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來的人是錦麟衛指揮使程茂明。
陳木的遲遲撬不開,易容高手至今沒有找到,如今街上雖不像前段時間差不斷,實際上明鬆暗,到都有穿著便服的錦麟衛留意異常況。
五味齋的靜不小,就被錦麟衛報給了正好往這邊來的程茂明。
“世子也在?”一羣人中,程茂明一眼就瞧見了祁爍。
祁爍見到程茂明, 心下微鬆。
有錦麟衛鎮著場面,至不會更糟。
實際上在大堂裡吃酒的人非富即貴,都相當有眼,也就兩個喝多了的鬧著要走,其他人則識趣等著。
樓上出事的如果真是太子,鬧著要走的纔是自找麻煩。
“你憑什麼踹人——”捱了踹的人掙扎著想起來,被同伴急急攔住, “快別鬧了,錦麟衛!”
“錦麟衛”三個字彷彿醒酒藥, 立刻讓那人恢復了大半理智,在同伴後不敢吭聲了。
程茂明走近祁爍,低聲問:“世子知道出什麼事了嗎?”
屬下稟報說好像是太子出事了,謹慎起見還是多問問。
“二樓有人一直在喊殿下。”祁爍沒有把話說得太肯定。
程茂明心頭一凜,點點頭快步上了二樓。
正在這時,雅室傳來悽惶的哭喊聲:“殿下,殿下您醒醒啊!”
這幾聲喊聽得人頭皮發麻, 連那守在樓梯口的侍衛都忍不住去看況。
程茂明大步走過去,看清室形,登時如遭雷擊。
太子靠躺在溫峰懷中,臉紫青,口鼻流,分明已經氣絕!
太子死了?
程茂明腦子嗡嗡作響, 完全無法思考。
“大夫, 大夫你快想想辦法啊!他是太子, 他是太子!”韓寶揪著大夫襟,看起來完全失去了理智。
其他人亦好不到哪裡去,不是在求大夫救人,就是在發呆流淚。大夫知道了死者份骨頭都嚇了,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那些侍衛舉著刀一會兒對著韓寶等人,一會兒對著外面,神繃彷彿拉到極限的弓弦,一個細微的靜都可能令他們崩斷理智,揮刀砍人。
程茂明肩頭被輕輕拍了一下,猛然轉頭見是不知何時上來的祁爍才陡然放鬆。
祁爍看清太子模樣心中一嘆,輕聲提醒道:“大都督,還是儘快向上稟報把。太子橫死,說不定疑兇就在酒樓這些人中,拖得越久越不利於調查。”
程茂明徹底清醒過來:“世子說得是。”
他立刻吩咐屬下去更多人來,自己則帶上一名東宮侍衛匆匆進宮面聖。
把太子死訊報給皇上毫無疑問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可對程茂明來說卻不得不做。
誰讓他趕上了呢,要是什麼都不做,過後會更倒黴。
泰安帝正在小憩,聽到錦麟衛指揮使程茂明有急事求見,突然眼皮狂跳。
才平靜幾日, 又有事了?
晃過這個念頭,泰安帝在養心殿見了程茂明。
“程卿有什麼事?”一瞧程茂明慘白的臉,泰安帝就知道沒猜錯。
程茂明下意識看了一眼跪在一邊的東宮侍衛。
泰安帝順著他目看去,心跳突然一滯,毫無緣由的恐慌在這一瞬把這個城府頗深的帝王席捲,令他變了臉。
程茂明以額地,不敢看泰安帝的反應,悲泣道:“皇上,太子出事了——”
“太子出了什麼事?”泰安帝不自覺站了起來。
“微臣趕過去時太子已經不行了,就第一時間進宮來了,況還沒來得及問……”
泰安帝一晃,眼睛死死盯著那名侍衛:“你是跟在太子邊的侍衛?”
侍衛戰戰兢兢稱是。
“說,太子到底怎麼了!”泰安帝完全顧不得維持帝王氣度,嘶聲問道。
“大,大夫說……殿下是中毒……”侍衛埋著頭,哆哆嗦嗦道。
“中毒?”泰安帝臉慘白,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太子怎麼會中毒?”
程茂明著頭皮道:“回稟皇上,殿下是在名五味齋的酒樓出事的。”
一聽太子是在宮外出事的,泰安帝隨手抓起龍案上的茶杯向侍衛砸去:“把你知道的都給朕說清楚,否則朕誅你九族!”
侍衛被茶杯砸中腦袋,鮮順著額頭流下,卻連拭都不敢,聲說起來:“殿下給靜妃娘娘請安後回到東宮,想到今日是休沐日,就打發人給楊修撰幾人傳話約在五味齋小聚……我們守在雅室外面,夥計端上來的酒水吃食全被試吃過,確定沒問題再由自己人端進去。後來突然聽到裡面傳出呼救聲,衝進去後就發現殿下倒在人懷中不過氣來,很快就,就沒反應了……”
聽著侍衛的講述,泰安帝臉越來越難看,一顆心彷彿浸在了冰窟裡。
他的四子,大周的儲君……死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不是天子嗎,龍氣護,洪福齊天,爲何會發生這種事?
一悶氣衝上來,激得泰安帝咳嗽起來。
“皇上——”劉川聲音抖,輕輕拍打泰安帝后背。
這個陪伴泰安帝多年的大太監,此刻滿是惶恐。
太子薨本就是天塌了一半的大事,更可怕的是沒有別的皇子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劉川本不敢細想,全副注意力放在泰安帝上。
一陣急促的咳嗽後,泰安帝看起來一下子蒼老了:“程茂明。”
“微臣在。”
“朕把此事予錦麟衛與刑部,務必查個清楚。”說這話時,泰安帝咬牙切齒。
他要把害了太子的人千刀萬剮,誅其九族!
“微臣領旨。”程茂明躬退了出去,帶走了那名東宮侍衛。
泰安帝靜靜坐著,一不。
劉川鼓了幾次勇氣想出言勸,卻開不了口。
五味齋很快就被各路差圍得水泄不通,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錦麟衛和刑部的人都到了,首先要問的自然是跟著太子的那些侍衛和韓寶幾人,至於其他酒客和酒樓的人全都被控制起來,除了祁爍和林好。
程茂明主邀請祁爍二人旁聽,刑部尚書想到靖王世子在追查殺害玉琉公主真兇一事上出的力,對程茂明此舉並不奇怪。
酒樓雅室了臨時的審訊室,審問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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