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媽媽，”賀蘭楓退后兩步，“梅利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打過來，現在基地沒有任何一位軍團長，全靠清一個人撐著，如果梅利軍真的打過來，他會有危險的。”

賀蘭夫人閉上了，一副左右為難的模樣，最終還是狠下心，“那你就早些回去吧，下次有機會，和清一起回來啊。”

“好的媽媽，我已經收拾好行李了。”

賀蘭夫人一驚，他以為賀蘭楓至能在家呆上兩天的，“這麼急？”

“對，今天，”賀蘭楓定定地道，“明晚之前我必須趕回圣蘭。”

賀蘭楓又跟父親和哥哥一一告別，然后便提著東西準備出發了。

賀蘭景坤一直在后面跟著他，到了后門時賀蘭楓道，“就送到這吧，哥，你跟著我出去會被人發現的。”

賀蘭景坤點了下頭，又問，“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嗯？什麼？”

賀蘭楓有些納悶，而且雖然哥哥臉上常年沒什麼表，可他卻約察覺到對方在聽到自己的回答后有些生氣。

“沒有帶給我的東西嗎？”賀蘭景坤又問了一遍。

賀蘭楓反應過來，默了片刻。

“嗯，沒有。”

“……”

兩人相互沉默了片刻，賀蘭楓見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問道，“哥哥有嗎？”

賀蘭景坤輕輕地“嗯”了一聲，從口袋里出一個小巧漂亮的瓶子，賀蘭楓接過來看了看，“香水？”

“嗯。”

賀蘭楓不明白現在的Alpha怎麼都喜歡送人香水，他記得某天晚上傅淵也是一臉興地敲開他的房門，送了他一瓶香水。

他很快便阻止自己繼續想這個名字了。

“再見，哥。”

“路上小心。”

賀蘭楓鉆進飛行和下屬會合，連夜趕路，終于在第二天晚上趕回到了圣蘭。

基地和他們走時一樣，這幾天邊境沒有任何靜，唯一有變化的就是外面的深坑，那里已經被他們的人清理得差不多了，空氣中也了那些嗆人的骨灰味，好像在極力掩蓋著這里曾經發生過的事。

賀蘭楓大步朝辦公室走去，一路上都有士兵高興地向他問候，但他只是嗯了一聲，腳下的步子卻越來越快。

“軍團長您回來了！”重清十分高興，“虞淳的事理得怎麼樣了？皇帝有懲治他嗎？”

“還沒。”賀蘭楓說這話時步子沒有毫停頓，好像對這事已經不怎麼關心了。

重清有些納悶，也看出了賀蘭楓略顯急躁的步伐，他湊得近些后低聲問道，“是您家里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

“那……我向您匯報一下基地這幾日的況？”

“明天吧。”

賀蘭楓大步進了辦公室，目及到辦公桌上的留音匣時頓了一下，那停頓十分明顯，以至于重清都順著他的目看了過去。

包裹嚴實的留音匣靜靜地躺在月下，里面好像藏著無數個，等待人去發現。

不，還不是時候。

他還有最后一件事沒有辦。

賀蘭楓收回目，從最下方的屜中出一個東西揣進懷里就轉離開了。

“軍團長？”

賀蘭楓剛好走到門邊，他步子一頓，從兜里出一個東西遞過去，“對了，這個是我哥給你的。”

重清頓時無暇去思考賀蘭楓時，緩緩抬起手接過賀蘭楓遞來的小瓶子，地攥手心里。

“謝謝您……”

“不客氣，媽媽還說讓我下次有機會帶著你一塊回家。”

重清出一苦笑。

他又何德何能融那個家呢？他的存在只會讓賀蘭家蒙恥罷了。

他想問問送他這瓶香水的人還好嗎？只是他沒問出口，賀蘭楓就已經走了。

那是圣蘭邊防最高的城墻，從那里能完整地看到邊境外的深坑，還有遠已經上了華和帝國旗幟的梅利邊防城。

賀蘭楓將一支點燃的蠟燭固定在了城墻上，正對著華和帝國國旗的方向，隨即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今天，是傅淵去世的第七天。

也是他計劃中，自己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蠟燭的火在空氣中跳，好像帶著一子燃燒的焦木氣味。賀蘭楓睜開眼，似乎從那火中看到了傅淵微笑的模樣，聽到了同樣在這城墻之上，同樣是大捷的那天，傅淵在煙火的倒映下和他說的話。

但那些都隨著搖曳的火漸漸消失，只剩下寂靜無邊的黑夜。

月如洗，漫進漆黑的房間，一只修長的手指終于按下了留音匣的播放鍵，悉的聲音就像穿越了萬古時空，在寂靜的夜中悄然綻放。

“抱歉，這次也違背你的命令上了戰場，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那麼偉大，你想守護的是圣蘭，而我想守護的只是你。這是最后一次你的名字了吧，賀蘭楓，我還欠你一句對不起。”

“……”

白皙的手指頹然垂下，只在空氣中留下一道孤寂的劃痕，留音匣還在不厭其煩地重復著最后的錄音，生怕那話語無法傳聽者的心底一般，低沉、輕緩。

你想守護的是圣蘭，而我想守護的只是你……

第48章 新的來客

“新機甲訓練基本完度超過預期, 新招進來的一批步兵也進訓練，由俞團長親自帶著，大概三個月以后就能上戰場了。”

“梅利軍這段時間倒是一直沒有靜, 國際新聞報道了這件事，梅利國好像在召開部會議商討是否要繼續和我們打的問題。不過他們的意見是不管要不要繼續打, 都要先把失去的邊防城奪回來。”

“我們最初和梅利軍打也不是為了占領他們的國土, 只是為了解除標記，讓他們以后不要再打我們的主意……所以現在的況, 我們是要繼續打下去, 還是先按兵不呢？”

“……”

會議室陷了沉默，所有人都眼地看著坐在最中央的賀蘭楓，他正抬頭看著橫在會議桌中央的3D投影屏出神, 沒有人敢打擾他，但他看的時間又未免太長了, 讓人懷疑那短短幾行字真的有必要看這麼久嗎？

重清盯著賀蘭楓看了一會, 發現他在走神。

這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結論, 可又確實如此。賀蘭楓只是在靜靜地看著投影屏而已, 他或許連大家說了什麼都沒有聽。

他不覺有些心急，早上給賀蘭楓送飯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辦公桌上的留音匣被打開了，他還以為賀蘭楓永遠都不打算打開那東西了，沒想到對方只是計算好了忙碌完一切的時機, 選擇在最后一刻打開它罷了。

所以，他是認為自己聽過傅淵留下的錄音后，會影響行和判斷能力嗎？

重清又看了眼走神的賀蘭楓，或許是這樣的，因為他現在的狀態已經和之前明顯不同了。

“軍團長, 軍團長。”他輕喚一聲，簡單概括了一下大家剛剛的發言，“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行？繼續攻打梅利國的其他城池，還是等他們出面和我們通？”

賀蘭楓頓了一下才轉過頭，隨即緩緩地道，“掠奪不是我們的本意，等等吧。”

他一開口大家便都覺得有些奇怪，雖說賀蘭楓看上去倒也沒什麼異常，可他們總覺得對方的語氣和態度了往日的犀利。

“軍團長他怎麼了？”散會時部下問重清，“總覺得好像沒有往常有神。”

重清笑笑，“只是往返帝都連日奔波有些累而已，別多想。”

部下點點頭，想想也是，虞淳的判決還沒有下來，去給傅軍團長的家屬送也一定到了很多困難，畢竟一場戰斗只死了傅淵一個人，就算解釋得再多，家屬也很難接吧。

將部下一一送走后，重清才斂起笑容出擔心的目，會議室的門還敞開著，賀蘭楓側看著墻上的邊界地圖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