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京城頂尖的酒樓之一，五味齋的酒客都出不凡。爲了讓這些貴客滿意，小到杯盞碗筷，大到桌椅屏風，無不緻妥，淨房也不例外。

供酒客們使用的淨房共有兩，每一門上掛有木牌, 木牌圖案朝外代表無人，木牌字跡朝外代表有人。

楊喆與韓寶結伴過去，見只有一間淨房是空著的，便謙讓起來。

“楊兄你先去吧。”

楊喆白皙的面龐泛起尷尬之：“還是韓兄先去吧，我可能要時間久一點。”

“那我先了。”韓寶不再推辭，大步走了進去, 不多時就出來了，“楊兄你快去。”

“那我進去了，韓兄先回去吧。”楊喆撂下這話，匆匆走了進去。

兩個大男人上淨房本來就沒什麼好等的，韓寶上了二樓，由守在雅間外的夥計伺候著洗了手，推門走了進去。

室酒香瀰漫，氣氛正酣。

“韓兄，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楊兄呢？”張良玉笑著問。

“就一間淨房空著，我先去的, 他等等就來。”韓寶隨意說著，走過去一屁坐下。

有了他的迴歸, 與張良玉時不時鬥，場面更加熱鬧。

過了一會兒房門再次被推開，楊喆走了進來。

“楊兄你可回來了, 不行，要罰酒。”張良玉著。

韓寶也湊熱鬧：“要罰要罰，我回來都喝好幾杯了，全讓你躲過去了。”

楊喆坐下來，無奈笑問：“怎麼罰？”

張良玉臉頰泛紅, 有了酒意：“至也要敬一人一杯吧。”

太子笑道：“你們就不要爲難他了。”

“楊兄，殿下這麼護伱，你最該敬的就是殿下。”幾人笑鬧著。

楊喆提起酒壺先替太子滿上，再給自己倒滿酒，雙手舉起酒杯：“殿下，喆敬您一杯。”

太子舉杯與之相，仰頭一飲而盡。

幾人見此紛紛好。

“楊兄下一個敬誰？”

“就從韓兄敬起吧。”楊喆沒有爲了幾杯酒推來推去，痛痛快快敬了一圈。

之後就是互相敬酒，與所有酒桌上喝放開的景無異。

楊喆眉頭一皺，再次站了起來：“抱歉，我還要去淨個手。”

“快去快去。”見他臉尷尬，幾人沒多問，只是笑著擺擺手。

楊喆拱了拱手，匆匆推門下樓。

楊喆的離去沒有影響室的熱鬧，韓寶與張良玉劃起了拳，並把溫峰與李瀾拉了進來。

“殿下要不要來一把？”韓寶贏了後，問太子。

太子雖有些意, 考慮到守在門外的那些侍衛，還是笑著婉拒了。

“你們玩。”他把玩著酒杯, 心如朝般亮。

此時的他，有儲君份，有合得來的朋友，還有大好的將來，那過去的暗淡漫長的生活久遠得彷彿上輩子的事了。

太子角含笑看著笑鬧的幾人，突然神一僵，捂著口咳嗽起來。

聽到咳嗽聲幾人看過去，不由大驚。

“殿下，您怎麼了？”

太子呼吸急促，臉發青，揪著襟的手因爲太用力而青筋凸起。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後，有蜿蜒著從太子口鼻流出來。

“殿下！”

“快來人！”

幾人魂飛魄散，杯盞落地。

房門被猛地踹開，守在外面的護衛衝了進來，看到倒在溫峰懷裡面發青的太子紛紛拔出長刀，指向幾人。

“先救殿下啊！”韓寶喊了一聲，嘶啞中帶著哽咽。

“發生什麼事了？”門外一道溫淡聲音傳來，看清室況臉一變，“殿下——”

一名侍衛長刀一橫，把楊喆拽過來推向韓寶等人：“都不許。”

他的聲音冷冰冰的，卻掩蓋不住惶恐。

太子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們這些近保護的一個都活不了。

“咳——”太子又是一聲咳，嚨好像被堵住了，呼吸越來越急，越來越難。

“殿下，殿下您堅持一下，大夫馬上就來了！”幾人語無倫次安著。

太子目死死盯著前方，卻沒有實際落在哪裡，臉扭曲痛苦。

疼痛、窒息讓他已經無法思考，只剩下掙扎的本能。

“殿下！”不知誰倉皇大。

太子頭無力偏在一側，沒反應了。

“殿下，殿下！”

這番靜傳到樓下，大堂中吃酒的人紛紛起，仰頭看著樓梯小聲猜測。

“阿爍，樓上出事的好像是太子。”林好站在祁爍邊，低聲道。

五味齋的蟹釀橙作爲時令食當然不能錯過，林好與祁爍也是相約來品嚐這道味的，沒想到菜還沒上就出事了。

“大夫來了！”隨著一聲吼，一名侍衛提著個背藥箱的老者從外頭衝進來，飛奔上了樓。

“長寧，你上酒樓夥計守住店門口，暫時不要讓這些酒客離開。”祁爍低聲吩咐小廝。

長寧忙應了。

“上去看看。”祁爍對林好說了一聲，擡腳往樓梯走去。

有宮廷侍衛擋在二樓樓梯口，酒樓掌櫃渾發抓著樓梯扶手，已經嚇傻了。

與樓下大堂還在猜測的酒客不同，他再清楚不過樓上出事的是什麼人。

是以前每年這時候都會來吃蟹釀橙的魏王，如今的太子！

太子到底怎麼樣了？

掌櫃竭力仰著頭，卻只能看到一個個高大背影。

祁爍帶著林好從掌櫃邊走過。

守在二樓樓梯口的侍衛認出了他：“世子？”

“是不是殿下有什麼事？我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世子還是先在大堂等著吧。”太子出事，任何人都可能是嫌疑人，侍衛當然不會放人上去，哪怕是太子的堂兄弟。

被侍衛阻攔，祁爍沒再多說，點點頭返下樓。

“不知道太子有沒有事。”林好聲音放得很低，面上有著擔憂。

對於魏王爲太子，樂見其，至比廢太子強百倍。要是太子出事，那又要了。

祁爍微微斂眉，心下不太樂觀。

這時門口鬧了起來。

“我們是來吃酒的，吃完了憑什麼不讓我們走？”

“有貴人出事了，暫時所有人都不能離開，還您理解。”

鬧的人明顯喝多了，手一推好言勸說的夥計：“那和我有什麼關係，給我讓開！”

他往前走了一步，被從外面匆匆趕來的人一腳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