清理了傷者的創口，用無菌布把周圍墊好，驗了型，給他掛上袋。這時次郎跟一個陌生人下來了，警察道：“騰不出人手來，這位先生說他當過衛生兵，能幫點忙。”

“太好了。”巫承赫打開械箱準備鋸，讓次郎配麻醉劑，那人很自覺地蹲下來幫忙，自我介紹道：“我肖恩，剛好乘今天的船去親戚家度假，真是太倒霉了……不過比起‘綠葉號’和‘進化號’上的人已經幸運多啦，唉，真是太慘了。”

“是啊。”巫承赫跟著嘆了一句，飛快做好準備工作，道，“我要開始了，次郎幫忙截肢，肖恩，你幫忙遞械行嗎？”

“唔，沒問題，這些東西我都見過，要什麼你提醒我一下就好了，應該不會遞錯。”肖恩說。次郎的臉則不大好，不知道是因為的，還是擔心：“你能行嗎？這麼大的手……要麼我們急診醫生來怎麼樣？他說過理不了就回去他。”

“來不及了，再說他讓我們盡量獨立完救援。”巫承赫沉聲道，不容他打退堂鼓，直接將麻醉劑刺了傷者的脊椎，道，“開始計時，十五秒麻醉起效，我要手了。”

次郎的蠕了一下，自覺閉，一旁的肖恩認真看著傷者，眼角的余卻饒有興致地注意著巫承赫，淺灰的眼珠忽明忽暗，意味不明。

十五秒后，麻醉起效，巫承赫設計好皮瓣，分離管和神經，而后用鋸切割和骨骼，磨平，理殘端……謝科技的進步，放在上輩子四五個人才能完的復雜截肢，是被他帶著兩個門外漢給做完了，而且結果非常完，將來裝機械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好了，得馬上把他送到上面去。”巫承赫看了看時間，剛剛三十二分鐘，這麼短的時間，傷者的生命應該是保住了。

“你太厲害了。”肖恩嘆道，“我在軍隊也見過他們做截肢手，就算主治醫生也比你高明不到哪里去。”他指了指巫承赫袖子上的實踐生標識，道，“你是學生？”

“嗯，人手不夠沒辦法。”巫承赫收拾械，清理了一下傷者的，幫警察把他弄到救援擔架上，抬上了地面。

“謝謝你的幫忙。”巫承赫向肖恩道謝，打算跟次郎把人弄到救援去，那邊的醫療設施相對完整一些，能做進一步的救治，就在這時，他的左手心震了一下，顯示金軒發來消息。

“你在哪？我去了一號航站樓找你，你不在。”

“我在7號船塢，這里發現了一些傷員，我跟次郎在救治。”巫承赫走到旁邊沒人的地方接了他的電話，“你怎麼來了？這里烏煙瘴氣的……”

“我幫忙來修復智能系統，跟國安信息的人一起，我們發現系統有被駭客攻擊的痕跡。”金軒簡單地說，大概事關機，沒有深說，“護工說你十幾個小時沒休息了，也沒吃東西，我帶了營養素和果。等我看看地圖……你往東側走五十米，那里有一片平地，你在那等我。”

“……好吧。”巫承赫被他一提醒也覺得腸轆轆，手腳發，掛了電話，對次郎道，“你帶他們把傷員送到急診醫生那行嗎？我有點不舒服，稍微休息幾分鐘。”

“不如一起回去救援再休息，可能還有吃的。”次郎有點擔心他的，巫承赫實在太瘦弱了，尤其這半年長了不個頭，整個人簡直像竹竿一樣，這種工作強度壯漢都不了，別說他這樣的弱了。但這地方什麼都沒有，還隨時有繼續坍塌的危險。

“沒關系，我坐一會就好，你先帶他們去吧，傷員還在危險期，隨時有生命危險。”

“好吧，你自己小心。”次郎帶著警察開著救援擔架走了。巫承赫照著金軒指的方向走了幾分鐘，來到一片平地，周圍是坍塌下來的金屬梁，能擋住一些視線。

很快金軒高大的影就出現在視野里，他敏捷地越過障礙，帶著里獅子跑了過來，一見面就擁抱了巫承赫：“你沒事吧？這里太危險了，你們實踐生本不應該來。”

“急診科人手不夠，好些其他科室的人也來了，這個空間港是圣馬丁醫院的定點急救單位。”巫承赫說，“你怎麼也來了，國安信息關你什麼事？”

“本來不關我事，我是為了找你才找了他們頭兒，蹭了個機會過來了。”金軒眨眨眼，“我經常幫他們測試網絡安全，我是全大陸最好的方駭客。”

“方駭客”這頭銜簡直太無恥，巫承赫看著他的學霸臉，忍不住笑了：“快，有什麼吃的快拿出來，我要瘋了。”

“我，我最好吃了。”金軒低頭親他的，舌頭進去與他糾纏，但很快就退出來了，“味道怎麼樣？”

巫承赫有點臉紅，瞟了一下四周，沒人，才有點靦腆地笑了一下：“還行。”

“你怎麼這麼可。”金軒忍不住又親了他一下，這才打開保溫箱給他拿食，“營養素，是甜味的，還有芒果……這些巧克力你隨帶著，過幾個小時就吃一塊，還有能量棒和薄荷糖。”

巫承赫拆開營養素大口吃著，金軒半蹲下來幫他將儲備糧分裝在袋和腰帶上的小包里，又將一個阿斯頓大學戰略學院的徽章別在他左，道：“這是一個短途定位，一會我們要屏蔽中介衛星，測試系統，個人智腦大約有幾個小時失去網絡無法通訊。這個東西可以讓我隨時隨地定位你的位置，記得千萬不要摘下來，我好按時給你送吃的過來。”

“唔，知道了。”巫承赫等他弄完了，坐到一斜倒的金屬梁上，示意他坐在自己邊，靠在他肩頭休息。金軒骨架寬闊，厚實，肩背都是長期鍛煉雕刻出的，靠在上面十分舒服。金軒扳著他的腦袋換了個更順的姿勢，雙手按著太給他按，道：“要不你小睡一會兒，過一刻鐘我你。”

“不用，我坐一會就好。”向導的雖然瘦弱，但耐力極強，巫承赫吃了東西，又靠了一會，覺神恢復了幾分，了臉，道：“好了，我得回去工作了，這次事故太大了，一號航站樓里還著上百人，估計就算挖出來也大半都是重傷。”

“我們正在徹查控制系統，很快就很確定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這麼大的事故。”

“你之前說系統有被駭客攻擊的痕跡？”巫承赫疑道，“難道這不是意外，是人為的嗎，有人攻擊空間港？可這里只是個普通的民用港口，有什麼可攻擊的？恐怖襲擊的話應該早就有團聲明為此事負責了吧？”一般恐怖事件的目的就是讓全世界都知道，以達到恐嚇民眾，威脅政府的目的。

“不是恐怖襲擊，進一步的結論還要分析完數據才能得出，總之你自己小心點，發現形跡可疑的人馬上向附近的警探報告。”金軒用巾紙給他了臉上的污漬，理了理他的領，道，“我看見你們院長也帶人過來救援了，你一會最好跟在他邊。”

“唔，沐院長也來了？”巫承赫有點意外，“不過我是分給急診醫生帶的，就不打擾他了。”

兩人擁抱親吻，各自分開去忙自己的事，巫承赫穿過一片障礙，剛走到一半，意識云忽然波了一下，猛然回頭，只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他后不遠，似乎正在跟蹤他，邊站著一只面相兇惡的棕熊，原來是一名異能者。

“肖恩？”巫承赫認出了他，“你怎麼在這？你該去三號航站樓排隊，那里有穿梭機可以帶你去地面，這里太危險了，還是早點離開吧。”

“哦，我在找你。”肖恩走過來，道，“我有個朋友出了點意外，你能幫幫忙嗎？”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他了傷，流了很多，我們都不敢他，我剛剛去找過醫生，他們都在忙，騰不出人手來。”肖恩焦急地說，“你是要回去一號航站樓嗎？能不能先跟我去看看我朋友？”

“他在哪？我先去看看，如果理不了再我的值醫生過來。”巫承赫背著醫療箱，里面有工有藥品，能做簡單的急救。

“在那邊，‘進化號’的殘骸里。”肖恩面喜，帶著他往煙霧深走去。

巫承赫穿過大片焚燒的飛船碎片，幾乎被濃煙嗆得不過氣來，花了很大力氣才跟肖恩下到“進化號”的主殘骸里。那里的環境反倒稍微好一點，空氣干凈，也沒有起火。

“肖恩，他是什麼人？我讓你找個醫生，你他媽怎麼給我找了個護士……該死，他連護士都不像，是個未年吧？”一個高個子男人不耐煩地道，看樣子像個印第安人，棕面皮，兩道眉又黑又長。

“他是醫生，讓他看看吧，他剛剛給一個機修工做了雙截肢，手藝好極了。”肖恩有點抱歉地沖巫承赫眨眨眼，“老斑鳩脾氣不好，你別介意。”

巫承赫搖頭，示意沒關系，跟他走到船艙深，驚訝地發現那里竟然或坐或站著五個彪形大漢，其中一人口和頭上都染滿跡，平躺在地上，一個人跪在他邊用繃帶給他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