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可有一良藥以醫心病？”沉默半晌，凡爾斯低聲問言。他想確定一下，自己是否……真的無藥可救了？

“治此病，旁人能夠給予的幫助之又。歸結底，這藥還應從自找尋。旁人做得再多，也終究治標不治本。”

靠自己？凡爾斯再度緘默。要讓自己的心態能不崩，都不太好說呢，更何況……

“接下來的去與留，我不知您會作何決定，但短時間是不會離開的吧？”凱恩德看了看天，此刻已是日中偏西，約是午後兩三點時分，“時間差不多了，我該例行出診的，但那幾個小鬼先前耽誤了過多時間，至今未歸。殿下您……”

凡爾斯當然清楚對方所言為看家護院一事。說起來，之所以會耽誤，還跟自己的到來有些許不開的關系呢……事到如今，他也不好甩手走人：“你就放心去吧。”

“如此，那凱恩德就先謝過殿下了。還有，待那群小鬼們回來，記得代我提醒它們把我先前代的任務完了。”扇翅膀，漸離地，“摘下王冠並不能代表什麼，它的重量不會因此而減輕分毫。您還年輕，當是充滿幹勁的年紀。退位？恐怕為時尚早。”話音落下，已而遠去。

凱恩德最後的幾句話還真是令靈回味無窮。凡爾斯憶起彼時加冕儀式上，他立下的誓言。也正是從那以後，冠以靈王之名，號靈威天羽，而頭頂承載的，不僅是王冠的重量，更是責任與義務。他是為數不多的幾個在加冕之後再未摘下王冠的靈王之一，可是現在，王舍棄了他的王冠，舍棄了曾經的榮耀。

以往眾生對他持有什麼樣的看法？是正義之羽，聖潔之翼。但他在遇見那位來自極夜的惡魔後，便自我否定掉了前者。倘若不曾有暗之戰的那次邂逅……以及之後的所見所聞和深了解，大概他現在仍會堅持那些片面的、虛無縹緲的正義。披正義之？或許放在當初，還真是這麼一回事；而今……連他自己都覺得相當諷刺。

凡爾斯拍了拍臉，強行中斷自己的思緒。轉進屋，不想剛一回頭就直接撞門框上了。原來是忘了低頭……雖說自個兒在靈王中當屬矮子勢力，但在他這一有高個子的族群裡，他還是有迷之優越的。不過，優越過頭就悲劇了吧？比如像現在這樣。

“哈，千夜，也許你說得對，我真是個丟人靈王……”他喃喃自語，表面上笑著，心卻宛如苦的咖啡。

隨後，凡爾斯貓著腰進了屋。他一眼就瞅見白的牆上掛著的幾面紅豔豔的錦旗，旗面上金的字跡更是彩奪目。憑著極致的視力，他將最重要的小字容看得一清二楚。“醫者仁心，妙手回春。”這是極高的贊譽。凱恩德醫德無量，名聲頗盛；數年如一日，不忘醫者心。反觀他自己呢……？

“我真正追求的……究竟為何。”迷茫，充斥心的滿是迷茫。他不時地盯著那面牆，失了神。直至凱恩們嬉鬧的聲音傳耳中，他才反應過來。幽幽歎息一聲，離開牆前。

“媽媽，我們回來啦！”小家夥們環視小屋的每個角落，不見凱恩德的蹤影。“……媽媽該不會是又出去了吧？”旋即又看見了凡爾斯，“哇哦靈王大人您怎麼還在？來陪我們玩嘛！”說著完，凱恩們飛撲上去，再一次圍住了他。

這……太，太可了吧！糟了，對萌完全沒有抵抗力啊……他反複地在心裡告訴自己要理智，理智！要是把凱恩德托的事忘了，那可不太好。

“我剛剛看見巨鐮鳥阿姨在孵蛋呢，蛋殼的跟羽的完全不一樣。您猜的孩子的羽會是什麼的？”一只年紀最小的凱恩天真地說道。

“靈王大人您長得白的啊，可為什麼翅膀卻是黑的呢？？？”

“大人您是不是也會孵蛋？看您這麼無所不能，這種事也一定沒問題的啦！”

“啊……？”凡爾斯一時間不知所措，不懂得該如何作答。無所不能？我會上天但不代表我也會下水啊；孵蛋？我一個雄靈又不是企鵝，怎麼個孵法……？問題過於奇葩，只覺得心很累。他忽而發現，凱恩德一離開，這群小家夥貌似全部變了極其難伺候的小祖宗，突然間都不覺得有多萌了啊！真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

不過，好像有哪裡不對……似乎了什麼。須臾，凡爾斯注意到原來是了兩只凱恩。正當他思索著要不要去尋找時，那兩只小家夥卻是不請自來了。只見它倆托著一致的瓷碗小心翼翼地飛來，速度因此奇慢無比。瓷碗看上去甚為觀，而碗裡裝著的……恰好與之形了鮮明的對比。

凡爾斯猜出了大概。果不其然，其一的凱恩的發言應驗了他的猜想。“這是媽媽要我們為靈王大人準備的，您一定要全部喝哦！”

他盯著滿滿一碗的暗棕草藥水，心裡頓時一咯噔。飛行系靈普遍喜甜食，相對的，就很反苦味食品。作為飛行之王，他倒不會過分嗜甜，但對於苦口的東西，他還是相當拒絕的。

不能慫啊這時候……更何況還有這麼多小靈看著。遂小抿一口。，不僅很苦而且味辛。他嘗出了紫蘇的味道，當然藥裡不止是這種。做調味料跟做草藥……區別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突然不想再繼續喝下去了怎麼辦？在到來自那群小靈的“殷切”目後，凡爾斯的心裡直發。嗯，沒有退路，過於真實。他閉了眼，一仰而盡。完了之後臉可謂難看到極點，差點連瓷碗都給摔了。

適逢凱恩德回來，先是問了一句什麼況，後注意到那只瓷碗，瞬間明白了事的因果：“看樣子殿下已經喝過藥了呢，但不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吧……？”

“媽媽，其實……”一只小凱恩蹦到了的邊，低語道，“我們本來擔心太苦的，就想著加點調味料改善一下，沒想到加錯了，結果就了……苦上加苦。而且，還不止一種。不過您放心，那些全是有驅寒效用的啦！”

真是個坦誠的……“乖”孩子。凱恩德聽了沉默，凡爾斯則是差點沒一頭撞死在牆上。

“怎麼了？媽媽。這樣不是效果更佳嗎？”小家夥似乎還覺得問題不大。

“理論上，確實如此。但如果藥相沖，產生毒，那就麻煩了……”凱恩德此刻的表十分嚴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