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這些都是寶貴的實驗數據！科學不就是要保證它的真實！我這些全都是一手資料呢！”

甘涔嘩嘩在紙上寫了個標題，另起了一行，寫：詳請見附錄1-402頁。

寫完，他抱著親了蔣泊鋒一口：“看！我就只用在這些紙底下編個頁碼就好啦，我就是說我抱著你有靈吧！”

甘涔得意的很，拿著筆在每張紙下面從一寫到四百多，還給序號圈了圈，不過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吳教授本沒有蔣泊鋒那麼容易讓他糊弄了，甘涔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甘涔！這就是你對09雷達的研究態度？！整日里懶懶散散、不求上進，就知道耍小聰明！你這個月要是不把度追蹤這一塊搞出來，你就去鹿沂試驗場跟他們一塊搞！等結束了再回來！”

甘涔被罵，整個院子里都能聽得到，剛巧有兩個二院分院的研究員來找吳教授，等在門口。

“里面是誰啊？讓吳教授發這麼大火？”

另一個研究員之前參與了N8探測的設計，認識甘涔，說：“吳教授的得意門生，華京無線電專業的，好像甘涔，是個理天才，上次N8反難題的解決辦法就是他想出來的，聽說回去讓不總院的研究員都直嘆他們犯了經驗主義錯誤。只不過這個孩子也有意思的，來一次被罵一次，吳教授帶過學生不，他是頭一個讓吳教授這麼著急上火的。”

甘涔被罵出來，委屈地抱著一疊厚厚的“附頁”，他長得顯小，看起來跟十六七似的，研究員看著他的眼神也頗無奈。

甘涔大的腳印：“師兄，我覺得吳教授以前也沒這麼兇的啊，怎麼現在不就踹人啊…”

研究員說：“吳教授對待學嚴謹非常，但他對學生都是很護的，尤其是對你和許嘉平兩個，現在分院的領導都知道你們兩個的名字，足以證明老師對你們的期之高。”

甘涔抓抓頭發：“師母本來還給我做了糍粑讓我帶回去吃呢，我都沒拿，就給我踹出來了！反正教授每次看見我就擰眉吹胡子的，看到許嘉平就春風和煦的，下次我要帶著許嘉平一塊來！”

師兄看了眼他抱著厚厚一疊零零散散的手稿，里面好像還有幾頁灑了湯已經干了，眼皮跳了跳：“和許師弟來不來沒有關系，許師弟勤勉踏實，嚴于律己，讓人挑不出差錯，至于……”

師兄想了想，委婉的說：“吳教授可能覺得你們兩個格不同吧，老師是因材施教…”

過年前，甘涔的論文跟著09雷達進第四期實驗，終于搞得差不多了。

甘涔年二十八把喬姨接到了市里，自然是不能接回他和蔣泊鋒的家里的，喬姨又心疼錢，在電話里說住招待所太貴了，不來了，甘涔又死活不肯回去，說不了老家的旱廁。

蔣泊鋒都隨甘涔，空讓人在學校周邊租了一間華京教職工的青年公寓，把喬姨接過去住，就說是學校老師回去過年了，暫時借給甘涔住的。

蔣泊鋒忙著舊城改造的棚戶區拆遷，甘涔白天就帶著喬姨在建京市里轉，街上到都是賣年貨的，甘涔拉著喬姨左買右買，直到喬姨問他哪來的那麼多錢，他才收斂了一些。

徐開大年初三也從廣州回來了，于是榮領了司機一職，帶著甘涔和喬姨在建京周邊到玩，有了徐開，甘涔也不怕花錢了，徐開負責結賬自然也沒什麼怨言，只是有一次他沒看住甘涔，甘涔就被人忽悠買了一個什麼秦朝皇帝用過的玉杯，花了一千二。

徐開追上去，人早就跑得沒影了，他回來罵甘涔：“你傻啊，秦朝一共才幾個皇帝？你歷史書上見過秦高祖三個字嗎？”

甘涔這才反應過來：“可是我錢都給他了怎麼辦啊！”

徐開拿著他手里的杯子，批發市場三塊錢能買倆：“你給他多錢？”

甘涔說：“一千二…”

徐開有些驚訝，倒不是他在乎這一兩千塊錢的，他問：“誰給你的錢？”

甘涔的眼神飄飄忽忽的：“徐開，那個…，要不就當是買個教訓了吧…，我有點…”

徐開見狀，擺擺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蔣泊鋒給的，除了他還有誰能這麼慣著甘涔？他去開車，甘涔的圍巾扯掉了，徐開冷不丁瞥見他脖子上的點點紅痕。

都是開了葷的男人，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徐開皺了一下眉，沒問。

大年初四，許嘉平在學校辦公室跟甘涔打電話，說09雷達的整聯試出了點問題，無法追蹤高的信號源，吳教授點名要甘涔過去，限令在一個月解決問題。

于是甘涔一個年還沒過完，就被拉去鹿沂山試驗場了。

作者有話說：

嗷嗷嗷前段時間換了新的工作崗位，忙到發瘋嗚，要學習的東西又特多，力就比較大，所以更新沒有那麼快，哭泣貓貓頭！

謝謝寶子們的理解和支持！真的太暖了！嗚嗚我的天使們！不可能棄文的！放心寶子們！抱住每一個小寶貝啾咪！！

關于甘小涔的學路哈哈哈為什麼提起來就想笑。

他以后真的很厲害的！

咳咳，勇敢涔涔！不怕困難！！沖鴨！！

第五十八章 鹿沂山試驗場

【甘涔咳嗽了一下：那個，不是我不去啊，是我恐高，我上去，我真的不行…】

大車在盤嶇的山路上搖搖晃晃，車里坐著七八個學生，都是來自各個高校的，山里天寒地凍，大家穿著厚厚的棉襖，灰蒙蒙的玻璃邊角凝了一層霧霜。

許嘉平看著旁從上車起倒頭就睡的甘涔，忍不住喚道：“甘涔，甘涔……”

甘涔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扯了一下罩在臉上的厚實圍巾：“啊？到啦？”

許嘉平微微嘆氣：“吳教授這次讓我來監督你，你這幾天想了沒有？問題可能出在哪兒？”

甘涔打了個哈欠，挪了一下睡得發酸的子，又見許嘉平神擔憂，只好手從兜里掏出張皺的紙，展開給他看：“…我看啦，前三期角度誤差的散布偏差都在標準范圍…，的嘛…，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問題不大，得去現場看看再說…”

許嘉平點頭，甘涔又準備把圍巾拉上去繼續睡覺，聽見許嘉平語重心長的說：“甘涔，這次09雷達的研制你一定要重視起來，務必保證實驗的功，09雷達是五校聯合研制的重點項目，報去科工委的，尤其是你負責設計的度跟蹤算法，是整個項目的核心之一，能不能確指示目標軌跡并完跟蹤任務，就看你的了，軍區的陳司令員也很重視，吳教授特意代我……”

“我知道、我知道，”甘涔說：“吳教授來之前已經給我打電話說了，他說要是我這次給他丟人，就…”

甘涔齜牙咧，比了一個手刃抹脖子的手勢：“就會被他一腳踹死！”

許嘉平：“……”

甘涔嘻嘻哈哈的笑起來，了白的手又揣進兜里：“雖然后面那句是我自己編的，不過結局肯定差不多，差不多…！”

看他又玩鬧起來，許嘉平嘆口氣：“你知道就好……”

“我當然知道了，你不在的時候吳教授老是教訓我…，簡直比我哥還能罵我！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許嘉平猶豫了一下，問他：“甘涔，還有半年就畢業了，你考慮過未來嗎？畢業之后你想去哪兒？”

畢業之后？

甘涔一向甚思慮遠的問題，他想了一下：“…在建京隨便找個研究所吧，我哥特想讓我進研究所，他對讓我抱上‘國家鐵飯碗’這件事兒有執念！整天想我去吃國家的飯，哎，他想我就進唄…，反正我不離開建京就是了…”

許嘉平言又止：“甘涔…，你知不知道學校……”

這時，大車的車陷泥坑，顛簸了幾下，司機停下車，朝后喊：“前面路上化雪，車過不去了，大家拿上東西！還有二里路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