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章 只有

聽他提起孩子，良沁的心猶如撕裂般的痛楚，轉過頭，看了謝承東一眼，與他道；“謝承東，你不會與我一樣難過，你永遠都不會和我一樣難過。”

說完，良沁撥開了謝承東的手指，快步離開了餐廳，謝承東看著的背影，眸中只余深深的痛。

“司令，”恰在此時，邵平走進了屋，看見謝承東，便是開口道；“東北那邊出事了。”

“什麼事？”謝承東聞言瞬間收斂了心神，將兒之下，一雙黑眸深邃雪亮，向著邵平看去。

“扶桑人卷土重來，攻佔了順，于平頂山大肆屠殺百姓，（平頂山慘案發生在1932年9月16日，是“九一八”事變以來，日軍制造的第一起大規模集屠殺我國無辜百姓的慘案，本文架空，季節不符合之，請多包涵。）這是馮將軍從東北發來的電報，還請司令過目。”

邵平一面說，一面雙手將電報呈在了謝承東面前。

謝承東迅速將電報接過，打開後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待他看完，邵平見他的臉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司令，日寇居然對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這筆仇，咱們不得不報。”邵平目發紅，一語言畢，便是咬了牙齒。

“傳令下去，讓邵軍長，吳軍長先行帶兵去支援東北，我隨後就到。”

“是，司令。”邵平一個立正，迅速離開了餐廳。

謝承東獨自一人，待僕人將熱好的飯菜端出來時，看著那些佳肴，謝承東毫無胃口，可想起即將而來的大戰，謝承東眸心微沉，自己在餐桌前坐好，先是對著僕婦吩咐；“去讓廚房燉點粥，在做點清爽的小菜，給夫人送去。”

說完，謝承東端起了碗，縱使心里諸事繁雜，卻也還是吃了幾大碗米飯。

晚間，謝承東來到了良沁的臥室。

時針已是指向了十一點，良沁已經睡著。

謝承東放慢了腳步，每一步都是十分輕緩，走到床前後，停下了步子。

他無聲的站在那里，見睡著了的良沁面和，微微蜷著子，手心擱在枕頭上，在床燈下，的手指白如霜雪，像一個孩子的手。

謝承東慢慢傾下了子，為將胳膊放進了被子里，他看了好一會兒，糲的手指忍不住上的面容，扶桑人這次卷土重來，沒人知道前方會是什麼在等著他，等著江北軍，等著全中華。

甚至就連謝承東自己也不知曉，他慢慢在良沁床前坐下，想起將來，眉心便是慢慢擰一個“川”字。

良沁的覺睡得並不沉，似是察覺到有人在自己旁，良沁從睡夢中驚醒，睜開眼楮，就看見謝承東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麼，連醒來也沒有發覺。

並沒有彈，也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猶記得當年在金陵，第一次看見他時，曾那樣畏懼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跟了他。

無聲的看著謝承東的側，這些年來的過往一幕幕涌上腦海，呈上心尖，昏暗的燈下，謝承東眉目依然英，可細看下去，他的眼角已是爬上了細紋，烏黑的短發中，也是染上了霜跡，良沁已是說不清有多久，沒有這樣細細的打量過他，不知何時，良沁的眼眶漸漸變得潤，眼淚從的眼眶中落下，打了枕巾。

謝承東轉眸，便見良沁已是醒了，看見良沁眼角的淚水，謝承東心頭一，頓時問道；“怎麼了？”

良沁沒有出聲，想起這些年的恩恩怨怨，心中只覺酸苦，無聲的搖了搖頭，直到謝承東將的子從床上抱在了懷里，的眼淚一顆顆的從眼眶里滾了出來，攥住了手指，向著謝承東的膛打去，謝承東一未，只由著在自己的懷里發泄。

良沁不知哭了多久，直到一雙眼楮又紅又腫，謝承東為拭去淚珠，與道；“沁兒，你先聽我說。東北那邊出了事，再過幾日，我就要領兵趕過去，你和娘就安心在善橋住著，我會把邵平留下來，你有什麼事，只管去找他。”

良沁向著他看去。

謝承東迎上的目，生怕誤解，又是連忙道；“沁兒，我將邵平留下，並非有意要監視你，邵平是我心腹，只有將他留在你邊，我才能放心。”

“你在臨走前，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良沁輕聲開口。

“你說，”謝承東握住的手，“只要我能辦到。”

別說一件，哪怕是一百件，一千件，只要他能做到，他也會答應下來。

“阿秀跟了我這些年，一直都是忠心對我，今年也有二十歲了，我不想再耽擱，你……能不能做主，把許給邵長？”

謝承東沒曾想到良沁與自己說的是阿秀的事，他幾乎想也未想，便是將頭點了下來，“邵平為人忠厚，阿秀嫁給他，也算是個好歸宿。”

“我想讓為妻，我不願讓當妾。”良沁聲音很輕，謝承東卻還是聽了清楚。

寧為窮人妻，不做富人妾。

謝承東心里頓時不是滋味，他默了默，才道；“邵平不曾娶妻，阿秀嫁過去，不會委屈。”

良沁聽他這樣說來，才微微松了口氣。

謝承東看著的面容，念起不論是當初嫁到川渝，還是跟隨自己回到江北，一直都只為妾，縱使他憐，卻連個正室的名分都不曾給。

說來可笑，他一直口口聲聲要把天下打下給，卻從沒想過，要這天下做什麼，想要的，他從沒給過。

“沁兒，”謝承東捧起了的面頰，他的眼眸深邃而黑亮，低聲開口︰“江北軍這次若能驅除日寇，若我能活著回來見你……”

良沁聽到此，心頭便是一，向著謝承東看去，“你這次去東北，是要和扶桑人打仗？”

謝承東點了點頭，“不錯，扶桑人卷土重來，在平頂山誅殺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這場仗，咱們不得不打。”

“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要打仗。”良沁的心了，一語言畢，微微側過子，不願讓謝承東看見自己眼底的淒惶。

“等將日寇打出中華，到了那時候，天下，富貴，權勢，這些我全不要，我帶你去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只有咱們兩，只有我和你。”

良沁眼睫微，謝承東沒有再和說下去，而是抱住的子，吻上了的。

起先，良沁有些不適應，出胳膊想去推他，可的力氣撼不了他分毫，輾轉間，已是讓他在了床上，良沁想起以後，只覺心底發慌，唯有上這個男子，才是實實在在的。

他的氣息溫暖，懷抱寬厚，良沁但覺自己如同一葉浮萍，一柳絮，天涯海角，隨同他去。

傅良瀾趕來善橋的翌日，謝承東便是帶著兵馬，連夜奔赴了東北。

去了良沁的院子，姐妹兩近一年未見，再見時，彼此都是一怔。

“良沁……”傅良瀾看見妹妹，只覺心里百集，良沁早知要來善橋，此時看見，倒並沒有太過驚訝，只是喚了一聲；“姐姐。”

傅良瀾走到良沁邊，近一年的日子未見，良沁看起來雖是子孱弱，但氣比起在北時，卻是要好看了不，傅良瀾眸心下移，看著手中端著的湯藥，遂是問道；“這是怎麼了？你生病了？”

良沁搖了搖頭，“娘近日子不好，已是喝了好些時日的湯藥。”

“既如此，那我隨你一道去看看六姨娘。”傅良瀾挽過妹妹的胳膊，當日在北，因著齊自貞的事，謝承東雖不曾懲治過，可的地位卻是一落千丈，謝承東而後來到江南，就連江北軍中的一些將領都是舉家南遷，搬了過來，為正妻，謝承東卻遲遲不曾下令，讓帶著孩子們過來。

萬般無奈下，傅良瀾才帶著兒，隨著張團長一家一道趕來了善橋，誰知這邊剛到，謝承東就是領兵離開了江南。

“良沁，你知道嗎，齊自貞瘋了。”

姐妹兩緩緩走著，快到六姨太的院口時，傅良瀾輕聲吐出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