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真心,為何又能容忍秦長淮對這麽好?
大度嗎?
這樣的大度,學不來。
“因為,你是王爺心尖上的人。屋及烏,王爺喜歡的,便也是我喜歡的。”胡湘兒笑道,眼中不可避免的,有幾分落寞。
作為一個丈夫,秦長淮無疑是合格的,他尊重、信任、護,給了自己能給的一切,唯有一樣,他給了蘇喬。
唯有這一樣,是不能分兩半,隻能給一個人的。
他給了蘇喬。
若說開始胡湘兒還會有些不甘——正值青春年華,自認也沒什麽不如蘇喬的,甚至更早嫁給秦長淮,與他應該更濃厚一些。
所以一開始,暗地裏,胡湘兒也起了些比試鬥爭的小念頭。
想要跟蘇喬比一比,到底誰能爭得秦長淮的心。
可是後來,發現自己比不過。
不是輸了,是一開始,就比不過。
因為對方是蘇喬,所以沒人有資格,跟去比。
漸漸地,也就看開了,秦長淮對這樣好,給了能給的一切,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可是......”蘇喬握了握拳,下定決心似的,“我很自私。”
胡湘兒不明白的意思,便湊過去了一些:“怎麽了?”
蘇喬深吸一口氣,把母親在麵前說過了無數次的話,一字一句的,重複出來:“我能夠接我的丈夫納妾,卻不能忍,他的第一個孩兒,非我所生。”
或許是蘇喬麵上的神有幾分駭人,胡湘兒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卻見蘇喬猛地站了起來,麵沉,隨手拿過籮中的剪刀,作勢要衝胡湘兒的小腹刺去。
胡湘兒下意識用手一擋,那剪刀竟被打開,也不知撞到了什麽,發出一聲響。
屋外候著的宛第一個趕了進來,見自家王妃麵懼,不遠的凳子下麵躺著一把剪刀,心中便生了幾分寒栗,卻不敢相信。
“主子,怎麽了?”宛扶著胡湘兒,覺到後者的手在不停地發。
蘇喬垂首站了半晌,忽的去搶了那把剪刀,就要撲到胡湘兒上。
唬得宛連忙攔在胡湘兒麵前,一麵尖著。
青池和青溪是跟著宛進來的,見蘇喬突然發作,也是嚇了一跳,當場便懵了,直到宛出聲,才反應過來,連忙去攔住蘇喬。
令們到意外的是,蘇喬並沒有怎麽掙紮,便老老實實地,們拉了出去。
胡湘兒了驚,宛見氣不好,連忙派人去宮中請了何醫過來。
秦長淮幾乎是與何醫前後腳進的裳繡閣。
消息被封鎖在裳繡閣中,其他人都隻知胡湘兒突然便不好了,請了醫前來。
而秦長淮,則是宛親自派人去與他說了況。
“如何?”胡湘兒正躺在床上,秦長淮大步走近,見臉尚好,便問何醫。
“王妃不過是了驚嚇,一時了胎氣。下開副安胎藥,王妃吃過,便沒事了。”
秦長淮聽罷,這才鬆了口氣,命人跟著何醫去取方子,看向胡湘兒:“我聽他們說,是喬兒要你的胎。”
胡湘兒點點頭,想起當時的景,卻沒想象中那樣害怕:“是故意的,卻不是想要傷我。”
“什麽意思?”
“似乎是臨時起意要做這件事,隻是為了‘做’,而並非要有個結果。我記得王爺說過,喬兒時,跟著兄長胡練過拳腳功夫,力氣自然也大些。若真要傷我,我是反抗不得的。可第一次,我打飛了手中的剪刀,隻是站著。等著宛們進來之後,才再次去搶剪刀,又輕鬆被兩個侍給攔住了。”胡湘兒一開始被嚇著了,可後來經過冷靜,細想了當中許多細節,又聯係了之前兩人說過的話,才察覺出幾分詭異來。
“王爺,說......不願您再為了的事煩心。”
不願再為了的事煩心?
這是什麽意思?
秦長淮不皺了眉,數日來諸多的事,如同一團雜的線,今日,似乎找到了線頭。
“傷你之前,可說了什麽?”
“說......可以忍王爺有別的側妃,卻不能忍,王爺的第一個孩子,不是的。”說罷,胡湘兒自己都笑了,“說話之前,也不好好想想。素娥是撿來的不?”
胡湘兒還能講笑話,便是沒被嚇得太過,秦長淮鬆了口氣,又問:“喬兒呢?”
“在側殿呢,自己要去的。”
秦長淮點點頭,了宛吩咐好些伺候,便去了。
側殿中沒點燈,雖是白天,可畢竟是冬日,窗戶這麽一關,屋裏的線便有些暗。
蘇喬坐在桌邊,雙手纏了線。
在玩翻花繩。
“闖了這麽大的禍,還有興致玩這種東西?”秦長淮故意把聲音放沉,意圖使蘇喬害怕。蘇喬的背影果然一僵,而後滿不在乎道:
“開個玩笑罷了,怎麽就闖禍了。”
雖然極力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可聲音中那不易察覺的懼意,還是出賣了。
這丫頭,還是怕了。
“玩笑?你害死了湘兒腹中的孩子。”秦長淮道,蘇喬一頓,而後猛地站起來麵向他,地抓住他的手臂:
“你說什麽......孩子......出事了?”
怎麽可能呢?分明沒到胡湘兒的。
還是胡湘兒因為了大的驚嚇,所以小產?
可剛剛明明派青溪去打聽了,醫說並無大礙,隻要安心養胎就好的,怎麽會......
“這下,合你的意了?”秦長淮冷冷地著,著那雙晶亮的眸中漸漸聚滿了淚。
“我、我不是故意...我沒想過......王妃現在怎麽樣了?”
小丫頭被嚇得不輕,秦長淮歎了口氣,將攬懷裏:“既然不想,為何又要這麽做?”
“我......”蘇喬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嚐試著深呼吸,卻發現自己腦中一團麻。
完全冷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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