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醒了！”辰風國的寢宮，數名太醫圍在一旁，焦急的等候著。

　妃子們亦在屋哭哭啼啼。

　夜辰微微睜開眼，不耐煩的說了句：“好吵。”

　接著，想一手臂，支撐著起來，卻覺左手手臂一陣鉆心的疼痛。

　曾經發生的那一幕，才忽地在眼前閃現。

　當時他未多想，直接站到了怪魚快要沒水面的頭頂之上，拿起劍便朝犄角割了下去。

　犄角無比堅，甚至比鱗片還要難以刺穿。

　然而，或許是他在那一瞬間發的巨大能力，竟是真的讓他割了進去。

　怪魚到疼痛，一個甩尾就重重打到他的上，一口將他打到吐。

　然而，機不可失，他還是堅決的割了下去。

　怪魚疼痛難忍，開始擺著碩大的頭，是要將他甩下去。

　而終于在即將墜落之時，他一個咬牙，將犄角直接割下，怪魚痛的吼一聲，亦是一把將他的左臂死死咬住。

　劇痛從手臂傳到，然而，左手上抓著的犄角卻依然牢牢握，夜辰干脆找準時機，提起右手中的劍朝著怪魚的眼中刺去。

　怪魚劇痛吼，口卻一松，讓夜辰直直墜水中。

　而之后，他便再也沒有意識。

　想到此，夜辰眼睛倏地一瞇：“犄角在哪？”

　“回皇上，在此。”幸存的下屬拿著一個盒子走進，里面是鮮淋淋的犄角。

　夜辰這才松了一口氣，掃了一眼屋，竟是道：“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太醫們已經診治過他的傷勢，心里有底，如今聽令也只得出去。

　而妃子們明顯有些不安，這麼好的機會，正是表現的時刻，平日里皇上對他們已經很冷漠了。

　然而，夜辰卻連多看他們一眼都沒有，所以盡管再不愿，也只能聽命。

　“將這東西盡快送到迷幽島，不得有失。”夜辰艱難的坐起，只覺左臂和口都是一陣痛。

　“是。”下屬聽令，但是言又止。

　“想說什麼？”夜辰面無表的說道，“你知道朕最反什麼。”

　下屬低頭，終于還是咬牙道：“沒什麼，只是覺得皇上九五之尊，為了一個人不值。那人是殤慶國的妃子，難道不該殤慶皇救？”

　夜辰卻猛然怔住。

　沒錯，孟漓禾若是有事，為他四尋藥的人，應該是宇文澈。

　可是，據他所知，這段時間，宇文澈本沒有出現過。

　心里忽然有些明白過來，難道……需要此的并非孟漓禾？

　角不由溢出一抹苦笑，是了，沒有其他解釋，沒想到，他最終救了自己的敵。

　罷了，就當時還當日他那一劍吧？

　看來，這天道真的有回。

　回拿過一個錦帕，遞過去：“拿此給孟漓禾，他便會見你們。”

　下屬明顯不解，不過卻聽夜辰催促道：“快去吧，記得將錦帕帶回，并且，不要說朕傷之事。”

　“皇上！”下屬眉頭皺，顯然很是替他們的皇上不甘。

　“去吧。不得有誤，否則提頭來見。”夜辰嚴肅說道。

　下屬終是低下頭：“是。”

　夜辰口一痛，再次躺回到床上。

　三個月后。

　“恭喜皇上，您的子痊愈了，與之前一樣龍康健。”太醫把完脈后說道。

　夜辰點點頭：“去領賞。”

　太醫跪謝后告辭。

　太監聞言面喜，一到傍晚，便的走上前：“皇上，今日可要翻牌子？”

　夜辰聞言臉微沉：“朕還未好。”

　太監面為難：“皇上，這話奴才不該說，可是您看這殤慶國和風邑國都封后了，您也不能落后呀。”

　聽到“封后”二字，夜辰的手指微微一蜷，冷聲道：“下去。”

　太監頓時一驚，趕不再多說，惶惶退出。

　殿只剩夜辰一人，冷清異常。

　夜辰緩緩抬起頭，著一出神良久。

　夜不知不覺暗沉，燭火顯得格外耀眼。

　袖中，那綢錦帕明明清涼如水，但是如今卻覺灼人一般難耐。

　宇文澈果然比他有魄力，此生只此一后，他心服口服。

　那個人，當初對他說過，他要的不是皇后，而是唯一。

　他曾經不理解，也不知道怎麼去理解。

　可是，有人為做到了。

　應該是幸福的。

　這樣的人，也的確該得到這樣的幸福。

　只是，明知如此，看著眼前的奏折，卻再也沒有了批閱之意，看著桌上的致糕點，也再沒有了任何胃口。

　推開門，踱步在寢宮之，甚至慢慢走上城墻之上。

　滿城燭火，眼前的天下都是自己的，只是為什麼，總覺得心里依然了一塊，怎麼都填不滿。

　又一個月后。

　“皇上，慧妃求見了多次，怡妃和昕妃也是多次來訪，您今晚……”

　“你定吧。”出乎太監的意料，夜辰忽然開口，“按照后宮妃子數，按順序排。”

　太監臉上一僵：“順序？皇上您不點？”

　這種事，一般都是看皇上心的，哪有別人安排皇上與誰同房一說，這又不是做什麼任務……

　“嗯。朕很忙，你安排就好。”夜辰頭都未抬，淡淡道。

　“是。”太監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哎，也好，這樣也總好過不翻牌子，不然后宮是會的。

　畢竟，這些妃子們背后可是都有家族牽連的。

　之前皇上離宮很久又接著戰爭，以及傷，這些大臣們還能接。

　如今怕是真的不能再拖了。

　太監亦是心里發苦，為什麼明明是手握江山的皇上，也要如此不由己呢？

　哎。

　自此，夜辰雨均沾，嚴格按照順序寵幸妃子，絕不第二次留宿，看不出獨誰，倒是讓妃子們也無法比出個強弱，自然誰也沒辦法過誰。

　可是，勾心斗角卻終究是不了的。

　“皇上，您快去看看吧。宣妃出事了！”一日清晨，夜辰剛剛下朝，便見宜妃邊的嬤嬤前來稟報。

　“出了什麼事？”夜辰眉頭微皺。

　嬤嬤趕解釋道：“宣妃從臺階上摔了下來，如今不能纏，說是被慧妃推的，如今還在爭執不休。”

　然而，夜辰卻只是臉微冷：“請太醫前去查看，若是責任不清，請大理寺進宮查。”

　嬤嬤頓時一愣，好不容易和宣妃設計好的一出戲，皇上竟然不理會，當即有些不甘道：“皇上，您不去嗎？宣妃傷的很重啊！”

　夜辰臉更冷：“不是派了太醫嗎？”

　“可是……這后宮的嬪妃，讓大理寺查不好吧？”嬤嬤顯然還不甘心。

　夜辰眼神倏地直過去：“你一個嬤嬤，竟然敢質疑朕的做法？”

　“皇上贖罪，奴才不敢，奴才拙，奴才自己掌。”嬤嬤嚇得立即跪倒在地，自己扇起自己的來。

　真是太為自己的主子心急，都忘記皇上冷酷起來是什麼樣。

　夜辰眼眸抬起，并不制止的作，而是轉頭朝著太監吩咐道：“既然宣妃傷，將從侍寢名冊上劃去。”

　嬤嬤大驚：“皇上不要啊！娘娘傷的并不重，并不影響侍寢。”

　夜辰這才低頭看過去：“你一會說傷的很重，一會說傷的不重，到底哪句是欺君呢？”

　嬤嬤的臉倏地變得煞白。

　“二十大板。”夜辰只是丟下一句話，便轉離開。

　不遠，太后看著這邊，滿面愁容的搖搖頭。

　終于，還是隨后追著夜辰的步伐而去。

　“皇上，哀家問你一句話。”一到殿，太后便稟退下人，朝夜辰問道。

　夜辰恭敬的行了禮：“母后請講。”

　太后斟酌道：“這宮里的妃子們，你可是一個也不喜歡？”

　夜辰并不避諱，直接道：“是。”

　太后不由嘆了一口氣：“那不如選秀吧？總有你喜歡的。”

　“母后，戰事還未休多久，尚不宜如此。”

　太后皺眉頭：“那你不選秀，這立后的事怎麼辦？你看這后宮，不能無主啊！”

　夜辰卻是隨意一笑：“不是還有您嗎？”

　“說什麼呢，哀家老了，才不愿去管你的妃子，哀家覺得宜妃不錯，賢良淑德，你覺得如何？”太后不甘心，在勸說著。

　夜辰淡淡道：“太弱，無法掌管后宮。”

　“那茜妃呢？可是手段強，想來足以在后宮立威。”

　然而，夜辰依舊搖頭：“戾氣太重，如何有一國之母的風范？”

　“那怡妃呢？”

　“太笨。”

　“慧妃？”

　“心機太重。”

　“月妃？”

　“子太冷。”

　……

　太后終于失去所有耐：“皇上，您這是故意推吧？你太過于挑剔，這世上本沒有如此完之人。”

　夜辰亦是怔住。

　他挑剔嗎？

　他方才也只不過是如實的評價而已。

　可是，被這樣質問，眼前，卻不由出現那個人的臉龐。

　終于，還是靜靜的說道：“有。”

　太后一怔：“是誰？”

　夜辰的角卻泛起一抹自嘲，只是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眼神，卻向了遠方。

　孟漓禾的音容笑貌，一顰一笑，舉手投足，機靈狡詐，依然那般鮮活的出現在眼前。

　曾經滄海難為水。

　宇文澈，你此生只此一后。

　卻注定，我此生不再立后。

　（夜辰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