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好像是飛行出了問題，路上耽擱了。”

“俞墨呢？”

“他趕回來了。”

司瓊說完這話也猛然明白傅淵在懷疑什麼，“難怪！檸檸跟我說重清在調查虞淳近日的行蹤！”

“對，”傅淵目堅定，“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我和賀蘭楓的想法基本一致。賀蘭楓應該是打算借此次機會除掉虞淳，但虞淳也不是傻瓜，他不會輕易讓賀蘭楓抓到關鍵證據。沒有證據，皇帝很難給虞淳什麼實際的罰，尤其是他還是虞司令獨子的況下，頂多是個決策失誤的罪名。”

“我不明白，所以你現在是想干什麼？”

“假死。”傅淵堅定地道，“如果虞淳的失誤導致了一位軍團長的死亡，而且這位軍團長還是傅司令的長子的話，那他就絕對逃不掉了。”

司瓊看著傅淵深邃的目只覺得不可思議，他無法理解傅淵和賀蘭楓為什麼在這種時候都還能如此理智，賀蘭楓就算了，他本來就是個冷寡的人，可傅淵居然也能想到這一點，還預判了賀蘭楓的行。

“你這是……還在想著幫他？”

傅淵無奈，“也是幫我自己出口氣，總不能就這麼白白被人算計了吧？”

司瓊心里好了些，“那好吧，但是你不回基地還能去哪？上的傷又要怎麼辦？”

傅淵好像早就想好了，“再往西就是梅利軍的溫室田，既然賀蘭楓占領了梅利邊防城，那里就不會再有人，你先把我搬到那，再找機會聯絡我的家人，他們會給我安排好后路的。”

司瓊瞠目結舌，他甚至分不清到底自己和傅淵哪個才是傷患，否則為什麼自己的腦子一片漿糊，傅淵的思路卻如此清晰？

他憋了半響，最終說了一句，“我真是服了你了！”

傅淵笑笑，“謝了，好兄弟。”

司瓊認命地把他搬起來，小心翼翼地挪到飛行上，為了防止被發現，司瓊只使用了電助力，連燈都沒開，小心避開巡邏飛機，憑夜視導航開走了。

傅淵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朦朧的夜，心中是說不出的孤寂。

他想起了賀蘭楓。

說實話，就算他說得再理智、腦子再清醒，可他真的很希自己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看到的人是賀蘭楓。就算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在想，自己的死或許會給賀蘭楓帶來些什麼不同。

但現在看來，似乎沒有什麼不同。賀蘭楓還是他印象中悉的那個賀蘭楓，但至這次，他如愿了吧。

傅淵自嘲地想著。

他雖然不為自己的行為后悔，但這一刻也忽然間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好像已經為過去畫上了一個句點，也不想再去從私人的角度去揣測賀蘭楓的行為，現在的他僅僅是在履行軍人的職責而已。

他忽然道，“我還活著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你就放心吧，我連檸檸都不會說。”

“我是說，也不要告訴賀蘭楓。”

司瓊忍不住看了眼后視鏡，“你開竅了？”

傅淵笑笑，那笑容看不出喜怒，“只是，既然和別人沒什麼不同，也就沒必要特意知會了。”

夜正濃，巨大的深坑仿佛會吞噬一切的黑，讓周圍的都無比暗淡。

所以，他也就沒有看到獨自拿著手電筒走進深坑的賀蘭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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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證據

賀蘭楓跑到了邊界外的深坑,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未免被人發現也沒有開飛行大燈，只是在距地面很低的位置飛了過去。

直到跳下地面, 他才意識到自己應該帶上防護服，穿著這樣單薄的軍裝到白天剛剛經歷過炸的現場實在太不理智了。

但要說到理智, 他會出現在這里就已經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了, 因為他理應比任何人都清楚，傅淵已經不在人世了。

但或許是白天的工作已經讓他用盡了自制力, 夜幕降臨時, 心底那早已萌生的想法就再也無法控制。

他想找到傅淵，哪怕只是一塊骨頭。

這是他第一次冒險去做一件明知沒有任何意義的事，因為就算找到了骨頭也無法確定就是傅淵的, 但他還是來了，好像只有親自確認過才能死心。

他大記得傅淵機甲墜毀的地方, 于是從那附近向兩邊找起, 他看到了傅淵機甲的碎片, 那是很明顯的特殊合金材質, 即便經歷了高溫炸，澤仍舊明亮鋒利。

他將那碎片撿起來，但因為五手指都著創可，手一碎片就掉了下去，他慌忙用手去抓, 一陣鈍痛頓時從手心傳來。

鋒利的碎片將掌心劃出兩道口子，鮮很快染紅了碎片邊緣，賀蘭楓沒有，只是看著它被鮮覆蓋，莫名其妙的想, 傅淵的是否也曾將這碎片染紅，又在高溫中急速蒸發，連一痕跡都沒有留下。

他忽然發現地面有一不自然的反，仔細一看是旁邊那艘空中戰艦敞開的艙門臺階上落了一小片碎片，那位置很古怪，因為周圍都是干凈的，唯獨碎片上印著一個很新的鞋印。

搜查隊都穿著防護服，是不可能留下鞋印的，他的心頓時提起來，快步跳上戰艦，就在同時幾道手電筒的芒照向了他。

賀蘭楓瞇起眸子，對方也是一驚，接著快速從側出槍。

子彈上膛的咔噠聲讓賀蘭楓的眸子變得更加寒冷，盡管他不認識這幾個人，也知道他們是梅利軍。

“真沒想到敗軍也有膽量來戰場找尸，你們棄城逃跑的時候，不是連你們最珍視的Omega都扔下了嗎？”賀蘭楓冷冷地說道。

“啊，你的聲音比我想象中好聽，我還以為你會是那種獷沙啞的聲音呢。”一個男人推開源走過來，他很白，一頭淺棕的發，魁梧的材和不凡的氣度都顯示著他和周圍人的不同。

賀蘭楓認出了他，倒不是因為他們見過，而是這個人曾在十年前的國際會議上代表梅利聯合國虛偽地向圣蘭居民道歉，甚至還大言不慚地說，圣蘭所有懷孕的Omega他們都愿意接，并養他們生下的孩子。

這人是梅利聯合國的王子梅爾。

“呵，”賀蘭楓立刻從腰間拔出激刀，金的月牙刃瞬間延出來，“如果我從這里解決掉你，戰爭是不是就結束了？”

幾個部下聞言紛紛警惕地擋在梅爾王子面前，梅爾卻不甚在意，“那你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就算我死了，也還有我的父親，我的兄弟，戰爭不會因為死了一個人而停止，只會因為死了很多人……”

他攤開手似乎在向賀蘭楓展示傅淵所留下的杰作，然后夸張地道，“真是不可思議，我從來沒想過人類的能力已經進展到了這個地步，如果把這公開，一定會為國際人士津津樂道的話題，科學家們應該做夢都想知道一個人是如何發揮出這麼大的威力的，這簡直就像是魔法！”

賀蘭楓很清楚，這件事不能說，至不能說是傅淵一個人做到的。盡管傅淵已經死了，可如果他曾是信息素轉化裝置實驗的事被曝，如果讓科學家們發現信息素轉化實驗居然還能有功的個例，那像這樣的地下實驗室一定會再度崛起。

“不知道天真的是我，還是你。你覺得這會是一個人、一架機甲就能做到的嗎？還是說你們梅利國的機甲外殼都是用紙糊的？”

炸瞬間的威力實在太大了，沒有給雙方留下任何有用的戰斗尋思，機甲的記錄儀基本都被毀了，所以，除了親眼見證現場的圣蘭士兵，梅利軍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或許他們來也并不是為了尋找幸存者，而是為了看看航空戰艦的記錄儀是否記錄下了什麼有用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