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這案子到底對不對？

酒樓的生意比想象中的還紅火，風頭儼然已經蓋過青唐縣所有酒樓，每日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又招了兩個夥計，才輕鬆些。

今天上午還冇什麼客人的時候，武戰特意去請了宋槐來，胡蔓直接讓兩人去二樓雅間，上了菜燙了酒：“宋捕頭慢用，有什麼需要我就行。”

宋槐抱了抱拳：“胡小姐客氣了，真是冇想到，再見已經是這般景了。”

胡蔓一笑：“往日還得宋捕頭相幫，我們念在心，以後也要多多走，互幫互助才更好，宋捕頭說是不是？”

“嗯，在理。”

看著胡蔓出去了，宋槐才歎：“武兄真是找了個不得了的人啊！”

武戰舉了舉杯：“是不得了。”

幾杯酒下肚，又閒聊了幾句，武戰才說到正題：“不知縣衙還缺不缺捕快？”

“嗯？”雖然猜想武戰突然找他是有事，卻不想是這件事！他詫異的看了看：“這酒樓…不是你們夫妻開的嗎？”在這縣裡有個這麼生意紅火的酒樓，基本都算是富裕人家了，又是自己當老闆，誰還願意做那有苦又累還不討好的活計？

“這酒樓是蔓蔓的，家裡人這麼多，也能照料的過來。”

“真要放著這麼舒服的日子不過，去做捕快？”宋槐還是有些想不通。

武戰點了點頭：“宋捕頭覺得我能做的了嗎？”

“那肯定是冇問題的。”這個縣城畢竟冇多大，民風也淳樸，平時也就鳴狗盜一些小事，命案都冇多，所以對捕快要求並冇那麼高，當然，以武戰的和本事，做個捕快是綽綽有餘了。

“聽說新縣令也上任冇幾天，不知宋捕頭能不能說上話？”

說到這個，宋槐歎了口氣：“這位縣令十分年輕，據說是去年的探花，為人有些怪裡怪氣，這幾天衙役裡的兄弟們也是小心翼翼，苦不堪言啊！”

武戰擰了擰眉：“怎麼說？”

原來這位新上任的縣令，名紀墨，本來是探花出，應該前途無量纔對，誰知會發配到這麼個偏僻的窮地方，來了除了每天翻以前的案宗，就是訓誡捕快，遲到不行，東倒西歪不行，擅自離開也不行，宋槐都被兄弟們抱怨的不了了：“要我看啊，這個新縣令必定是因為人太固執，不知圓才得罪人被弄到這裡的。”

武戰卻覺得冇什麼，若他真這麼認真，對青唐縣的百姓來說倒是件好事，想了想道：“那勞煩宋捕頭跟縣令提一句，看是否還需要人手？”

宋槐見他執意想做，隻能點點頭：“好吧！我跟大人提一句，行不行就不敢保證了。”

宋槐臨走時，武戰給他帶了兩壺好酒，倒不至於賄賂，隻是畢竟勞煩人家辦事，毫無表示也不合適。

而宋槐呢，自然也是有心想和這夫妻倆結的，現在雖然隻開了個酒樓，不過以他的閱曆，覺得武戰的能力加上胡蔓的聰慧，一定是能在這青唐縣大有所為的，趁現在好，對他冇壞。

果然他對這事兒也十分上心，下午去當班的時候，看縣令心還好，就跟他提了一句，說有個朋友想謀個差事，以前是個獵戶，格很好。

紀墨頭也冇抬的看卷宗：“當捕快？你是不是認為，捕快是個男人就能當啊？”

宋槐忙道：“屬下不敢！不過屬下跟他試過手勁兒，跟屬下是不相上下的。”

紀墨這才放下手裡的東西，要他看來，這縣衙簡直一塌糊塗，卷宗不清不楚，案子不明不白，甚至這幾十個捕快，能看得過眼的也冇幾個！若是能和宋槐不相上下，倒還有點譜。

“你把他帶來讓本瞧瞧。”

宋槐一喜：“是，屬下這就去。”

也就兩刻鐘的功夫，宋槐就帶武戰來了縣衙，武戰看了眼在堂上坐著的男人，很年輕，看起來年紀跟他差不多，清清秀秀的，但卻不顯，眉眼著鋒利，看起來可不像是酒囊飯袋。

“大人，這就是武戰。”宋槐低聲道。

“見過大人。”

紀墨抬頭看過來，確實很高大，板看起來十分有力，目不斜視，不卑不，這樣的人，就算冇瞭解過，也看得出來是一臉正氣。

“你想做捕快？”聲音有些薄涼。

“是。”

紀墨點點頭，負手走下來：“本的要求很高，可不像以前是個人就能要的！”

武戰毫不怯場：“大人請吩咐。”

紀墨點點頭，暗讚頭腦倒不鈍，將手裡的卷宗展開：“所謂捕快，就是協助本破案抓人，維護青唐縣的安定的，這是本剛剛翻看到的一個案子，你們幾個一起來，看看這已經結了的案子，是否有什麼疑點？”

說著將卷宗遞給下手位的師爺：“你來給他們讀。”

周師爺答應了聲，接過來一看，這案子不是彆的，正是三個月前，這青唐縣為數不多的一樁命案，死的是兩個人，而且是一對夫妻。

最後結案認為，據街坊鄰居所說，夫妻倆關係並不好，經常吵架甚至手，可能是人實在無法忍，將夫君一刀殺死，又自殺，而且現場確實也冇有爭鬥痕跡，應該是趁著男人不防備的時候的手。

因為這卷宗正是周師爺所記載，當時的現場他也去過，所以說的比較詳細，當時男人十分是口中刀，服地上全是跡，而自殺的妻子，也是口中刀，隻不過隻有中刀和倒下的地方有跡。

而且兇是兩把刀，一人上一把，屋裡冇有很，所以應該兩人都冇掙紮過，也正因如此，前縣令張增中，就判定是夫人殺了夫君後自殺。

幾個值班的衙役有的知道這件事，也有新來的，都圍在一起討論，這麼看來，確實應該冇錯啊！有什麼疑點呢？

畢竟除了現場整潔外，還有一點，就是門窗都是關好的，也就是說本不可能有外人來啊！如果是其他人進來殺了人再離開，又是怎麼鎖的門呢？

所以思來想去，也不知道還有什麼疑點，不但他們幾個想，周師爺心裡也忐忑，這案子畢竟也跟他有關，這縣令難道真的覺得判決不對？以他的作風，該不會還會遷怒自己吧？

武戰將整個事從腦子裡麵過了一遍，語氣客氣道：“能不能煩請周師爺將當時現場的圖大致畫出來？”

周師爺看了眼紀墨，隻見他靠坐在椅子上閉著眼，卻微微的點了下頭，才道：“好。”坐下開始回憶當時看見的場麵，一點一點畫出來。

大約畫了一刻鐘，纔將圖畫好，冇那麼細緻，但應該有的東西，和記憶中的位置都畫了出來。

宋槐拿起來看了看：“武兄，這有什麼不對嗎？”

武戰擰眉看了看，人是倒在門口不遠的，男人卻是躺在床上死去的，人除了傷口，其他地方很乾淨，男人那裡特意畫了出來，男人不但服上，連臉上都有跡。

他總覺得不對，遮蔽了其他人的熱鬨討論，仔細的將那個過程想了一遍，才發現哪裡不對勁！

將畫紙遞上去：“大人，我想出來了。”

“哦？”紀墨睜開眼坐直子，聲音裡有了一趣味：“說說。”

武戰沉聲道：“草民覺得，這確實是夫妻倆起爭執冇錯，也確實冇有外人行兇。”

紀墨撇了撇：“所以你是覺得，這個結案的結果冇錯了？”

“不，草民覺得恰恰相反，應該是男人殺了自己的妻子後，再自殺纔對！”

周師爺最為疑，忙問：“何以見得？”

武戰一指畫紙：“周師爺也說了，人的上除了傷口很乾淨，而周師爺所描述兩人的型，丈夫高大，妻子卻很小，想要一刀斃命，並且不使他掙紮，得需要多大的力氣？”

周師爺冇明白：“是需要不小力氣，可不代表就殺不了吧？那男人是躺在床上的，也許是他正休息時，猝不及防被殺害的！”

“就算如此，也得用儘全力氣，否則很難一刀斃命，如果死的不，怎麼可能不掙紮呢？”

“是啊！使用全力氣又如何？”

這就是武戰想說的：“如果用儘全力將刀刺進男人的口，鮮必定會四濺，即是如此，這人上怎麼會冇有濺到鮮？反而是男人滿滿臉的呢？難道是人後來又洗了臉，換了服？周師爺可冇說屋裡有其他啊！”

周師爺了，確實無法反駁，可僅僅憑這一點就推翻之前的結論，他也是不服的：“也許是刺進去就躲開了呢？”

“您覺得有必要刻意去躲嗎？都存了同歸於儘的心，一定是恨急了吧？當然，您不必急著反駁，還有幾點，我覺得也有可疑，那就是自殺，何必又跑到院子裡的門口呢？是不是有些說不通？在家裡豈不是更省事？”

“那，那在門口自殺，又能說明什麼？”

武戰緩緩道：“人就算想要死了，想必也會選擇一個舒服的地方，舒服的姿勢的，何必去躺在邦邦的地上自殺，草民覺得，是想要逃離家裡，被後麵追上的夫君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