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京城的路上,一架略顯寒酸的馬車不急不緩的朝前行著。
“老爺,朝廷什麼意思啊,真的打算去接收胥州三城了麼?”車夫覺車的人,從頭天宮里回來后,就一直沉默不語,就很是擔心的問。
“不是的,他們打算平復了咱安裕國所有兵之地后,再去胥州摘桃子。”馬車里的人回應道。
這個回答,讓車夫都覺得意外:“老爺,他們這是沒把谷夫人他們當回事啊,想的還的,只是咱這安裕國,鬧兵造反的也不止一,眼下也就吉王厲害些,可是靠著他一個人帶兵去平,按下葫蘆浮起瓢的,想要全部都平收復,也不知道驢年馬月去了。
就算一切順利,最快也要個三年五載的,到那時再想接收胥州那三城,依著屬下看,只怕是癡人說夢了。
谷夫人他們怎麼可能會把治理好的城池拱手相讓,到時候打起來的話,咱們云城百姓也要遭殃了。
哎,老爺啊,你說一直保持現在這樣不是好的麼。”車夫憂心忡忡道。
馬車,朱慶也跟著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
他管轄的云城,與狼城和霈城相鄰,這十來年井水不犯河水的,相的好。
不但如此,云城也跟著沾了呢。
有一年山賊攻打云城,還是霈城那邊過來的人幫著打跑了山賊,云城百姓當時還擔心山賊會來報復,結果,沒過幾天呢,就得到消息,那伙山賊被全窩給端了,一個活口都沒留。
當時朱慶就猜測,應該是胥州三城的人做的。
但是人家也沒因為要留下什麼好名聲,而對外宣揚是他們剿滅的山賊。
近幾年,云城一些生活困窘的人家,的搬去了胥州城,作為云城的父母,朱慶也很難做。
畢竟胥州那三城名義上,依舊是安裕國的。
盡管安裕國的律法,府對戶籍管理這一塊管理的很嚴格,百姓除了有功名,比如中了秀才,舉人,或者進士的人外,其他所有人,前往外地都需要到府辦理手續。
可是,近十多年,各地兵,天災人禍病疫導致流民難民遍地走,府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戶籍制度也就基本崩潰。
不過,換句話來說,倘若不是為了求生存,躲避戰的話,誰愿意背井離鄉啊。
有句話,朱慶連自己的媳婦和孩子都沒敢說過,那就是,倘若他不是朝廷的,他也想帶著家人去胥州那三城去住的。
之前只是聽旁人說起那邊如何如何的,喬裝過去轉了一圈,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覺得那邊真的好,很是羨慕。
盡管昨天慶功宴后,在書房反駁那幾位譏諷自己的大人時,嗓門高的,但其實,朱慶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心虛的。
“三普,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回去的話你應該知道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畢竟,這不是市井八卦,弄不好會要人命的。”朱慶想起來叮囑道。
趕車的立馬應了,他并不是車夫,是朱慶手低的一個衙役。
這次宣他京,他一個小小的縣令,也擺不出什麼譜,為了節約開銷,就帶著這個衙門里功夫比較厲害的三普了。
“老爺,其實到時候,朝廷可以封那位谷夫人一個職啊,這樣不是兩全其都太平了。”又過了好一會而,三普又說到。
就聽手下這個話的語氣,朱慶搖頭苦笑:“哪有那麼簡單的事啊,昨個你是沒在場,那吉王甚至懷疑,谷夫人是被別人控的傀儡。
掌控胥州三城的,其實另有其人呢。”
“啊?不會吧,就算找遮掩做傀儡,誰會故意找個年輕的婦人?這吉王,是在皇城的謀之地住太久,所以,看什麼都覺得有謀吧。”三普憤憤道。
他住云城,對胥州三城的事,怎麼說也比那位出高貴的吉王爺了解的更多些吧。
至今為止,谷夫人帶人對胥州三城做的大大小小的所有的事,那可都是有益于百姓的好事兒。
懲治殺的人,那都是作犯科惡貫滿盈的該死之人。
谷夫人這樣厲害能干的人,做安裕國皇帝的話才最合適呢,那安裕國的百姓們可就都有盼頭,都有好日子過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三普自己都嚇一跳,趕穩穩心神,好好的趕車。
……
胥州城的衙門后院的房間里,谷夫人看著手掌上的一對玉蟬正走神,沒留意鳥悄進來的三個孩子。
“娘親,這是哪里得來的?雕工好糙,扔了吧,兒子給你買好的。”最前近的孩子看清娘親手中之后,很是嫌棄的說到。
谷夫人回過神,笑了笑,想了想:“這是你們的爹爹親手雕的,怎麼好扔呢?”
三個孩子一聽,竟然是親爹雕的,一起近前搶著觀看。
他們三個已經十歲了,出生的時候就沒有見過爹,大一些后,跟娘親打聽爹的事,娘親只說,命運弄人。
看著母親難過的樣子,三個孩子商量好再也不追問爹的事了。
沒想到,今個竟然聽到母親提起。
“娘親,給小安一個唄。”
“娘親,小樂也要一個。”
倆孩子一邊一個盯著娘親手中的玉蟬央求著,生下來就沒見過爹爹,終于有個跟爹爹有關的件了。
谷夫人看看左右的倆孩子,又看向站在自己正前方的另一個:“你們兄妹三人,玉蟬只有兩只,給了你們一人一個,妹妹怎麼辦?”
“哦,小安是哥哥,我的就給妹妹好了。”小安想了想,下了決心說道。
“小樂的給妹妹吧。”另一個看了看也很想要玉蟬的妹妹,也表態道。
谷夫人見倆兒子這麼懂事,也笑了:“如意啊,那這對玉蟬給你。”
同樣男孩著打扮的如意,笑著搖搖頭:“還是給倆哥哥吧,我最小,丟了就可惜了。反正我想看的話,倆哥哥也都會給我看的呀。”
聽兒這樣說,谷夫人很是欣,三個孩子都這麼善良懂事,真的很欣。
小安和小樂分別拿了一只玉蟬,大的就想起來問:“娘親,那這個兒子能隨佩戴麼?”
“當然可以了。”谷夫人笑道。
這對玉蟬,是當年在斷魂谷的一個山里撿到的一塊玉石,眼睛看不見的槐哥,雕了這對玉蟬,說是補送的親信。
他的眼睛看不見,為了雕這對玉蟬,手都被刻刀傷了好幾次。
這玉蟬連雕刻的人自己都沒親眼看見過什麼樣,旁人就更沒見過了,孩子想佩戴著,就戴著唄,又不會因此泄什麼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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