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更加不理解傅淵這次的火氣由何而來，只是在傅淵推門而去后，目一直追隨著他的影消失在玻璃窗邊緣。

傅淵走后，重清就來了，帶著要給他上的藥，放下藥盤時小心問了一句，“您還要出去嗎？”

賀蘭楓沒說話。

他不覺得自己會被傅淵左右，但每當他打算說出肯定的答案時，都會回想起傅淵最后向他平靜陳述的模樣。

他心里有些煩躁，任由自己陷的床墊之中，“明天。”

重清一陣欣喜，在他看來賀蘭楓能做出這樣的讓步已經相當難得，他一邊給賀蘭楓換藥一邊道，“您這次真的傷得不輕，雖然都是些皮外傷，但這種腐蝕造的疼痛最難忍。梅利軍那邊也損傷嚴重，就算打過來也不會像全盛時火力那麼猛，只要指揮得當，清檸也能應付。”

他其實想說還有司瓊和傅淵，可顧及賀蘭楓的態度到底沒有說。

他和賀蘭楓在一起久了，大致也能猜出他的想法。

賀蘭楓對Alpha那天生的抗拒和警惕讓他本就不喜歡去依靠Alpha的力量，若不是之前在戰爭中傷，自己嚴令止他使用信息素，他也不會向帝國請派支援。

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傅淵的出現，他與賀蘭楓太契合了。

當他得知賀蘭楓要和傅淵一起混敵方集市襲，而這個建議還是賀蘭楓自己提出來時，他震驚了。不僅僅因為賀蘭楓會愿意和一個Alpha單獨行，更因為這樣機的計劃賀蘭楓居然沒有和自己商量，而是和傅淵一起做出了決定。

過去，賀蘭楓從不依賴任何人，那現在，傅淵的出現會不會也讓他心中有一恐慌呢？

他無法從賀蘭楓的神上得知，因為對方始終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好像涂抹在皮上的滾燙藥都無法分走他毫心神。

很快，重清便從部下那收到傅淵帶著士兵主攻擊梅利軍的消息，他連忙跑到指揮室，發現戰況尚于優勢后才松了口氣。

戰場上四彌漫著Alpha的信息素，那氣息甚至掩蓋了還未消散的刺鼻毒氣，而其中最強大也最不容忽視的一道氣味像一支利箭般劃破煙霧，刺向梅利軍的心臟。

星野軍的士兵很久沒有看到他們軍團長這麼賣力戰斗了，連指揮都有下達，他帶著大家將梅利軍擊退，一直驅趕到他們的國界還不夠，又摧毀了兩座防空塔。

那驚人的發力看得士兵們熱沸騰，甚至恨不得就此沖進敵國的城池。

但傅淵就在這時退軍了，他拔下了防空塔上招搖的梅利軍旗幟，將它像裹尸布一樣卷在胳膊上，然后沖回基地，大步走進賀蘭楓休養的醫療室。

“你不必急著離開醫療室，我已經告訴了他們所有人，就算賀蘭楓不在，也沒有人能圣蘭的一寸土地。”

他將那旗幟鋪在了賀蘭楓下床的地面上，就以這樣半跪著的姿勢看著賀蘭楓，“這樣你能答應我，在這里休養到醫生準許你離開的時候嗎？”

賀蘭楓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對方那深邃的眸子像一個漩渦，著無奈和強勢。

他的心仿佛起了一波瀾，說不出是怎樣的覺，但無疑是陌生的。

他懼怕自己這一刻所到的微妙緒，盡管那只是轉眼即逝。

“但你必須在我康復后離開。”賀蘭楓說。

傅淵終于垂下眸子，也掩蓋住那讓他無法平靜的目，他眼底劃過一悲傷和無助，最終化為一聲輕輕的嘆息。

“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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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沉默的機甲軍團

賀蘭楓沒再提讓星野軍離開的事, 也沒有離開醫療室，這是他為圣蘭軍團長后休養得最久的一次，之前不管是多重的傷, 他總是能在極短的的時間“康復”，出現在大家面前。

然而這一次, 他卻破天荒地安安靜靜地呆在醫療室, 偶爾會在傅淵的陪同下出來走一走，但因為疼痛他始終走的很慢。

那樣的賀蘭楓無疑是令人新奇的, 但沒有人敢多看他, 生怕自己的視線會傷害到對方的自尊心。

星野軍的士兵都以為他們不用再走了，畢竟傅淵用實力證明了他們的“用”，而圣蘭現在也需要他們。

只有傅淵清楚, 賀蘭楓一點都不需要他，連積極配合醫生治療都只是為了早日康復, 好讓自己快點離開。

他本以為賀蘭楓在漸漸接納自己, 這次的事件卻讓他明白, 與其說是接納, 不如說他在賀蘭楓心中沒有任何特別之。

普通得再普通不過，代號是“你們”。

賀蘭楓的在一點點康復，這期間傅淵一直陪著他，一來是為了讓自己放心，二來也是想珍惜這段獨的時。

他不可能就此放棄賀蘭楓, 就算暫時離開了圣蘭，將來也一定會卷土重來，只是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和賀蘭楓分別一天都無比難捱。

兩人在第四訓練場進行搏擊練習，賀蘭楓稍稍康復一些后便要求來訓練，傅淵并沒有阻止, 事實上這是他有的能接近賀蘭楓的機會。

“我恢復得差不多了。”

結束訓練時，賀蘭楓一邊摘下半指手套一邊說。

正在給他拿水的傅淵抬起頭，在及賀蘭楓的目時微微瞇起眸子，賀蘭楓能清晰地從他眼中看到一種悲傷的緒，像是無法得到回應的孤獨。

傅淵沉聲道，“你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以往的實力。”

“但是我的神力已經恢復了，我可以開機甲。”賀蘭楓反駁。

“機甲的確降低了對士兵能的要求，但是你也清楚，戰場上一旦發生什麼意外，能就會變得尤為重要，一味依賴機甲是不保險的。”

“但梅利軍現在也沒有全盛時的攻擊。”

傅淵沉默了，隨后邁開步子朝賀蘭楓走去，在距離他三米的位置又向前一步，進了他的安全區。

“你越界了。”賀蘭楓冷冷提醒。

但傅淵置若罔聞，他站在離賀蘭楓只有不到一米的地方，突然釋放了信息素。

賀蘭楓眸子一，幾乎是彈簧一樣捂住口鼻彈開，又因為上的傷還沒有徹底恢復，一個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

“你看，你連我釋放的這麼一點信息素都扛不住，又怎麼能上戰場打梅利軍？我說了，我可以離開圣蘭，但一定是在你的徹底康復之后。”

賀蘭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著摔在地上的姿勢橫掃一腳將他撂倒在地，然后看都沒看就轉離開了。

傅淵有些無奈，知道自己這是又把對方惹生氣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在賀蘭楓面前使用信息素，這無異于在對方的雷區上跳舞，可那一瞬間他真是無計可施，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能留下來了。

他希離開賀蘭楓的期限能無限延長，直到對方改變心意為止。

*

賀蘭楓不爽地回到休息室，傅淵那家伙居然敢對他使用信息素，他怎麼敢？自己就應該直接殺了他！

重清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忍不住問，“您怎麼了？”

賀蘭楓冷冷抬頭，“給我做一份假的康復報告！”

“……”

重清有些無奈，“您是想讓傅軍團長快些離開嗎？”

賀蘭楓握拳，“我現在不想再多看見他一秒！”

“他又怎麼招惹您了？”

賀蘭楓著火氣，“他在基地里隨意使用信息素！”

重清驚訝，“他對您使用信息素了？”

“我是說他在基地里肆意使用信息素！”

“哦，”重清點點頭，卻好像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您的還沒有完全康復，不能抵抗他的信息素也很正常，不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