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蘭啊，讓爸爸看看……啊！”

賀蘭楓瞬間炸，毫不客氣地踩了賀蘭司令一腳，眼底的警告就好像在說“你再敢這麼我試試”！

賀蘭司令眼淚都要流下來了，為什麼啊？蘭蘭不好聽嗎？想當年賀蘭蘭蘭這個名字還是他親自給取的呢，哪像景坤那個臭小子，名字都是他從家譜上隨便翻的，怎麼蘭蘭就是不能會到他的，還非要改名字呢？

但為了靠近小兒子，司令大人還是忍痛改了口，“小楓啊，這麼久沒見面有沒有想爸爸？”

“沒有。”賀蘭楓撇開頭。

“你這孩子從小就。”

賀蘭楓：“……”

“想爸爸了也沒關系，來，爸爸抱抱。”

賀蘭司令滋滋地想要抱小兒子，然而這一次他還是沒抱著，在他雙手合上之前，賀蘭楓就先一步暈倒了。

第47章 最后的留言

賀蘭楓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千紙鶴形狀的臺燈發出微弱的芒，那還是小時候媽媽給他準備的。

那時他強烈要求要自己一個人睡，因為哥哥也是自己一個人睡, 母親怕他晚上會害怕，就準備了這盞燈, 直到后來每每他生病臥床, 母親都會把燈徹夜點著，像是在為他祈福。

而這個房間, 賀蘭楓已經有四年沒有回來了。

“你醒了。”

賀蘭楓轉過頭, 才發現賀蘭景坤正坐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辦公，因為屋里沒有開大燈，只有電腦屏幕出些微弱的芒。

“哥。”賀蘭楓啞著嗓子喊了一聲, “你一直在陪我？”

“我是來提醒你的。”賀蘭景坤轉過，但并沒有走過來的意思。

賀蘭楓不解, 他想要坐起來, 可才一就發現自己的毫無力氣, 手臂得像棉花, 要不是中那麻麻的覺，他甚至懷疑自己失去知覺了。

但這樣的覺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只是以往的加強版，他仿佛猜到了賀蘭景坤的意思。

“醫生說了什麼？”

賀蘭景坤平靜地道，“抑制劑注過量。”

果然。

賀蘭楓任由自己陷床墊中, 好像放棄了抵抗，也難怪賀蘭景坤會離他那麼遠，只是又恢復了十年前的習慣而已。

“你的標記是什麼時候解除的？”

“四天前。”

“傅淵戰死的那一仗？”賀蘭景坤顯然了解過戰況，“我不認為那一戰中有哪個Alpha有標記你的能力。”

當初賀蘭楓被標記后，為了確認對方的信息素強度, 賀蘭景坤曾在他面前使用過信息素，結果令人震驚的是連他的信息素都無法讓賀蘭楓搖分毫，也就是說標記賀蘭楓的人有著比他更加強大的信息素。

而圣蘭贏下的這一戰中，梅利軍最大的首領是將軍梅凱斯，這人是后起之秀，連司令都算不上，賀蘭景坤不覺得對方有超出自己的實力。

賀蘭楓抿了下，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訴賀蘭景坤標記自己的人是傅淵的事，一方面他不想再提及這件讓全家人都倍痛心的事，另一方面傅淵已經死了，標記也解除了，再討論這些似乎也都沒有意義。

可賀蘭景坤卻在他的沉默中看出了端倪，只是這個結論讓他不太敢相信，一雙細長的眉也跟著蹙起，“傅淵？那我倒真是小瞧他了。”

賀蘭楓蹙眉，下意識反駁道，“和他沒關系。”

賀蘭景坤一不地盯著他瞧，半響，緩緩道，“在你踏出這扇門之前，先想想怎麼和父親母親解釋吧，尤其是母親，他對你的況非常擔心。”

門打開又關上，賀蘭楓深深地吸了口氣，但不知是不是太乏力，連吸氣的作都讓他的肺部一陣疼痛。

他看向左邊的柜，那上面掛著一面鏡子，鏡子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在外的手臂，上面已經因注劑的針頭搞得滿是淤青。

早知道當年就好好跟重清學習一下注劑的使用方法了。

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是，過去，他太依賴傅淵了。明明知道這份力量不是自己的，卻還使用得如此心安理得，結果短短幾天就搞這樣。

幾天，今天是第幾天來著？

賀蘭楓在心底默默地數著。

*

他又睡了一晚，才算是將連日奔波的疲憊恢復過來，不過出了這扇門才是斗爭的開始。

母親問他標記的事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打這麼多抑制劑，賀蘭楓不想提傅淵的事，也沒法繼續說謊，只好承認自己的標記在戰爭中不知不覺就解除了。

賀蘭夫人似乎想說什麼，卻又閉上了。

他其實想說，既然標記解除了，也就沒有繼續戰斗下去的理由，賀蘭楓的他很清楚，沒有標記支撐甚至沒辦法在Alpha面前立足，就更不要說是上場打仗了，倒不如早日回家了？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他所期待的場景對于賀蘭楓來說才是噩夢，他大概寧可死在戰場上，也不愿意繼續躲在房間里，因為Alpha的信息素而瑟瑟發抖。否則，也就不會過量注抑制劑了。

他嘆了口氣，不明白自己的教育環節是哪里出了問題，他的蘭蘭想要的為什麼就和別的Omega不同呢？

賀蘭司令帶兵打仗這麼多年，自然更加況現在的戰況不是賀蘭楓想走就能走的，于是問道，“你那打算怎麼辦？你現在的狀況本沒辦法和梅利軍繼續打下去。”

“我可以的，”賀蘭楓堅定地道，“我可以通過訓練提升自己的信息素抵抗能力，我還可以通過神力遠距離指揮作戰。而且，清也一直在做抵抗信息素的研究，他或許很快就能發明出對無害、也能抵抗Alpha信息的藥。”

賀蘭景坤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但什麼也沒說。

“這不是長久之計，”賀蘭司令當場否決，“就算一時半會不用和梅利軍打，星野軍也還在基地，你的況我們都清楚，離開抑制劑你就連最普通的一名Alpha士兵的信息素都無法抵擋，一旦被人發現這件事，一切就都完了。”

“士兵在基地不得使用信息素，是我定下的規矩。”

“就算如此，等你們上戰場打仗的時候也不可能限制他們，既要防范敵人，又要防范友軍，還怎麼打仗？”

“我能克服。”賀蘭楓無比堅決地道，“我不會離開圣蘭，直到梅利軍投降為止。”

賀蘭司令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知道搖不了兒子的決心，再者現在讓賀蘭楓離開，皇帝和王那邊也都沒辦法解釋，賀蘭楓在邊關時將梅利軍制得很好，一旦他走了，梅利軍收到風聲發起進攻，臨時更換的將領又對地形戰況不悉，極有可能戰敗失手，這份責任不是他們能承擔的了的。

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司令，很清楚榮譽與威脅并存的道理，越是顯赫的戰績就越是讓人無法接他的敗北。

作為一名父親，他一點都不想讓兒子去，可作為一名司令，他卻明白為了這個國家，賀蘭楓就是死也得死在戰場上。

“你先回去吧，圣蘭那邊我會想辦法，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我會讓我們的人過去幫你。”

他了太，似乎想換個輕松點的話題，可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你昨天去了傅家，那邊有沒有為難你？傅淵雖然是傅家的養子，但一直很得傅司令喜，傅海冥有沒有因為這事怨恨你？”

“我不清楚，傅司令不是一個能讓人輕易看出緒的人，”賀蘭楓如實說道，“但是他問了我的姓氏，我沒有欺騙他。”

賀蘭司令點頭，欺騙死者家屬這種事他也做不來。反正他和傅海冥的關系一直不怎麼樣，對方要是想找茬，他也樂意奉陪。

賀蘭夫人見他們聊的差不多了，便道，“不管怎麼說，蘭蘭先在家里休息幾天吧，你這個樣子我實在太擔心了。”

賀蘭楓言又止，賀蘭夫人見狀問道，“怎麼？邊關不是暫時沒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