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霄走上前, 握住宋頌攥的的手指，放輕聲音道：“頌兒是覺得何不妥？”

宋頌吸了口氣，下心里陡然涌起的憤怒和恨意, 他認真道：“我知道說出來殿下不信, 但我真的沒有弟弟，我母親只有我一個，除非有人用邪易容了我的樣子, 否則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宋頌！”

厲霄問道：“何人會用邪裝作你的樣子？”

“或許是眼紅嫉妒之人。”宋頌漸漸冷靜下來, 道：“殿下，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我了，那一定是有人殺了我, 并變了我的樣子，請您務必殺了他, 為我報仇。”

這一刻，宋頌是真的有種自己可能會死的覺，他臉灰敗，轉想走，卻陡然被男人從后抱住，厲霄的著他泛著涼意的耳朵，下放在他的肩窩，低低的許諾道：“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我會護著你，只要我活著一日，就沒有人能傷的了你，相信我。”

宋頌抿了抿，他的手覆上腰間那雙手，心里漸漸好一些，道：“我信你。”

他說：“你是我此生最信任的人。”

厲霄問：“當真？”

宋頌很用力的點了點頭，被他轉過去，男人捧著他的臉，耐心的審視著他，手指蹭了蹭他的眼角，道：“還以為妃哭了，嚇壞本王了。”

宋頌皺眉道：“殿下覺得我很哭？”

“看書的時候是很哭。”

“……”宋頌把他的手拿掉，道：“你，正經一些。”

宋頌稍微有點點被安下來，厲霄放下心，轉拿起那些畫卷起，走到一側的火爐前點燃，然后丟到火盆里面任其燒了灰燼，宋頌愣了一下：“殿下緣何……”

“既然惹了頌兒不高興，那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厲霄看向他，道：“這幾日我瞧見街頭不百姓堆了雪人，頌兒想不想要？”

宋頌倒是沒想到厲霄居然還有這樣的心，他一時也心起來，厲霄找來厚厚的服給他穿上，然后扯著他到了院子里，厚厚的積雪將人的靴子都埋沒了，厲霄彎腰將積雪攏到一起，宋頌按耐了片刻，也沒忍住加他。

兩人一起在雪地里滾雪球，宋頌忽然一不小心撞了厲霄一下，四目相對，一把松散的雪忽然砸在了宋頌臉上，把他砸的一激靈，他了脖子，略顯呆愣的看著厲霄，顯然沒有想過厲霄會做出這樣的舉。

厲霄揚，趁著妃愣怔，又抓了一把雪砸了過去，這下子，宋頌終于有了反應：“殿下！你，噗……呸！”

他說話的空隙，厲霄又朝他砸了一把，宋頌噴出里的雪，終于忍無可忍的還擊，厲霄輕松躲過，轉朝一側跑去，宋頌連抓兩把雪團追著他砸，一臉生氣：“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王爺！”

何止是他沒想到，站在走廊圍觀的下人也從未見過王爺這副樣子，王妃穿的厚，又是寬袖，茸茸的披風在后拖著，遠遠沒有王爺的箭袖來的利落，但依然連續砸中對方好幾次，難得王爺居然笑得開心，躲避的時候一臉縱容。

齊管家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喃喃道：“我是不是，眼花了？”

他邊的白巖靜靜著雪中的兩人，眼神不知聚焦在誰的上，被齊管家扯了一下，才猝然回神，道：“嗯？”

“咱家王爺……這麼活潑的嗎？”

白巖重新看向院的兩人，道：“王妃有功。”

宋頌跑的滿頭大汗，但厲霄偏偏不許他解披風，說是怕再凍著，他一屁坐在雪地里面，息著瞪著對方，他雪白的臉因為來回跑而泛起紅暈，紅也像是了一般，男人蹲在他面前給他瞪，眼神帶著幾分興味，忽然猝不及防的在他上親了一下，宋頌一驚，下意識朝兩旁去看，走廊下的下人都自覺的背過去，他咬了咬，惱道：“這還在外面。”

“那日大理寺中，頌兒不也這麼做了？”

還不是因為你又‘朕’‘朕’的，宋頌沒好氣的撐起子要走，卻忽然被厲霄一把拉了回來，男人再次欺近，吻住了他的，細細的品嘗。

天化日之下，宋頌幾乎都不知道兩個人怎麼分開的，他低下頭，抿了抿被吻過的，瞧見厲霄拿筆給雪人畫了眼睛，又拿朱砂畫了，還在雪人額頭點了個聰明痣，他撲哧笑出聲，厲霄轉臉，含笑道：“如何？”

宋頌連連鼓掌：“絕了！”

“好了，玩夠了，回屋里去。”

“再坐一會兒，屋里肯定熱。”

“乖一點。“厲霄拉起他滿是汗水的手，宋頌對于他寵溺的語氣接無能，乖乖被拉著進了屋，坐在窗戶前看雪人。

他上玩出了不汗，厲霄卻還命人沏了一碗紅糖水遞過來：“發了汗，燒就該退了。”

他說罷，手將窗子也關上了。

沒得雪景看，宋頌用勺子小口喝著糖水，心知他方才在故意逗自己開心，思緒又回到書房，他道：“殿下，還是不肯告訴我在哪里得知的雙胞弟弟麼？”

他心里有一個猜測，但是不敢確定。

厲霄坐在他對面，倒了杯茶，道：“其實，本王做了一個夢。”

“王爺會因為一個夢而相信我有一個雙胞弟弟？”

“倘若……那夢里發生的事，都在現實印證了呢？”

宋頌的心跳微微加快，他著厲霄，道：“怎麼說？”

“糖水喝完了嗎？”

“……”宋頌吹了吹，一口氣將那甜的糖水喝，取過帕子了，道：“喝完了。”

“過來給我抱著。”

您能不能快點說！宋頌滿臉都這麼寫著，但他還是不得不爬下來，迫不及待的撲到他懷里，厲霄雙手摟著他的子，將人抱滿懷，又道：“頌兒里是不是很甜？”

“剛喝完糖水，自然甜。”

“那先給我嘗嘗？”

宋頌立刻把湊過去被他含住細細吮了一番，男人這才心滿意足，一分開，宋頌就道：“你快說。”

“本王前一晚夢到將會在國公府遇到頌兒，第二日便發生了，還有夢到有人火燒軍營，也都驗證了，然后，前段時間又夢到你有一個雙胞胎弟弟，我就想著，若當真有這麼個人，自然是得找出來給頌兒見上一見，認個親。”

厲霄說的籠統，宋頌眉頭微微皺起，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太大病，姑且將信將疑，問：“那他跟你說了什麼，夢里究竟是什麼況？”

“換頌兒來跟我換報了。”厲霄道：“你覺得會有人假扮你，是怎麼回事？”

宋頌頓了頓，鼓起臉頰道：“我也做了個夢，夢里的事就是有人殺了我，假扮我，然后殿下天天把他放在手心里疼，兒就沒發現那個人不是我。”

這可真是冤枉，厲霄了他的臉頰，道：“夢里有人殺了你，你緣何還知道這許多？”

“接下來換殿下與我換報了。”宋頌道：“你夢里的那個人，究竟是怎麼說的？又是怎麼見到的？”

“可巧，本王的夢似乎與頌兒重合了。”厲霄說到這里，眼神微微暗了暗，低聲道：“那人告訴我，頌兒因生產而死，臨死之前，說……”

他的腦子里忽然閃過了那個朦朧的人影，他哭著跪在厲霄面前，含淚道：“絕非有意欺瞞，是哥哥讓我這麼做的，他讓我帶著孩子過來找陛下，說自打那一晚之后，便一直對陛下念念不忘，可又怕自己份卑微，配不上陛下，他真的好想與陛下白頭偕老，他將孩子托付給我，只是聽說了陛下在找他，他心知尋不到所之人有多痛苦，便要我代替他陪著陛下，讓我絕對不能對您說實話！”

厲霄手背青筋躍起：“朕早年便在找他，他為何不面？”

“因為他擔心自己大腹便便的樣子會嚇到陛下、甚至惹陛下嫌棄……本想日后帶著孩子與您一見，可未曾想到會發生那樣的意外！“

厲霄渾都在發抖，暴的在脈里奔騰，他豁然站起，大怒道：“那你為何現在才找來？！”

“我只是聽說，陛下登基之后，竟然還對他念念不忘……原本，我想帶著孩子守著他的就這樣過一輩子的！”

他聽到自己脈里面有一頭巨在嘶吼，囂著要撕碎面前的一切。

“殿下，殿下？”宋頌著他的口，道：“若是不記得，便不說了，殿下……”

他沒想到自己問兩句話厲霄居然還能起緒，見他始終恍惚，正忐忑不安，卻忽然察覺腰間手臂收，厲霄忽然用一種仿佛要把他碎的力道摟著他，他的呼吸也克制著，半晌才道：“本王的夢，便到這兒了，等過兩日夢到新的，再與頌兒說，可好？”

宋頌立刻點頭，他著厲霄的頭，聲道：“沒關系的，只是夢，夢里一切都是假的，殿下不要生氣。”

他心里卻有了答案，那個時候小皇子還沒有完全被調離宋歌邊，有一日齊管家——那個時候應該又上齊公公了，接到旨意喚宋歌去養心殿，不久之后，他就聽說厲霄又發瘋了。

他那日殺了很多人，養心殿所有面的人，除了頂著他的臉的宋歌之外，全部都死了。

他的影乘著風飄過去，便陡然發現厲霄雙目漆黑，直直朝他撞過來——

那大概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見厲霄發瘋。

他穿過了自己。

宋頌背對著厲霄，聽到他的劍在背后發出震嗡鳴，聽到他更為瘋狂的嘶吼：“頌兒——！”

什麼都挽回不了，他凝著宋歌踉蹌著從桌子底下鉆出來，臉煞白的朝這邊看，他的目同樣穿過了宋頌，他一臉恐懼，仿佛在馴養巨卻又怕被咬傷的飼養員，小心翼翼的接近：“頌兒在這里……陛下，他在這里……”

當齊公公帶著一干護衛趕到的時候，只見到‘宋頌’正蹲在厲霄邊，小聲與他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