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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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喬氏問得直接，江妙也有些害，不過這況比隻字不提陸琉要好多了。江妙將手裏的荔枝擱下，用帕子了手，垂眸想了想，道：“娘，你上回不也喜歡陸琉的嗎？”還一個勁兒的誇他呢。那架勢，還沒見娘親這麽誇過人。

喬氏認真道：“妙妙，娘的確欣賞宣王，可你也該明白，這欣賞歸欣賞，和選婿的標準，卻是不一樣的。娘的確同你過，這婚姻大事，由你自己做主，可這前提是，你選得人，你爹爹和我都同意。你是娘的閨，你的眼娘信得過。隻是——這宣王的確樣樣都好，可你要記住，宣王府的門第比鎮國公府要高，若是當真嫁過去，日後你在宣王府了什麽委屈，你爹爹和我也無能為力。”

竟是怕陸琉負嗎？

江妙承認自己有些被衝昏了頭腦，自打明白自己對陸琉有意之後，有些事便不去多想。隻想著隻要陸琉的表現讓爹娘滿意，這門親事就能順利定下來。江妙反應過來，問道：“娘，那爹爹也是這個意思嗎？”

喬氏道：“你爹爹當然是為了你好。這幾日他也有些發愁，眼下宣王的表現，的確是令人滿意的，可之後呢？”

之後？

江妙沒有回答，隻問道：“娘，那你嫁給爹爹前，可有想過有朝一日，爹爹會負你？”

喬氏哼了一聲，道：“他倒是敢！”

曉得爹娘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深厚，江妙自然也能理解娘親的自信。是呀，爹爹不敢。可夫妻是一輩子的事兒，誰能料到以後會有什麽樣的改變呢？江妙笑道：“娘這麽想爹爹，就如同兒也是這麽想陸琉的。娘相信自己的眼，兒也是……既是自己的決定，日後陸琉會待我如何，我都不會怨誰的。倘若爹娘選了一個自認為老實敦厚的，將兒嫁了過去，那日後兒了委屈，才會怨爹娘。娘，兒不知道十年、二十年之後，陸琉會不會和別的男人一樣，三妻四妾，風流多，可眼下，兒是信他的。”

瞧著閨臉上沒有半分赧，且出來的這話番，令喬氏怔怔的沉默了許久。也是，就就算他們替兒選了一個老實敦厚的夫婿，也是人心隔肚皮，不知日後會對兒如何。

喬氏將自家閨摟了懷裏，抬手了的腦袋，欣道：“妙妙，你真是長大了。”

江妙笑笑。並非長大，隻是上輩子經曆過生死，有些事對於來，並沒有這麽重要。嫁人一事，這日子是過的。隻要覺得開心，想嫁誰就嫁誰。

現下和陸琉兩相悅，男未婚未嫁，他來求娶，為什麽不答應？

江妙扯了扯自家娘親的袖，又聲問道：“娘，那陸琉……”

喬氏笑著低頭看了閨害的臉蛋，道：“你放心，你爹爹那裏，娘會去同他講道理的。他是明白人。”

江妙歡喜不已，抱著喬氏的胳膊，道：“謝謝娘。”

當晚上，喬氏就同江正懋了自己的想法。穿著白綢寢的江正懋，剛掀起薄被上榻，一聽這話，陡然一怔，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妙妙的意思？”

喬氏道：“你閨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你這個當爹的難道還沒看出來嗎？”

這個江正懋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因著閨一心念著宣王，的等著他點頭，江正懋對陸琉的見也深了些。這幾日甭管是上早朝還是去吏部，往昔不絡的同僚們，一個個都圍上來，同他話也就算了，還都笑的恭喜他。

——這門親事分明還沒答應呢！

江正懋心裏有些氣，道：“他這提親的架勢，若是咱們不答應，日後也怕是沒人再敢上門提親了。”

雖是態度良好，卻有婚的架勢，他自然是看出來了。

江正懋哼哼了一聲。他最討厭迫，何況還是閨的親事上。

喬氏抬手了他的臉，道：“瞧你，哼哼個什麽勁啊？怎麽，這麽快就擺上嶽父的架子了？”

江正懋低頭看妻子，道：“咱們不是還沒答應嗎？”

今兒打了一下午的葉子牌，喬氏有些困，現下打了一個哈欠，霎時一雙眸蒙上了一層霧氣，自顧自的躺了下來，闔眼喃喃道：“反正妾的意思，和妙妙的意思，國公爺都知道了，下回宣王再來提親，你自個兒看著辦吧。”

瞧瞧，這妻子和閨，都向著外人呢。

江正懋側覆了上去，大掌用力一，惱道：“一個個的，都翻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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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的景自然過得極快，一大早，陸琉便穿著妥當去奉國公府接穆老太太。因怕老人家健忘，陸琉昨兒又派人打了招呼。那頭穆老太太瞧著這孩子的猴急樣兒，也是暗自發笑。

孟氏和陸玲瓏母倆一大早就在院子裏散步消食。陸玲瓏瞧著自長廊經過，穿著錦華服的三叔，忍不住用胳膊肘頂了頂自家娘親，聲提醒道：“娘，你看——”

長廊之上的年輕男子，容貌俊，高大頎長，錦華服，倒是難得的正式。

知曉陸琉求娶鎮國公府嫡江妙之事，先前孟氏也是吃了一驚。因陸琉平日裏不近，孟氏還以為他整日忙著理公事，對自己的終大事半點不上心。未料突然就有親的打算了。

顯然，這於陸琉算是好事兒，可於其餘兩房，卻是個壞消息。

陸玲瓏俏臉紅潤澤，撅撅道：“娘，你瞧三叔多著急啊。前幾日才剛去過，今兒又去了，那江妙才十三，又不是明兒就被人給娶走了，至於這麽急嗎？”陸玲瓏的語氣有些不滿，蓋因平時不喜江妙，且這江妙的年紀比還上一歲，若是三叔真的娶了江妙當宣王妃，那日後還要一個比自己一歲的姑娘“三嬸嬸”，這也太憋屈了。

才不要呢。

陸玲瓏又道：“平日裏見那江妙不聲的，未料竟有這般的難耐，年紀，連三叔的魂兒都被勾走了，整一個狐子。”

孟氏立馬製止，厲聲道：“切記，以後不許再這麽江妙。”

這話陸玲瓏倒是不聽了，撒不滿道：“娘……”

孟氏對江妙的印象也是不好的，時候病怏怏的，若不是看在江妙是鎮國公府的嫡這份上，也不會考慮讓當自己的兒媳，後來這親事不，雖然有些憾，可念著日後兒子能娶個健健康康的媳婦兒，心裏也是寬不。

至於那陸琉的子，也是有所了解的，為了這門親事，他三番兩次請穆老太太，顯然是極為上心的。這架勢，是鐵了心的要娶人家姑娘了。那鎮國公府的人不傻，這門一個送上門的、位高權重的婿，怎麽可能不答應？

是以孟氏覺得，上回鎮國公府拒絕，不過是意思意思。今兒再去求親，那鎮國公江正懋和喬氏定然會開開心心的應下來。這麽一來，江妙進門便是遲早的事兒。依著陸琉現在的年紀，怕是待江妙及笄後，就得親了。了親，那江妙便是王府的主母，就算年紀，可到底份擺在那兒。

孟氏對著閨道：“日後若是見著江妙，你多同話，套套近乎，待日後進了門，不但是你的三嬸嬸，更是王府的主人。”雖然孟氏心裏頭是不服氣的，卻也明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可陸玲瓏年紀、脾氣驕，這些年有了一個位高權重的三叔，走出去都是被人奉承的份兒，才不願主結人家呢。努努想不願，一側頭看到自家娘親的眼神，便不滿的點頭，敷衍道：“好了，兒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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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回的驚嚇，江正懋覺著自己應當能泰然之，可一聽宣王和穆老太太又來了，登時愣住了。算算日子，離上回提親不過十，竟這麽快就來了？

可人來了，豈有不見之禮？不過這回老太太沒出麵，隻是江正懋一人出去談的。

穆老太太瞧著江正懋一臉冷漠的表，也是稍稍有些尷尬。畢竟上回還多些時日讓人家考慮考慮，今兒又的上門來了。

可穆老太太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很快就鎮定自若了起來，笑的同江正懋談了起來。

江正懋朝著穆老太太旁的年輕男子看了一眼，眼中一片冷淡，之後對著穆老太太道：“王爺和老夫人的意思，我自然明白。這事兒我也認真考慮過，可是——我那閨同王爺，各方麵都有些懸殊，怕有些不匹配。”他又笑了笑，看著陸琉，“……王爺是人中龍，年輕有為，何愁娶不到更好的姑娘？”

就算江正懋不願承認，也知道，放眼整個城，隻要陸琉想去，沒有人家是不願意將兒嫁過去的。

穆老太太倒是聽出來了——怕是這門親事不了。

穆老太太瞧了陸琉一眼，見他麵淡然，可這心裏頭，怕是著急得很吶。穆老太太想了想，才語重心長道：“國公爺這話，我老婆子倒是不同意。你也誇這孩子是人中龍，而我也聽聞江姑娘知書達理、聰慧得，這般的郎才貌，登對的很吶，何來得不匹配一？若更好的姑娘……”穆老太太笑了笑，道，“在這孩子的心裏，這世上怕是尋不出比江姑娘更好的姑娘了。”

江正懋眉宇清冷，沒話。

陸琉這才道：“本王對江姑娘的心意，國公爺不用任何質疑。置於國公爺擔心什麽，此刻開口便是。”

雖然是放低姿態，有個晚輩的謙遜模樣，可江正懋到底是見慣了朝堂之上高冷寡言的宣王，一時半會兒還真適應不了。

他道：“王爺份高貴，若是我將許給了王爺，日後怕是了委屈，我也沒能力替討回公道。”

陸琉卻道：“一生時間太長，本王不敢保證什麽。隻是國公爺若是信本王，本王自會對江姑娘珍之之，在鎮國公府過得如何，到了宣王府，一樣都不會差。而且，屆時本王在國公爺麵前隻是婿，國公爺有任何吩咐和教誨，本王都會一一接，絕對不會逾越翁婿份。”

這意思便時，他不會負妻子，若當真做了什麽錯事，他這個嶽父，該怎麽教訓就怎麽教訓，不必忌憚他的份。

陸琉又道：“今日姨婆也在，國公爺也知道本王對姨婆敬重有加，這番話由做見證，國公爺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嗎？”

江正懋煩得額頭突突直跳，道：“王爺這般有誠意，我自然欣喜。隻是——”他歎了一口氣，表凝重的看了一眼麵前態度誠懇、容貌出的年輕男子，道，“罷了，今日咱們就談到這兒吧。”

瞧著江正懋起，穆老太太眉頭也蹙了蹙，心下歎氣。這孩子這般有誠意，未料還是不。

穆老太太抬手拍了拍陸琉的手背，稍作安。既然他一心求娶，大不了下回再過來一趟。人心都是長的，隻要他們夠有誠意，總歸能人家的。

饒是陸琉這等泰山崩於前而不聲之人，再次挫，也是不好的。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可這眉宇間，還是依稀能瞧出幾分失落之來。

就在這時，卻聽江正懋道：“時辰不早了，王爺今兒就留下來，用完午膳再走吧。”

依著江正懋先前的態度和話語，陸琉自然以為親事不。待一聽這話，登時恍然大悟，眼睛一亮，一張俊臉喜上眉梢，極有禮貌的朝著江正懋拱了拱手，道：“那本王就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