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二牛也不知道咋回事，他吞口口水潤潤嗓子，不確定地說：“好、好像是撞在了、了墻上，還吐了。”

“哪撞墻上了？”老大夫繼續問。

“我、我也不清楚，他們、他們知道。”曲二牛指著遠遠跟在他后面，一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曲大牛和曲三丫，他們兩沒曲二牛跑得快，還得一會兒才到。

老郎中松開曲四丫的手腕，將曲四丫的眼皮子翻開看了看，到一旁的棚子里找出一顆還沒曬干的草藥，搗碎了之后喂進曲四丫里。

草藥的味道聞著就特別苦，在曲大牛他們進門之前，曲四丫就被苦醒了，上疼得不行，里鼻子都苦得難，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

“四丫你醒了！”已經勉強過氣的曲二牛撐著站了起來，驚喜地喊。

“二、二叔？”曲四丫憋不住咳嗽了幾下，又吐出幾口。

這可把曲二牛嚇壞了：“老郎中，老郎中你快來看看，四丫又吐了。”

老郎中慢慢悠悠地說：“吐了好，吐的都是淤，不吐才壞事。”

曲四丫在吐后，發青的臉好了不，自己也說舒服了些，這才讓曲二牛放下心。

然后曲大牛和曲三丫總算是到了，他們兩人心頭栓著一線，到了老郎中家看著曲四丫醒了，這線一下松了，雙雙癱坐在地上，氣如牛。

等到老郎中配好了藥，換曲大牛背著曲四丫回去時，已經到了下午申時。

曲老太看著曲四丫雖然臉慘白但是還能氣，悄悄放下心，雖然在看來打死一個丫頭片子不算啥事，但剛才那麼多人看著，免不了被人嘀咕，說不準還會驚族長。

沒有將孫打死，曲老太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曲大牛，讓你干活你就是這樣躲懶，下午都過去一半了，你今天要是干不完地里的活，今晚別想吃家里一粒米！”

曲大牛的子抖了下，他下意識就想點頭答應，曲二牛卻拉住他：“娘，我和大哥剛才去找老郎中給四丫看病，用了六十文，我兩上都沒錢，您看是挑個時間給老郎中送去還是等老郎中來咱們曲家村時給他。”

村里看病都是這樣的，要是暫時沒帶錢就先欠著，過后還上，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誰也不好意思欠久了，萬一下次家里誰又病了老郎中不給看咋辦。

“啥！”曲老太一蹦三尺高，“給一個丫頭片子看病花六十文？咋不去搶！天殺的死老頭是不是故意收了高價，你們一個個沒腦子啊？”

“死丫頭哪那麼貴，了下還得吃藥看郎中，誰家病了不是自己養，在家躺兩天就好了，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還是咋的。”

“老婆子的錢可不給丫頭片子用，要給那死老頭錢你們自己想法子！”

曲老太原本想著若是十幾二十文的就給了，居然要足足六十文，搶錢的都沒這厲害。

曲二牛等的就是這句話：“娘，我和大哥天天在家干農活，沒機會出去找零工，掙不來錢，要不你讓我兩出去幾天，四丫看病的錢就不用家里給。”

走在路上曲二牛就想過了，不管錢多錢，四丫看病的錢他娘肯定不會給，因為在看來丫頭就沒資格看病。

其實六十文并不多，也就能買一斤多豬，往日曲志才或者曲耀文想吃，曲老太能眼睛都不眨地買回來。

所以，曲二牛借題發揮，找機會出去一趟，順便看看能不能通過這件事勸勸大哥，不要那麼死腦筋。

曲老太一言不發地看著笑嘻嘻的曲二牛，這小子從小就吊兒郎當的，不在家好好干活，可不相信他出去了會好好找活干，說不準是打著出去懶的主意。

想著最近地里的活不多，只要曲大牛抓把雜草扯了，出去個兩三天不是問題，既然他們兩兄弟都要出去，那就要讓他們把所有的工錢都上，勉強補補曲四牛給銀子的空缺。

曲老太在心里噼里啪啦算了一番，趾高氣揚地吩咐：“三天，把地里的活干完了出去，你們兩回來一人一百五十文！”

“。”曲二牛沒意見，但是他得提前問清楚一件事，“我兩回來給的三百文包括了四丫的藥費？”

“包！”曲老太的臉黑了下去，一邊碎碎念一邊往里走，“死丫頭片子，干吃飯不干活，還要倒藥錢，賠錢貨生賠錢貨，一家子賠錢貨……”

得了曲老太的準話，曲二牛吹了下口哨，扛著工上曲大牛一起趕把地里的活干了，頂好明天一早就出門。

就在這時，出去挖野菜、找蘑菇的米氏和陳氏也挎著滿滿當當的籃子回到曲家，看著被曲大牛背在背上的曲四丫，他們都愣住了。

等弄明白了發生啥事，米氏的眼淚流得和斷線的珠子一樣，又不敢哭得大聲了，就那樣摟著小閨直抹眼，看得人心里發酸。

陳氏憋著難，早上和這會兒的事讓他有些按捺不住心頭的火氣，將曲二牛拉到一旁：“二牛，早上那事咋樣了？”

曲二牛著陳氏的耳把公堂上的事說了，陳氏恨不得拍手好，心總算好了不：“那你和大哥一起出去干啥？”

“我想著能不能通過這事勸下大哥，再這樣下去，他們一家快沒活路了。”曲二牛嘆氣，“不求他想明白所有事，但好歹別這麼傻，啥事都讓娘拿著，日子過得人不人鬼不鬼。”

“大哥和大嫂兩人都是氣包，不能讓他兩湊一起，我回頭也找機會說說大嫂。”陳氏心不輕松。

陳氏作為弟夫郎按理說是沒資格數落長嫂的，但就米氏那個子，別說數落了，就是罵，都不敢回口。

第二天一大早，昨晚黑干完了最近幾天農活的曲大牛和曲二牛在天亮起來后，輕手輕腳地從曲家離開。

曲大牛原本是不想出去的，但曲二牛一句你不出去干活拿什麼錢付藥費，他就只能同意了。

沒有往村口走，曲二牛拉著曲大牛躡手躡腳地走到村尾，從一個的角落翻出幾大包用油紙包著的東西，將東西裝進背簍后，曲二牛還找了些草到背簍中將油紙蓋住。

曲大牛催促他：“二弟，你干啥呢？咱得快些到鎮上好找活干。”

曲二牛仔細地將背簍整理好，這才放心地背上：“這就走，等到了鎮上會有活干的，大哥你別急。”

總算踏上外出的路，曲二牛想著這次出門的另一件事，怎麼勸才能勸這頭倔牛。

他沒有一開始就說家里咋的咋的，而是說起了隔壁的曲四姆家怎麼對家里的孫子、孫、孫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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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分錢

見曲大牛真的有認真聽著，曲二牛挑眉挑了幾戶別的人家繼續說。

整天悶頭干活的曲大牛對村里的事遠不如曲二牛了解，他聽著別的人家小漢子、小丫頭和小哥兒的趣事，突然有種很奇怪的覺，可哪里不對勁他說不上來。

曲二牛見狀心頭一喜，自家的況日日看著早就已經習慣了，不會覺得有問題，但是說起別人家的總算讓大哥有了反應。

“大哥，你說為啥別人家的孩子和咱們家的不一樣？”曲二牛意有所指地問。

曲大牛支支吾吾，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二弟的這個問題，他覺得自家孩子沒什麼不一樣，就是閨多，娘愿意養大閨們，他已經很滿足了。

曲二牛看著他的表就知道他的想什麼：“我沒說三丫四丫們，我在想四弟妹他們的小江。”

“咱家的況不用我說，大哥你心里應該有數，能輕松供小江讀書的，娘非得要讓小江去更靠近孟家大屋那邊的私塾，為啥？”

為啥，當然是想讓曲江吃家里的糧食，要知道之前曲老太是連私塾都不樂意讓曲江去的，還是孟老娘來鬧了一場，說是不讓曲江去讀書，以后他孟家直接把曲江讀書的束脩扣下，由孟家送曲江去私塾。

既然沒得選擇，曲老頭可不能讓外人覺得是孟家送他的孫子去讀書，所以他就讓曲老太送孩子去。

曲老太耍了點小心思，故意給曲江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找了個遠遠的私塾，既可以讓曲江吃吃苦頭，又能讓曲四牛送曲江去私塾的時候順便蹭一頓孟家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