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塵看向了沈鈺珠,眸間掠過一抹狐疑,角勾起一抹嘲諷。
“呵,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起逆賊來了?”
沈鈺珠卻笑得坦,抬眸定定看著趙塵道:“你我之間沒必要再兜圈子了,我實話與你說,就是我之前邊的那個好姐妹金釧兒你曉得吧?”
趙塵眉頭微微一挑,眸間掠過一抹悵惘,隨即想起來了。
他在宮城這麼多年幾乎都忘記了那些舊事,可沈鈺珠邊的不管還是人都依稀記得的。
他可能忘記了太多的事,唯獨這些都還記得清楚。
“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經常冷著臉,武功不錯的小丫頭,后來嫁給了千山。”
“千山那廝我知道的,是個人,也是條好漢!”
沈鈺珠笑道:“沒錯兒,正因為是邊至親至近的人所以還親自和你張一。”
“你想說什麼?”趙塵被沈鈺珠的三言兩語倒是挑起了不的興致。
沈鈺珠頓了頓話頭,也是心頭暗自苦笑。
這緣分有時候委實奇怪,也想不通一個在四季如春的桃花島上長,一個在荒涼的涼州生活。
到底是什麼樣的緣分才讓兩個人竟是相到了此種地步,連著一切都能拋棄掉?
趙塵瞧著沈鈺珠為難的表,眼底掠過一抹興致笑道:“呵呵,什麼事兒能讓你為難這個樣子?”
沈鈺珠吸了口氣抬眸看向了趙塵:“因為是讓你危難的事,故而我才這般為難提出來。”
趙塵臉上的笑意越發深邃了幾分,這話兒說得他甚是舒服,還是在乎他的的。
“說吧,之前你想要我辦什麼,我能耐有限,如今好歹也是個皇帝了,但凡不是摘星攬月的事兒,我興許都能替你辦到。”
沈鈺珠笑了出來,心頭掠過一暖意,看著他道:“我想替涼州的叛黨求個。”
趙塵臉上的笑意僵在了那里,眉頭微微挑了起來,看著沈鈺珠道:“說說看。”
沈鈺珠撿著重點將慕遠帆和朝郡主的事說了一遍。
隨即看著趙塵道:“你也看出來了,這事兒委實有些難辦,不過我還是豁出來老臉求你一個恩典。”
“能不能赦免朝郡主?我向你擔保,便是慕遠帆和朝郡主以后怎麼樣,都不會反叛大周,你放心好了,我南詔雖然是個小國,可是看著兩個不懂事的孩子,這點子能耐也還有的。”
“還有便是我老去了,有一天不在了,風云這個孩子是你看著長大的,他也不會讓任何威脅你和你后代的事出現。”
趙塵陷了沉思中,其實到現在他都將慕依依母子關在了宗人府沒有決。
就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決,他雖然看起來子冷清,到底也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不然早在十幾年前便將慕依依母子三人死了,還能等到現在給他們興風作浪的機會?
畢竟趙家脈單薄,經歷了前朝那些斗爭后,基本不剩下多親人了。
可慕依依子貪心不足,竟是心頭存了反叛的心思,連一刻也等不得了。
趙塵緩緩道:“赦免朝郡主不是不可以,別說是有你的薄面,我不能不給你這個面子,便是細細想來千山也好,金釧兒也罷是云兒的師傅師娘,看在云兒的面子上,也不能不允了。”
“不過……”
“不過什麼,”沈鈺珠聽了趙塵的語氣登時心頭松了口氣,笑看著趙塵道。
趙塵看著道:“朝郡主的罪責能免,慕依依母子的免不了。”
“他們母子三人必須死一個,關一個然后才能活一個,這是我的底線,他們之前勾結慕修明做出來那麼多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委實因為我是趙家人,上也流著趙家的脈,故而才縱著他們,不想竟是縱出來這麼大的禍事。”
沈鈺珠點了點頭,沉了一下道:“我想去見見慕依依。”
趙塵一愣:“見做什麼?”
沈鈺珠緩緩道:“有些話得說清楚了。”
趙塵起:“好,我派人送你去宗人府,不過那地方冷,你多穿一些。”
沈鈺珠點了點頭,轉走出了養心殿。
趙塵站在養心殿的門口目送,手指死死攥著自己的披風,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給披在上。
此番已經長為自己也能披著龍袍的帝,即便是要給披風也是慕修寒的,他這又是何必呢。
這麼多年過去了,能有一個今晚單獨面對面暢談的機會,對于他來說已經很好了。
眼見著沈鈺珠的影就要拐過宮墻的墻角。
趙塵喊了一聲。
“喂!”
沈鈺珠轉過莫名看著他,有些奇怪。
趙塵笑道:“小心腳下,掌好燈!”
沈鈺珠笑了出來:“古大哥,我們以后在藥谷見,我兒還等著拜師呢!”
趙塵點了點頭,眼睜睜看著離開,突然心頭前所未有的安寧了下來。
他甚至都有些想謝謝慕依依了,如果不是慕依依的兒和千山的兒子攪和出了這檔子事兒,還沒有如此坦誠暢談的今夜。
那一瞬間,趙塵終于放下了心結,心頭的霾散去,整個人也變得開朗了幾分。
沈鈺珠說得對,是時候好好培養兒子趙圖南了,沈鈺珠給他規劃的未來太好,他得盡快讓那小子上道兒。
夜下的宗人府令人膽戰心驚,彌漫著腥的味道,四周都是護衛,甚至比刑部和大理寺都森嚴。
宗人府關的都是皇族要犯,自然慎重得很,也森嚴得很。
沈鈺珠走到了宗人府的門口,侍傳達了皇上口諭,守門的人忙將門打開,帶著沈鈺珠朝著關押慕依依的牢房行去。
那人邊走邊低聲道:“帝陛下,您一會兒小心一些,雖然這個人是個悶兒葫蘆,可心思太多,防不勝防。”
沈鈺珠點了點頭,終于在最東面的一間牢房里看到了慕依依。
為了徹底隔開這母子倆,辰王被關在宗人府的另一院子。
沈鈺珠站定在了牢房外面,定定看著里面背對著門坐在墻角寫字兒的人,瞧著那形竟是佝僂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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