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住呼吸，將手電筒一點點探下去，那里是救生艙停放室，下面的逃生通道已經打開了，但因為深深埋地下所以從外面難以發現。

這里的狀況還算完好，似乎沒有到太大波及，只是通道口附近被炸毀了，稍遠一些的位置都完好無損。

司瓊仔細地尋找起來，但沒有發現任何人影，傅淵不在這里，但這樣一個完的藏地點卻讓他不想放棄，他忍不住喚了一聲，“傅淵？”

“傅淵你在這里嗎？傅淵？”

遠的艙門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敲擊聲，司瓊心臟狂跳，連忙打開艙門接著手電的芒看到了兩條修長的，再往上是頭還流著，靠在補給箱旁的傅淵！

他顯然已經虛弱得毫無力氣，炸讓他上的服也變得破爛不堪，皮就像從泥土中滾過一般又臟又混著，但即便是這樣他仍然在看見司瓊時扯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開心嗎？”他虛弱地問。

“媽的！”

司瓊的眼眶瞬間潤了，他快速在臉上抹了一把，沖過去抱住傅淵，“老子都他媽擔心死了！你居然還一聲不響地藏在這！”

傅淵微微笑了笑，想抬手拍拍司瓊的背，但試了幾次都沒有功索就放棄了。

司瓊注意到他的作，才想起來正事，“你現在怎麼樣？哪里傷了？”“應該是肋骨斷了幾，也有些沒知覺，不知道是不是廢了，無法使用信息素，神力可能也到了損傷，腦子很渾，或許是腦震，下午幾乎一直在昏迷。”

司瓊這才勉強原諒他下午沒有主向搜查隊求救的事。

“你是怎麼逃過來的？這麼大的炸，我以為你一定死了！”

傅淵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他雙手似乎都不了，便用下指了指自己的口，司瓊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嚇得倒吸一口涼氣，險些癱坐在地上。

他前被炸出了一個，幾乎能看到里面跳的心臟，還有一個連接在一起的小巧的機械裝置。

“那就是信息素轉化裝置……的一部分，剩下的也都像這樣和我的融為一了，雖然后來已經不再在意了，但還在實驗室的時候確實不得這些東西從我中消失，沒想到有一天，他們也會救我。”

傅淵保持著微笑的模樣說著，“那些醫生應該也考慮到信息素的極限暴走會讓自，所以設定了保護程序，不過畢竟是二十多年前的玩意，也沒多麼先進，若不是我這些年對信息素控制的能力提升了不，又有父親請醫生為我設下的防護結界，我大概在炸發生前就已經失去理智了，也就沒有機會在梅利軍打開逃生通道時逃進來。”

司瓊十分心疼，是看著他前的那個，就知道他經歷了何等非人的痛苦。

他拍了拍傅淵的肩，“一切都過去了，重要的是你還活著。”

傅淵笑笑，“是啊，而且我過得也沒那麼糟。仔細想想，不是跟武俠小說里隨隨便便就撿了絕世籍的主角差不多嗎？”

司瓊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但從認識以來傅淵就一直這麼沉穩樂觀，如果不是后來清楚了他的事，他是絕對不會想到傅淵有著實驗這樣黑暗的年。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這就帶你回基地治療。”

他抬手想要去扶傅淵，卻被對方阻止了。

“等一等，”傅淵示意他不要著急，先坐下，然后徐徐問道，“來找我的人只有你嗎？”

盡管傅淵問這話的時候還在笑，可司瓊仍舊從他黑亮的眸子中嗅到了真正的含義，他頓時有些生氣，僵地道，“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賀蘭楓沒來？為什麼圣蘭的搜查隊沒來？”

傅淵但笑不語，也沒有否認。

司瓊看他這模樣，又聯想到賀蘭楓今天的態度就氣不打一來。

他騰地一下站起來，“賀蘭楓、賀蘭楓，你就知道賀蘭楓！我看你是被他迷了心竅，連腦子都沒了！他早早就下令讓士兵不用再找你了！人家本不在乎你的死活！”

盡管中間省略了一些信息，但司瓊就是想讓傅淵死心，他不想對方經歷過這樣一次生死劫難后還再去圍著賀蘭楓轉，那一切就都回到了原點，這次的犧牲也變得毫無意義。

傅淵仍舊保持著那副笑容，也有可能是他太虛弱了，連變化表的力氣都沒有。

“你說的不對，賀蘭楓不會那樣做，他是因為天黑了，這里的氣不穩定，擔心士兵會到危險，才決定不找我的對不對？”

司瓊聽他這樣為賀蘭楓找借口便更加生氣了，“是！他是因為擔心士兵的安危，但你怎麼不想想，他為什麼不擔心你的安危？我和他說了，你是因為不想讓他失才自的。”

傅淵出微微驚訝的表，但顯然他沒有力氣去說不重要的話。

司瓊不敢跟他對視，但還是氣鼓鼓地道，“我當時以為你死了，就說了。沒錯，我就是想讓他后悔，想看他為你肝腸寸斷的模樣，可是他沒有！即便聽我那樣說，他仍舊沒有改變決定，甚至連你機甲上的留音匣都沒有聽就拿到了一邊！他不是對你沒有，而是他本沒有一為人類的！但凡他有一良心，都應該在聽我那麼說后覺得懊惱、自責，可他本沒有！”

“你知道嗎？炸剛剛結束他就趕到了現場，在大家都因你的自震驚得回不過神來時，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帶著士兵去攻打梅利軍的邊防城！他的眼里只有戰功！只有他自己！”

傅淵笑了笑，垂下眼瞼，“那不是很理智的決定嗎？他們和梅利軍打了十年，這的確是最佳的進攻時機，不讓搜查隊在夜間找我也是一樣，已經找了一天了，還活著的話應該早就找到了吧。而且或許還有一種可能……”

這也是傅淵清醒后一直在想的，“可能因為我的太虛弱，他的標記也變得十分不明顯，癥狀就像被解除了一樣，所以他以為我已經死了。”

因為有永久標記在，所以他覺得賀蘭楓很快就會注意到自己還活著，發現他也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他才能安心地躲在這里，可現在看來，或許是自己耗盡了信息素，所以賀蘭楓已經覺不到他的標記了。

本來麼，永久標記這種東西就是看不見不著的，只是被標記的Omega會發現自己對其他Alpha的信息素知沒有那麼明顯了，可能那一瞬間賀蘭楓知到了無數Alpha的信息素，所以確定了自己的死亡。

“你怎麼現在還在為他說話？！”

司瓊氣得直跺腳，“你知道他跟我說了什麼嗎？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說的話！他說，他不會讓他的士兵去給一個死人陪葬！還說，同樣都是為國而戰的戰士，你和其他人本沒什麼不同！這樣冷漠自私的人，你還在留他什麼？！”

司瓊說完這話后，就發現傅淵的神終于變了，他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出那短短一天就開始凹陷的臉頰，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又或者什麼都沒看，長久地沉默著。

司瓊開始后悔自己的話說重了，畢竟現在的傅淵是一名傷患，要同時面臨和神上的折磨實在太可憐了。

于是他不再提賀蘭楓的事，也在心底祈求傅淵不要再說出什麼執迷不悟惹他生氣的話，“好了，別說這些了，我先帶你回基地治療。”

“不，”傅淵又一次拒絕了他，接著冷靜分析，“這次事件一定有人背后搞鬼，不然怎麼會那麼巧，賀蘭楓才剛離開基地，敵人就打了過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之前不也發生過梅利軍剛好攻打賀蘭楓所在的學校的事件嗎？”

“那是因為那是賀蘭楓沾上了敵人的追蹤磁，但這次不是。而且巧，賀蘭楓不在基地，虞淳和俞墨也不在。”

司瓊還是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俞墨和虞淳每天都會出去問死者家屬，梅利軍任何時候打過來他們都不在啊。”

“虞淳有沒有在賀蘭楓進攻梅利邊防城的時候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