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Return

這一天，千夜回來了。但是他……

失憶了。

忘記了自己的份，忘記了過往所識的一切，也包括……

我。

到底是江山易改，本難移，他還是像彼時一樣喜歡晝伏夜出，以及——

“你的翅膀可真漂亮，我很喜歡。送給我，好嗎？”千夜盯著我背後閃耀銀的漆黑羽翼，笑咧了這麼對我說。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是個拔狂魔呢……千夜。”我稍微愣了下，反應過來後，上前去想抱抱他。

可他似乎突然間變得非常抵，與我拉開了距離。“幹什麼？！你誰啊！……本大爺跟你又不！你別我！”

這句話，聽著有點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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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 Follow

世人皆知，聽聞，十有九悲。

我一直跟在他的後，而今已是第九天了。

似乎“跟蹤”這個詞用在我的上並不妥，但今夕，還能用什麼解釋。

“喂，你跟在本大爺後這麼久是想搞什麼事？本大爺忍你到現在，該給個解釋吧？！不要仗著自己擁有漂亮的翅膀就可以出來顯擺，本大爺遲早有一天不忍你了直接砍了你的翅膀！”

我低語自己的名字，期他能記起些什麼。

時間流逝，終究追不上飛奔的記憶白馬。

而今，不得不解釋了麼。

我又能解釋些什麼。

說我們是朋友，那樣太淺薄了。

說我們是人，那樣誰會信呢。

說我們是宿敵，那事會發展到不可控的相反境界吧。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苦笑曰那不知重複了多遍的話語：“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呢，千夜。”

還未失去，不覺珍惜。反而失去了，才發覺自己早已對他魂牽夢繞。當我獲知他再也無法睜開雙眸的剎那，好似山崩地裂，世界驟然失去應有的彩。

好在，我再一次看到了他。

他還能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手。

哪怕重新開始。

“你這種的行為本大爺早就看不慣了！來戰吧，凡爾斯！本大爺今天就要拔你的鳥，看你以後還怎麼在本大爺面前嘚瑟！”

先前失去千夜的悲痛被失而複得的喜悅覆蓋，如今，經久不戰而燃燒起的戰鬥**將我的理智一掃而空。

“千夜……”

“嗯？”對方輕哼一聲，不屑與微微出乎意料的**溢於言表，“你特麼說話能不能完整點？別搞得跟送葬一樣，要說也是大爺我給你送葬！小鳥就該好好躲在籠子裡，要不然就會變死鳥。”

“吶，打哭你我可不哄哦。”

“啥啥啥？你個死鳥瞎說什麼玩意呢？難道你不應該才是被大爺我打哭的那個麼？我看你特麼的就是想笑死我，好繼承我的……”他忽而說不下去了，腦子裡那些破碎的記憶一閃而過，他卻總是留不住什麼。他曾經擁有過的……又到底是什麼。

見他分心，我刻意放緩了攻擊的速度。

附在對方耳邊用獨的磁嗓音低語：“戰時可不能分心哦。”

聞言，他翠綠的魔瞳中閃過一凜冽寒。頃刻，鐮刀肆橫掃，駭人攻擊毀天滅地般轟來。

風起雲湧、天搖地，攻擊破空席卷著周遭一切。

我不知自己是有多久……沒能戰得如此酣暢淋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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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 Refight

可我舍不得下重手呢……

現在倒反過來被制了。

他將鐮刀架在我的頸脖間，呼吸的氣息拂過我的耳畔，他的溫能讓我如此真真切切地到他的存在，真是……太好了。

“喂，你本沒在用心和老子打，還想把老子打哭？做你的春秋大夢去！總是千夜千夜的，你特麼幾個意思啊？！本大爺就算真看上個男的，也不會是你這種娘炮一樣的貨！”他握鐮的手又加了一分力道，割裂了我的皮，珠滲出，給他的鐮刀又抹上了一層罪惡的證據……

“收手吧，千夜……你這樣，我真的很心寒吶。我是凡爾斯，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麼？我們……我們可是肩負著宿命的啊……你怎麼可以把這一切都忘了呢……”

似有一種久違的劃過我的臉頰，我知道那是淚，既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又有相見分生的惆悵。

但我還是要強撐起他原來悉的笑容，那個在他眼裡算是欠揍的笑容，是我唯一的希了。

千夜，想起來啊！我們曾戰於群山之巔，那段自由自在的時，是會留下烙印的。就算你再次醒來時什麼都不記得，我也願把所有的回憶為你重演一遍！

相信我，我會改寫你的結局，你不會死的，更不要說是在我面前。盡管那位大人反對我與你的親近，那又如何？只要你在，我不會懼怕任何靈。

現在，是我該承擔責任的時候了。

可他卻毫不領，反而嘲笑我的脆弱。

“哭什麼哭？煩死了。本大爺攤上你這麼個無趣的對手也是倒了大黴了，你現在能滾多遠就滾多遠，看到你這張蠢臉本大爺連殺你的心都提不起來。”

他撤回鐮刀轉就走，不帶毫的猶豫。

“千夜！”我慌忙住他，生怕他又一次從我的世界中消失，無尋覓。

“我喜歡你！”

這一瞬間，我到的，是闊別已久的……坦然。

這個在我心裡反複演練的句子，終於說出口了。

可他會拒絕麼？

他會接現在的我麼？

“笑話。”

兩個字撲滅了我心中的火焰。

“本大爺才剛說過，你這種貨趕從本大爺眼裡消失，又不是個姑娘家，居然還能哭哭啼啼的，看著真惡心。你那翅膀就先寄放著，等老子改天有心了再來拿走，那時就順便送你上路。”

糟糕，我好像連笑容都維持不下去啦……

真是絕呢，千夜。

看著他逐漸遠離視線，我捕捉到的背影甚是陌生。頹廢、悵然若失，忘的過去還是對他如今的生活造了很大影響。

不過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明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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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 Recall

話雖如此，我卻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

翌日已至，但我沒有急著去找他，我就這麼躺在一片草地上，任憑破碎的記憶不停地閃現在腦海中。

“本大爺就算真看上個男的，也不會是你這種娘炮一樣的貨！”

“千夜……”

這些零碎的片段擾了我的心緒，我有點煩躁，隨即坐了起來，撓了撓自己的頭發。

我依舊像往常那樣跟著千夜，小心翼翼地躲著他，不被他發現。經過昨天那些事，現在的他一定很討厭我吧。

要是沒有先前那些事……

算了，過去的已經無法挽回，還是想想現在應該怎麼做吧。

“凡爾斯！怎麼又是你在跟蹤本大爺！本大爺昨天不是警告過你，再敢出現在本大爺眼前我就砍死你麼！我告訴你，凡爾斯！要不是本大爺看你那對翅膀好看還想再留幾天，你現在連渣都不剩！”千夜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面前，揮了揮他手上的極夜魔鐮以示警告。

“千夜，你先別著急，你看看我的翅膀，是不是很好看？”我的臉上仍舊浮現出如同往日的笑容，我試圖喚醒他的記憶，無論是笑容，翅膀，或是別的一些什麼，只要能讓他想起來，我都會盡力還原到我們曾經悉的樣子。

快想起來啊，千夜……

“唔……是好看的。所以你小子給我記住了，本大爺遲早有一天會將它奪過來！”

“你以前也很喜歡這兩對翅膀呢……”我苦笑著，歎了口氣。

“什麼以前也很喜歡？”他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

“千夜，看著我，或者這兩對翅膀。你有沒有覺得甚是悉，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記憶嗎？”

“沒有！神經病了吧你。本大爺現在好端端的失去什麼鬼記憶？！凡爾斯我告訴你啊，不要以為你翅膀好看就可以忽悠到本大爺，那翅膀你就算不送給我……遲早有一天我也會自己去取！”

“那翅膀，我送給你了。”

“什麼……？”對方稍微愣了愣，大概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我曾經，可是連同我自己都送給了你啊……”我順勢拉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千夜，跟我來。”趁這只死神還沒反應過來，我把他帶到了一個地方。這裡，有我們曾經共同留下的回憶。

眼，是一無際的綠，是生意盎然的氣息。面前，一口巨大的噴泉正往外噴湧著，發出“嘩嘩”的聲音，聽上去很是心曠神怡。泉水極其清澈，溢出的水流匯聚了小溪，在這片大地上蜿蜒縱橫。不遠，一段潔的青石小徑極力延至目的盡頭，它引領著來者前往另一片風無限的地域——雲霄古橋。

“此是……什麼地方？”回過神，他環顧四周，問道。

“浮空仙島。漂亮吧？”

“嗯……？大爺我覺得不怎麼樣，也就一般般。所以，你帶我來這裡是想幹什麼？”

“千夜，看到那邊的噴泉了麼？”我笑著看他，“以前有一次，我就很想在那個噴泉裡玩水，於是上了你，結果你說什麼都不肯下水。最後啊，我還是強行把你拉下來了，濺了你一水，然後你特別生氣，在水裡一直‘追殺’我……”

“等一下等一下！凡爾斯，照你這麼說的話……我們以前是什麼關系？”他疑地看著我，似乎到十分迷茫。

“啊，我們以前……”我的心中泛起一酸楚，“是人啊……”

可你現在都不記得了……你，還有無恢複記憶的可能……是要還原為悉的過往，亦或者是重新開始呢……

“千夜……”我輕喚了他一聲，天藍的眸子裡黯淡了芒，卻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心只餘有淒苦。

許是他見我沉默太久，逐漸喪失了興趣：“你特麼的怎麼不說話了……？切！該不會又是在忽悠本大爺吧……”甚至到了最後，他連招呼都不打便悄然離去。

我這回沒有去追他，因為我剛才並無挽留他。就算留得住他的軀殼，留不住他的心，那又有何用？恐怕只會徒增他對我的討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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