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靜水的話，宋致遠巋然不。

　“你了惻忍之心。”

　靜水苦笑：“是啊。”

　嘆了一口氣，道：“宋家若敗，五爺那樣的人，怕是會第一個就為傾軋的犧牲品。正好三老爺竟是疑心太夫人是異魂附，我也便順水推舟，反正也能使宋家陷輿論當中不是？一旦太夫人有個不好，相爺您不也得丁憂？如此一來，我做到了他們所要求的，至于他們能做什麼，卻是他們的事了。”

　“鐵半仙是寧氏后人找出來的？”

　靜水點頭：“我一個奴婢，這些年也一直在后宅，外出機會何其，能得的信息，自也是對方給我。不過相爺也不必問我，寧氏的據點在哪，我并不知，素來都是他們遞進來的，我只知道，負責花圃的那個龍婆的老婆婆，是幫著傳信的。”

　宋致遠聞言，看向江福來，后者立即退了出去。

　“老三和你說了什麼？”

　靜水又把宋致慶的話給說了一遍。

　“那鐘天師，也是你們安排的？”

　靜水搖頭：“奴婢并不知，奴婢只負責鐵半仙這一塊。”

　宋致遠靠在大圈椅里，輕笑出聲，道：“這卻有些不符合常理，既然對方有這能耐找出這鐵半仙來對付我宋家，何必多此一舉要暴你，他們自己就能完不是嗎？他們倒也舍得，埋一顆深棋可不容易，可說棄就棄了。”

　“若是奴婢說這一切是遵從三老爺指使的，您也會相信吧，如此不就能把他們給遮掩下來？再說了，犧牲我，總比暴他們強吧？而且，一顆棋子不控制了，哪還有什麼用，留著反噬？”

　宋致遠一默。

　靜水道：“與虎謀皮，其實不容易，奴婢也沒那本事，相比那些見不得的人，奴婢更愿意相信相爺能護著五爺他們。”

　宋致遠譏笑：“你倒是一腔慈慈子之心，可惜那也不過是你的小主子。”

　靜水聽出里頭的譏誚，也不惱，只是垂了眸，輕聲道：“相爺沒經過地獄，自然也不會理解，地獄的人對溫的貪。”

　宋致遠輕呵一聲，道：“我只問你，這件事里面，老三扮演了什麼角兒，他可知？”

　靜水淺淺一笑：“他都起了誅邪鎮妖的心，相爺說呢？”

　這回話，有些模棱兩可。

　“你可想明白了，你的話，會直接置他于死地，如此一來，小五他們便是沒了父親了。”

　“難道相爺認為，五爺他們如今就有父親了？”靜水的聲音異常冷漠。

　那樣的無人，怎配為父？

　宋致遠瞇著眼睛看著。

　“相爺別認為奴婢是在挑撥離間，相比于奴婢只讓太夫人名聲污，陷輿論，三老爺卻是起了誅邪之心。后宅腌臜，何為誅邪，相爺不會不了解吧？”

　宋致遠眼神一寒。

　“像你這樣的細作，京中還有幾個？或者說，宮里有幾個？”

　靜水卻是咧一笑：“相爺可要信守諾言，讓五爺他們安然長才好。”

　宋致遠騰地站了起來，才走一步，便見靜水角溢出一縷黑，緩緩地倒了下去。

　看著梁頂，腦海里卻回想起一個至純至善的笑容，若有來世，你當我的兒，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