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本是客人,自不必行禮道諾。
可一來,胡湘兒是王妃,不過一尋常子。其二,蘇喬又是的姐姐,當姐姐的站了起來,沒有妹妹還坐著的道理。
可若是站了起來......又什麽了?
胡湘兒瞧出了蘇沁的不知所措,含笑讓側妃們都坐下:“這話,我也已說了許多遍了,你們也別嫌我煩人才好。咱們都是自家姐妹,關起門來,如何玩笑也無傷大雅。可當著外人的麵,總不能忘了,自己代表著的,是寧軍王府。”
這話說得和,似是為了安蘇沁,到了封紅筠耳中,卻覺得背脊發涼,卻也不得不跟著其他人,附和著胡湘兒的話。
胡湘兒便也沒多提及此事,不過又閑說幾句,看著時辰不早了,便也讓側妃們離開了。
看著安靜走在人群後的蘇喬,胡湘兒越發覺得擔憂,有心與秦長淮提一提,又念及他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便隻好暫時放著,隻待過年那幾日,秦長淮有空閑了,才好好地說一說。
許是有了胡湘兒的警告,封紅筠倒是沒再找蘇喬的麻煩。隻是冷哼一聲,像隻高傲的孔雀,搖曳著姿離開了。
蘇喬與蘇沁出了東苑,眼見四下無人,蘇沁正打算問問蘇喬,卻見輕輕搖了搖頭,便意識到隔牆有耳,也就默不作聲。
等著回了北苑之後,蘇沁便跟著去了蘇喬的屋子。
不多時,丫頭們就都被打發出去了,隻剩下青池跟一個名喚籬落的婢。
“問吧。”蘇喬飲了一口茶,直暖了五髒六腑,方才開口。
“姐姐平日裏,便是這樣辛苦的麽?”蘇沁一直羨慕蘇喬能夠與心上人投意合,秦長淮平日裏怎麽疼寵,蘇沁雖在閨中,卻也聽了不。
可隻是今早這麽點時間,便能看出,蘇喬平時的日子,並不像以為的那麽幸福甜。
“無聊人做些無聊事罷了,我才懶得去理會,更不至於辛苦——再怎麽,有王爺護著我,們也隻敢在上逞強出氣。與其擔心著我辛不辛苦,倒不如想想你,今後該如何。”
“反正......反正沁兒是非他不嫁的,母親若要我嫁給別人,我寧肯一頭撞死在王府,也絕不會去髒了子!”蘇沁說得堅決,蘇喬不由得笑了:
“平日裏悶不做聲的,又向來沒個主意,這會兒,倒生出幾分氣概了,倒我刮目相看。”
蘇沁勉強一笑,低下了頭:“我是孩兒,又是庶出......自然不敢出風頭。”
“行了,你也別難過了。在王府,總之沒人能為難你。今日我不與計較,是懶得費神......”蘇喬說著無心,卻見蘇沁的臉忽然就紅了,忽的反應過來,也紅了臉,用手指了的腦袋,“你這丫頭,還沒出閣呢,腦袋裏都想些什麽七八糟的。”
“我可什麽都沒想,是三姐姐自己想多了,反而來怪我。”
“你若未想到此,又怎知我想了什麽?以前怎不知,你這般耍賴的?”蘇喬佯怒,蘇沁無話可說,隻好拉著蘇喬的手撒道:
“沁兒錯了還不,三姐姐最疼沁兒了,別生氣,可好?”
“要跟你生氣,隻怕一早便氣死了。再過不了幾日,便該放榜了,這幾日你便安心住著,若是家裏有人要來看你,由我對付便是,不必怕。”
蘇沁窩進蘇喬懷裏,撒道:“有三姐姐在,沁兒自然不怕。”
正說著,門被敲響,外麵青溪的聲音傳來:“主子,周側妃來了。”
蘇喬沒急著讓開門,而是先去書桌前提筆寫了些什麽,抬頭衝著籬落一笑,籬落便走了過來。
籬落天生聽不見東西,自然也不會說話,卻能憑著辨認口型以及手勢,能夠理解對方的意思。
之前本是做活的一個丫頭,因為得罪了管的人,被罰不許吃東西,幹活時便暈倒了。蘇喬剛好見,正巧那日心好,便幫著求了個。
秦長淮聽說之後,便把籬落安排來伺候蘇喬,閑暇時,蘇喬也教識得幾個字。
因而蘇喬給了一封信,又給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紅楓巷,程念存。
便知,要將這封信給住在紅楓巷,一個名程念存的人。
蘇喬的吩咐,向來不敢怠慢,把信收著,便趕去了。
“你是要先回院子裏歇著,還是陪我與這位周側妃說話?”蘇喬笑道,笑容卻是冷的。
蘇沁下意識地,便想要拒絕,還不等自己反應過來,話語先出了口:“姐姐知道的,沁兒一向不喜歡熱鬧,自家姐妹雖有說有笑,遇見外人,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蘇喬點點頭,也沒多說,蘇沁便去了。
走時經過花廳,見裏麵坐著一個著藕裳的貴人,紅眸亮,氣質大方,端莊溫。
蘇沁不敢多事,匆匆看了一眼,便走了。
走後不久,蘇喬才施施然進了花廳。
論理,周側妃府在之前,本該屈膝行禮,喚一聲姐姐。
蘇喬卻理也沒理,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了。
周側妃是知道的脾的,也沒覺著什麽,隻是笑道:“喬兒又不高興了不是?封氏子如此,你也不必往心裏去,說不定,這會兒正得意著呢。”
周側妃的聲線溫,人聽著很是舒服,蘇喬飲了口茶,並不回答。
自重生之後,便再沒與周側妃見過麵,每次周側妃來看,也隻是尋了借口奉上一碗閉門羹。
怕的,是自己控製不住緒,與拚命。
今日,勉強控製住了心底的衝,卻萬不能開口。
想問問,自己到底是哪得罪了,要一次又一次的,給自己下避子藥。
自己曾以為是真心對待自己,對毫不設防,若非展雲深一次無意發現告訴了,還不知道自己為人所害。
周側妃送來的每一件東西,裳首飾也好,吃食點心也罷,都下了避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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