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山楂，不免又想到了曲薏說的釀果酒，思量再三，最終決定對梁父說起這件事。

“咱們兒夫郎會用果子釀酒？”梁父不挑眉，頗為驚訝。

莊氏點頭又搖頭：“聽他的意思不是會釀，就是想著試試，我看他最近都有上山摘山楂，還上心的，就想著問問你，如果果子真的能釀酒就讓薏哥兒折騰，要是釀不出來，我提前想想到時候怎麼安這孩子。”

梁父微微瞇眼，他想到了自己年輕時在外面聽別人說的事。

當時還沒有莊慶澤幫忙賣酒，梁父都是自己出去賣，那時候他往南邊走，聽別人說起大渝的南邊有很多小國家。

那些小國家和大渝完全不同，他們的天氣非常炎熱，一年四季都很暖和，所以那些小國家的水果多，有些地方甚至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水果，據說有人用他們那邊的水果釀酒。

用水果釀酒能不能，他沒聽人家說，也沒有南邊小國的果酒賣到他們這邊來，所以梁父說不準。

“我以前確實聽人說過，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咱們沒見過果酒，或許是沒有釀，或許是不容易釀，只有極數能功，我看要不你早點做好安薏哥兒的準備。”梁父推測道。

梁家酒坊發展到現在有了一套完整的釀酒方法，這是他們梁家先祖一代代人積累下來的經驗，不是說隨隨便便釀酒都能功的。

莊氏聞言若有所思，想著以后多留意曲薏的況，若是發現他緒低落了、沒什麼事做，就趕把家里往年的賬本給他看，讓他悉家里的事，人一旦忙起來就不會再想東想西。

曲薏和梁康生不知道莊氏已經在考慮曲薏釀酒失敗了之后怎麼安他，他們最近在商量怎麼給酒改釀的醋定價。

酒是糧食，越是好的酒要用越多糧食，價錢自然越高，像梁家的酒在安縣可以賣到五百文一斤，運到外面就更不用說。

但是大家在雜貨鋪能買到的普通醋價錢并不是很高，一斤醋五十文到一百文不等，如果完全按照本，他們至得賣到三百文一斤左右。

可是想想醋從他們手上出去就要三百文，等運到了外面，價錢肯定得五百文往上，會不會太高了點？

曲薏擔心定價高了不好賣，想著要不把價格低些，反正原本就是些釀壞了的酒變的，這些醋不管賣多都是賺的，只要比普通的醋價格高一些就，反正他們以后不會再釀醋，早點把醋賣出去早點了事，不要拖到小舅莊慶澤回來出岔子。

梁康生原本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他今天回來得早，空去酒坊看了品醋后，他有了不同的想法。

梁家酒坊的醋不像普通的醋發黑，用理酒的方式沉淀加過濾后，他們的醋是一種很淺很淺的黃，倒在白瓷碗里比酒的更淺，他覺得這樣的醋能夠賣出高價。

不過到底價格定多梁康生也不太確定，他想了想，對曲薏說：“這樣吧，明天早上我和爹一起去趟酒坊，問問爹的意思，果酒你告訴了娘，那醋的事差不多是時候告訴爹。”

曲薏想著梁父的經驗比他們兩人都富，讓梁父來決定或許更好，點點頭沒有意見：“那相公你和爹商量吧，我專心釀果酒。”

第二天，梁康生和梁父一起坐上馬車離開梁家，剛出了家門，他沒有事先同梁父說，直接讓梁多稻駕車去酒坊。

“康生，我們去酒坊做什麼？”梁父不解，酒坊現在什麼事都沒有，去酒坊不是浪費時間嗎？

梁康生沖梁父神一笑：“爹，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您，去了酒坊您就懂了。”

之前一直沒有把莊慶澤藏壞心的事告訴梁父，就是因為梁康生在等一個時機，現在這個時機到了。

一路上，梁父問了梁康生好幾次什麼事，梁康生都不回答，梁父越發好奇，最后索不問，反正酒坊不遠，等到了他就知道這孩子葫蘆里埋了什麼藥。

沒一會兒馬車就到了酒坊外，梁父開馬車簾子就發現酒坊的酸味比前段時間更濃，他心里的困越來越大。

之前酸味沖天的時候梁父問過梁康生，當時梁康生的解釋是想看看為什麼酒發酸，后來隨著酸味淡了下去他也就沒管，怎麼現在味道又變大了。

梁康生沒解開梁父的困：“爹，咱們先進去，我給你看個不一樣的東西。”

劉師傅這時正在同別的老師傅和伙計過濾醋，梁康生和梁父一進來，他趕把手上的事給別人：“東家，東家！”

梁康生讓他爹先坐下，對劉師傅道：“劉師傅，麻煩你把咱們酒坊的醋拿出來給爹看。”

“好嘞，沒問題。”劉師傅眼神一亮，酒坊的這個他聽東家的吩咐守了半年多，東家終于帶著東家過來看了。

梁父聽著梁康生和劉師傅說起醋，登時愣在原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兒子把酒坊折騰醋坊了？

第一反應是驚訝，等緩過來后，梁父的臉漲紅，他憋了又憋才把罵人的話憋回去：“康生，酒坊是咱們梁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基業，你怎麼能胡來！”

梁父不清楚怎麼回事，以為梁康生在酒坊里釀醋，可把他弄得又急又氣，跳起來就要往里走。

要知道，酒坊的東西每一樣都是有規矩的，不能隨便，要是梁康生不清楚把什麼弄壞了，今年還怎麼釀酒？

換個人在這里，梁父定然把人罵個狗淋頭，但是梁康生是他疼到心窩子的兒子，他舍不得罵。

梁康生沒有因為他爹的誤會生氣，畢竟之前他爹一點消息都不知道，他拉住他爹解釋道：“爹，你誤會了，我們說的醋是酒改釀的，就是去年釀壞的那些酒。”

等梁康生把改釀醋的經過告訴梁父，劉師傅也抱著一小壇子醋過來了，他的神激：“東家，您快看咱們酒坊的醋！”

當初發現大批酒釀壞的時候劉師傅有多慌張，他現在就有多期待，心想這醋這麼漂亮，東家應該不會不喜歡吧。

大家都不會釀酒的，好在有東家的指點，他們真的把醋釀了，雖然醋比不上酒，但再怎麼說應該能挽回一些酒坊的損失，他和其他老師傅心里能好些。

壇子里的醋倒在了純白的瓷碗中，清亮凈，酸味卻十分濃郁，把梁父再度看愣住了。

沒有著急說其他事，梁康生先問他爹：“爹，您覺得這醋能定什麼價錢？”

梁父沒有回答，他現在心頭百味陳雜，剛才誤會了兒子已經讓他有些疚，現在見到了兒子想方設法釀出來的醋，他覺得這醋賣再高的價錢都不為過！

梁康生見他爹不說話，就試探著開口：“爹，我想著要不然就和咱們家的酒定一個價？”

梁父皺眉：“三百八十文？還是四百文？”

商行的人到梁家酒坊拿酒是三百八十文一斤，本縣的酒樓、飯館到梁家酒坊拿酒是四百文一斤，偶爾有附近村子的人來打酒，因為量就要四百五十文一斤，梁康生說的顯然不是四百五十文。

不過不管是三百八十文還是四百文，梁父都覺得不，把想法切換做生意的況，他打量著碗里的醋，拿起一旁的筷子沾了一點放到里，像品酒一樣閉眼細細地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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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照顧得太多

這醋嘗起來就和聞起來一樣，口那一瞬間酸味十足，等酸味過去之后，仔細地分辨能夠嘗到極其清淡的米香和酒香，幾乎嘗不出味、苦味，如果按照酒的品級來看，這可以說是上上品。

等里的醋味徹底消失，梁父睜眼：“兒子，你再仔細說說怎麼釀的這醋。”

怎麼釀醋劉師傅比梁康生更明白，梁康生讓劉師傅來說明，他在一旁偶爾補充一兩句。

聽完劉師傅詳細地講述釀醋的過程，梁父沉片刻，問了個問題：“兒子，你想單獨開作坊釀醋不？”

梁康生之前有想過，但是在發現了果酒這條路后，他覺得釀果酒比釀醋更適合梁家，就把開醋坊這個想法放棄了。

因此，他搖搖頭，另找了個理由：“我接下來還想繼續考科舉，家里已經買了田和山，多開一個作坊我擔心管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