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玖笙掙了掙手臂，方俞生無于衷。

“松開我的手。”喬玖笙翻白眼提醒他。

“哦，我忘了，不好意思。”方俞生沒誠意地道歉，然后松了扣住喬玖笙的手。

收回手，放下碗，喬玖笙趕甩了甩手。

手背上還留著方俞生的點點余溫，卻熱的燙人。

趕遠離方俞生，喬玖笙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大快朵頤。方俞生了上的油漬，也不急著離桌，就安靜靜地坐在喬玖笙對面。他看不見吃飯的模樣，卻保持著愉悅的笑容。

戚不凡眼珠子在這兩個人之間來回瞟了幾眼，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飯碗，默默地加快了用餐的速度。

他得趕吃完飯離場，不能耽誤這兩個人‘含脈脈’。

喬玖笙這頓飯吃的十分不得勁，不知方俞生發的哪門子瘋，一直面向的方向，笑得賤兮兮的。吃完飯，喬玖笙站起就說，“我下午要出去逛逛。”說罷，飛快跑上樓，換了出行服，拎著包跑下樓。

跟方俞生說了聲晚上見，喬玖笙抬就往門外跑。

站在樓道邊的方俞生忽然沖說道，“阿笙，等等。”

喬玖笙無奈停下腳步。

站在玄關位置，轉注視著方俞生，疑問他，“做什麼？”

方俞生慢慢地朝走過來，出雙手在虛空中探來探去，喬玖笙看不下去，便走上前幾步，住他的手腕，“我在這里。”

了下手腕上的溫度，方俞生笑了笑，虛心問道，“能捎上我一起麼？”

喬玖笙眨眨眼，沒理解他話里的意思。

“你說啥？”因為太驚訝，開口就是一句東北話。

方俞生笑容更深，耐心的又說了一遍，“我說，你今天能不能帶著我一起去逛街。”

喬玖笙終于確認不是自己聽錯了。

心里是想拒絕的。

要說，他倆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實則毫無半分。他們兩個人一起逛街算是什麼事？再說，他眼睛又看不見，逛街有意思麼？喬玖笙心里七八糟想著，前的方俞生突然說了句，“好多年沒有逛過街了，我都快不記得逛街時人聲鼎沸的那種熱鬧覺了。”

方俞生語氣很輕，但話語間卻藏著一淡淡的憂傷。

喬玖笙心里一，口頭上已經應下，“那快去換服。”

應完，喬玖笙就后悔了。

但見方俞生喜滋滋地點頭，里還說著，“我去換服，我看不見，你幫我搭配下。”他興致這般高，喬玖笙更是不忍心拂了他的興。

“好吧。”

兩個人一起上了樓，喬玖笙第一次被允許進了方俞生的帽間。

一進屋，視線全被滿屋子的素雅棉衫給占盡。

喬玖笙隨手拔了拔那些服，滿眼嫌棄。

就不喜歡這些服，都能淡出個鳥來了。

好不容易在最里面的架上，找到兩亮的西裝，喬玖笙頓時眼前一亮。直接將服從架上剝了下來，丟給站在門邊的方俞生，對他說，“就穿這個！”

方俞生接住服，用手指在服上慢慢了，最后，他問，“什麼的？”

喬玖笙胡說，“白的。”

“子呢？”

“灰的。”

“行。”

方俞生站在原地直接服，喬玖笙見了，趕開口說，“等會，我先出去！”

作一頓，方俞生往旁邊一站，聽到喬玖笙出了帽間，他這才慢條斯理地穿上為他挑選的服。

換好服，兩個人攜伴下樓。

戚不凡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拿著車鑰匙等方俞生他們來。聽到腳步聲，戚不凡轉看過去，這一看，頓時驚呆了。他從沒見過方俞生穿紅襯衫的模樣。

真是值高膽子大，紅襯衫綠子配黃腰帶…

方先生真敢穿。

瞧見戚不凡那驚呆了的眼神，喬玖笙齜牙咧地笑，卻沒有發出聲音。

方俞生沒有察覺出毫不妥。

十年前，他落難在外，被一個小姑娘相救。小姑娘抱著一摞服對傷嚴重的方俞生說，“這些服是我在路邊攤子上買的，雖然花了些丑了些，但是便宜。我只有一百多塊錢了…你將就著穿穿吧。別擔心，你長得很好看，穿著不丑。”

然后，他就穿了。

他看不見，不知道小姑娘口中的‘花了些丑了些’是什麼概念，后來回到家里，他也沒有扔掉那些服，而是讓人將它們清洗干凈掛了起來。方俞生自然不知道，時隔十年，他又穿上了當年那花服。

服都很寬松，方俞生穿著也覺得舒服，可見，街邊的地攤貨跟奢侈品穿在上的也是差不多的。

戚不凡角了，他無視喬玖笙的眼神，提醒方俞生，“方先生，你確定要穿這樣去逛街？”

方俞生正想問自己這服有何不妥，耳旁卻突然響起喬玖笙調皮的話，“就穿這個，可好看了。”

方俞生心跳微快，他側，低頭問喬玖笙，“真的好看？”

“嗯。”

得到肯定回答，方俞生如同吃了定心丸，瞬間信心百倍，整個人都飄飄然。

他對戚不凡說，“就這樣。服穿著只要舒服就行。”

說罷，方俞生將手給喬玖笙，“帶我上車。”

“好。”

喬玖笙牽著方俞生上了車，關車門的時候，還沖戚不凡吐了吐舌頭。

戚不凡捂著眼睛，不愿再多看一眼方俞生那辣眼睛的裝扮。

*

濱江市是C國的首都，其繁華程度不必多說。

‘十里香’是濱江市商業集中區，車子開進一家商場的地下室，三個人乘電梯進了商場。喬玖笙沒錢，一路上只能睜著眼睛看新上架的新款服。也不好意思讓方俞生給買，因此一路都沒有說話。

方俞生今天卻十分好說話，留意到喬玖笙走路速度慢了些，他忽然停下腳步，側對喬玖笙說，“進去看看。”

喬玖笙忙說，“不看不看。”

方俞生又說，“你說的對，我們是夫妻，財產應該共有。你想買什麼，直接買就是。”

喬玖笙有些心。

瞟了眼方俞生的側臉，吞了吞口水，小心問道，“真的，可以直接買？”

“嗯。”方大爺今天可是相當大方了。

方俞生都這麼說了，喬玖笙還跟他客氣什麼。

“走，買服去！”

大手一揮，喬玖笙領著方俞生進了服裝店，那樣子，相當豪氣。

方俞生雖然看不見，但聽著說話的語氣，就覺得心好。

他始終耐心的坐在沙發上，由著喬玖笙挑了一件又一件新款秋裝。狂買了一個小時，喬玖笙終于不好意思了。“那個，不凡哥，男士一般都買什麼牌子的服裝？”

聞言，方俞生角忽然勾起一抹開心的笑。

他妻子還知道給他買服，想來心里是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