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暴殄天！沐捂著口直氣，半天右手點了點班長，又點了點巫承赫，示意他過去把停不下來的某人給摁住，免得自己控制不住出手太重，釀慘劇。

班長看著模糊的尸，以及兩手污的巫承赫，渾的汗都炸了煙花燙，哆嗦了半天才踅過去，用一手指捅了捅他后背：“同、同學，你停一停先。”

巫承赫全心都投在解剖當中，被他一嚇了一跳，手一抖，一管就穿了，大一聲：“哎喲尼瑪，我的膽囊！”一邊手忙腳結扎管，一邊右手一：“鏡持夾鉗，大號，快！”

“……” 班長一頭黑線：拜托能不能不要玩得這麼投啊親！

沐角了，悄沒聲息地走過來，拿起一把鉗子遞在巫承赫手里，看他理好穿刺，分束好管，才湊近他耳邊森森道：“玩夠了嗎？”

巫承赫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覺耳背上的蟲篩糠似的抖著，仿佛到了巨大的制，猛然間反應過來，扭頭，立刻看到沐放大的面孔，嚇得大一聲：“啊！”

沐被他的尖嚇了一跳，皺眉往后躲了躲，然大怒：“什麼！三天沒吃飯還這麼大聲，吃什麼不干凈的東西了嗎？”一邊說著，一邊奪下他手里的解剖刀，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便甩在了木質藥品架上，發出“奪”一聲輕響。

兩秒鐘后，木架“嚯啷啷”一聲整個裂了兩半！

巫承赫被他這一手小李飛刀徹底鎮住，膽戰心驚看著即將暴走的Boss大人，思忖著是應該賣萌還是應該立刻跪下，半天憋出一個老實的微笑：“院、院長，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你死了沒有！”沐看了一眼被他剖了一大半的尸，怒氣值瞬間飚紅，對助手道，“去拿個捐獻書讓他給我簽字，下次再出這種事，誰禍害了我的標本，誰就給我躺到停尸床上去！”

巫承赫被他噴了個激靈，腦子里飛快地了一圈，決定勇敢承認錯誤，爭取寬大理：“我、我不是故意的，院長，我就是被關在這里很害怕，所以想找點事分散注意力……我不是故意要用掉您這麼多尸的，我只是一個人呆在這瘆的慌……” 順便裝可憐拉點同值。

“呵呵……”沐被他如此邏輯崩壞的解釋雷笑了，毫不吝嗇地糊了他一臉的呵呵。

站在門口的三人則被沐的笑嚇得全驚呆：天哪院長他竟然會笑，雖然只是冷笑，也夠驚悚的了好嗎！

巫承赫轉過彎來，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解釋有點不合時宜，一時不知道如何補救，只能糾結地撓頭。沐笑完了，看著他呆萌的表，無奈地嘆了口氣，對心理科主任道：“你先把他帶去醫院檢查一下，看腦子是不是嚇壞掉了。”

心理科主任了頭上的汗，道：“是。”跟班長一左一右架住疑似神經病，將巫承赫拖出了實驗室。巫承赫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大概是保外就醫的節奏，于是順從地跟他們走了。

沐對助理道：“去各檢查一下，看看有什麼異常，還有這孩子有沒有禍害別的東西。”

助理領命而去。沐站在解剖臺前，仔細觀察著巫承赫的“作品”，視線掃過尸全，最后停留在腔的位置，撿起一把止鉗一一檢查他做的切口和合，漸漸出驚訝的神——阿斯頓醫學院匯集著全聯邦最優秀的醫科生，天才他也不知道見了多了，但這麼標準的解剖手法還是第一次看見。

這孩子真的只是一個大一菜鳥嗎？

沐丟下止鉗，想了想，啟了自己的個人智腦，郵箱里躺著書傳給他的監控記錄。他打開記錄，以十倍速飛快地播放了一圈，準地將時間軸停留在周六上午，那時巫承赫正在解剖第一尸。

無比流暢的手法，從切口到開，從分割到理管，每一個步驟都像老手一樣準。沐將倍速調低到3，仔細查看他的解剖過程，臉上的表越來越驚訝——這孩子令人驚嘆的不只是嫻的解剖手法，還有近乎恐怖的解剖直覺，縱觀他從醫這二十多年的經歷，幾乎還沒見過這樣的鬼才！

如果說解剖手法可以依靠模擬解剖件練習，這種超乎尋常的直覺只能是天生的，而作為一個長期教育全聯邦最杰出人才的醫學院院長，沐非常清楚正常人的直覺可以達到的上線。

這孩子絕對遠遠超出了這個上線！

沐目沉沉地看著視頻，眼中閃過極為復雜的緒，頃，他忽然開始來回調整三維視頻的角度，像是在尋找什麼。最后，他將視線落在了巫承赫右耳的位置，凝神注視他頭發蓋住的地方。

“院長，我找到了這個。”助理興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沐眼神一凌，立刻將視頻撥了個相反的角度，擋住他的耳朵，問助理：“什麼？”

“是一個信號屏蔽，做得非常巧，可以屏蔽地下一層所有的無線通訊，包括急呼救系統。怪不得他們打不通那孩子的電話，也沒收到求救。”助理遞給他一個小紐扣大的圓片，“這東西應該是軍用的，一般人搞不到。”

沐接過圓片，若有所思，往上口袋里一塞，將面前的全息視頻快退，把時間軸調整到了周五傍晚六點五十。視頻顯示當時隆兄弟和一個白人正離開實驗室，關上門以后那個白人回頭在門上鼓搗了一會，之后往墻角丟了個什麼東西。

沐漆黑的眼睛瞇了瞇，道：“我現在去校醫院看看那孩子，你這三個人到醫院來見我。”

“是。”

“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沐神頗為冷峻，沉聲道，“事涉及國防部長家的公子，可能會有些麻煩，我不想在院方形結論之前聽到什麼風言風語，明白嗎？”

“是。”助理肅然答應。

沐往門口走了兩步，又停下了，問：“別的實驗室有沒有什麼損失？”

“呃，幾乎沒有，就是化學實驗室了一百多克分析純果糖，不值錢的。”助理說，“還有合實驗室的門被打開過，我進去看了，那孩子把周五上午護理班的合考試作品修改了一大半，那班學生估計得重新考一次——老師還沒打分呢。”

沐痛苦扶額，道：“簡直混蛋！他還能更手賤一點嗎！”

助理角了，又道：“不過他的合真的非常好，我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那麼完的手法，恐怕最挑剔的偏執狂也挑不出病來，您要是看見一定會給他打滿分的。”

沐冷冷瞥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偏執狂？”

“不不不！”助理嚇了一跳，連忙否認，“我沒這個意思……”

“說了的話千萬不要再吞回去，那只會讓你顯得很猥瑣。”沐冷冷道，“而且我就是偏執狂。”

助理一頭冷汗，無語凝咽。

兩人到了校醫院，沐直奔急診室，問急診醫生：“剛才送來那個孩子況怎麼樣？”

值班醫生道：“已經給他做過檢查了，沒有任何問題，就是有點過了，好在電解質是正常的——這孩子說他每半天就攝二十五克果糖。”

“他倒是很會吃！”沐冷聲吐槽，問，“心理醫生給他做過評估了嗎？”

“做過了，心理很正常，就是大概太開心了，稍微有點。”急診醫生苦笑道，“不過后來聽說您要來，他又說頭疼心慌犯惡心什麼的，我猜大概是應激反應，怕您生氣罰他吧。”

“換了我，能獨立解剖兩尸也會這麼的。”沐哼了一聲，道：“行了，再觀察一兩個小時就讓他回去吧，我看他一點事都沒有。”

“是，我也這麼想。”

助理出去接了個電話，道：“院長，隆兄弟他們來了。”

“他們進來。”

沐在醫生辦公室接見了奧利奧三人組。隆兄弟臉有些忐忑，進來后連正眼看都不敢看沐，被他冷冽的氣息制，只敢看自己的腳尖。

“說吧。” 沉默良久，覺氣氛已經夠凝重了，沐終于開口。

簡單的兩個字，卻令奧利奧組合齊齊打了個冷戰，三人面面相覷，半天隆兄弟中的哥哥鼓起勇氣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沐“哦”了一聲，道：“大隆，藥不能停。”

大隆一愣，他接著道：“上次我就覺你智商有問題，沒想到問題這麼嚴重，我真懷疑你是怎麼考進醫學院的，不會是臨時加了Buff吧？你爹手下的科學家又研發出什麼新產品了？”

大隆被他諷刺得滿臉通紅，剛要辯白，沐抬手阻止了他，道：“你以為我把你們來是調查況的嗎？別傻了，那是你們的輔導員才會做的蠢事，我不會浪費那個時間，我很清楚你們干了什麼，我是來審判你們的，明白嗎？”

隆兄弟對視一眼，同時浮上不可思議的神。沐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道：“你們都超過十八歲，已經是年人了，適用聯邦刑法。不知道你們清不清楚，謀殺一個未年人會判什麼刑？”

“謀殺”二字功Shock到了奧利奧組合，三人臉上的表立刻變了。沐冷哼一聲，道：“古中國有句話，說‘故腦殘無藥可醫’，你們就是腦殘知道嗎？你們以為把一個十七歲的孩子關在地下室只是一場惡作劇，最多嚇唬嚇唬他是嗎？你們難道就沒想過，他可能會被你們害死？”

小隆到底稚一些，被他的一說開始害怕起來：“您、您說他死了？”

“你猜呢？”沐反問，“或者我們反過來試試看，把你關進解剖實驗室兩天三夜，看會發生什麼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