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地面的聲音，傳進方俞生的耳朵里。

在這個方家大院里面，只有他那輛老舊的車子才能發出這麼難聽的聲音。

方俞生將手里的貓糧全部撒開，圍著他打轉的那群野貓全部一哄而散，跑去撿貓糧吃。方俞生站起，聽到開車門的聲音，跟著，響起一道腳步聲。那腳步聲在他面前一米停下。

喬玖笙歪著頭，臉上噙著調皮的笑，問方俞生，“在這里做什麼？等我？”

方俞生角一扯，回道，“喂貓。”他聲無波瀾，喬玖笙說了聲傲，側頭掃了眼搶貓糧的野貓，便問方俞生，“這些野貓哪兒來的？”

“后山有很多被丟棄的野貓。”

“這麼多？”喬玖笙數了下，有十多只。撿起石梯旁的小半包貓糧，繼續喂野貓，一邊喂一邊說，“虎子哥以前也養過一只貓，后來那貓跟隔壁的母貓搞一起了，生了崽，然后那貓就不回家了。所以說啊，養寵一定要給寵絕育，否則養著養著，就別人家的了。”

方俞生眉尾小幅度挑了挑，虛心請教，“虎子哥是誰？”

“我大哥啊。”喬玖笙說。

方俞生一愣，“喬森為什麼虎子？”

“我媽媽是東北人，說孩子們的小名越賤越好養，我們三個都有低賤隨便的小名。”

“所以你大哥虎子。”

“不是，大虎子。”

那可真是接地氣。

“那你姐姐呢？”方俞生又問。

喬玖笙頓了頓，才說，“小二黑，有時候二丫頭。”

難道喬玖音長得很黑？

那麼，喬玖笙的皮應該也黑。方俞生心里如此想著，不免對他小妻子的容貌生了幾分好奇心。

沉默了頃，方俞生又問，“那你呢？”

方俞生這話問出口，得到了預料之中的沉默。方俞生輕笑一聲，好心問，“莫非是你的小名太賤了，不好意思說出口？”

喬玖笙臉頰一片通紅。

“讓我猜猜，你的小名，該不會三傻子？”

“滾！”

被罵滾，方俞生不僅不氣，里反倒發出爽朗的笑聲。

盯著方俞生燦爛的笑犯了會兒花癡，喬玖笙心道：如刃啊！

別別扭扭地說，“才不三傻子，我的小名三妞。”喬玖笙越說聲音越輕。

方俞生一挑眉，總覺得這丫頭是在撒謊。

錦姨拿著小鋤頭給菜園子除草，遠遠地就聽到俞生爺在笑，忍不住側抬頭朝門口看過去。見到俞生爺角盛大的笑，錦姨眼眶忽然紅了。都多年，沒有見大爺笑得如此開懷過了？

“誰還沒個小名，你說是不是？”喬玖笙睨了眼笑得傻兮兮的方俞生，忙換了個話題，問他，“吃午飯了麼？”

心知是在轉移話題，方俞生沒再糾結小名這事。他收起滿臉的笑，才答道，“吃了，錦姨給你留了飯。”

“哦，那我去吃飯。”

喬玖笙將貓糧遞給方俞生，就進屋去了。

晚間。

喬玖笙洗完澡，換了套長袖長的睡，爬到自己的那一方位置盤坐著。

手里拿著一包薯片，一邊看電影一邊吃薯片。

方俞生洗完澡出來，還在頭發，就聽見喬玖笙吃東西的聲音，他冷下臉來，角一抿，警告喬玖笙，“我說過許多次了，不許在床上吃東西。”

飛快兩下，喬玖笙將薯片全部藏進床頭柜第一格的屜里。

喬玖笙正襟危坐著，抬頭注視著頭發的方俞生。

他穿著寬松的睡，領口很低，對稱的鎖骨十分纖長，他整個人看著都有一種病態的。喬玖笙目多在他鎖骨跟微微凸起的結上停頓了兩秒，犟問他，“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吃了？”

“…”

欺負他眼睛瞎看不見是不是？

方俞生沒吭聲，他徑直走到床頭柜，彎腰拉開屜，將里面的所有零食一腦拿了出來，然后打開窗戶，從二樓扔了下去。

作不可謂不迅速。

喬玖笙看得目瞪口呆。

“方俞生，你敢扔我零食！”喬玖笙一邊斥責，一邊朝窗戶小跑過去。扔孩子的零食，就是在們心口刀子，喬玖笙氣得不輕，臉都紅了。

非常淡定地關上窗戶，方俞生扭過頭來，面無表地對喬玖笙說，“我連你都敢扔出去，你信不信？”

“我…”

自然是信的。

喬玖笙瞬間安靜了，連空氣都是安靜的。

悄悄地瞄了眼樓下院子里的零食，喬玖笙哼了哼，這才重新折回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