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猛然跳起來,蒼夜軒覺得整個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那日,安錦從冬雪手中拿出來的一塊碎布再次出現在腦海里面。其實當時,他何嘗沒有過一瞬間的懷疑,只不過下意識的否定了這個想法,可是現在……
難道,真的是母后?
不,這件事他一定要快點弄清楚,飛快的起,蒼夜軒想要去見武輕問清楚,可是卻在邁出步子的那一刻,陡然停住。
“朕問你,這件事,除了你說的之外,可還有其他證據?”
“回稟皇上,沒有,也正因為沒有證據,所以屬下也不敢隨意猜測。”這也是他之所以沒有稟報的原因之一。
握拳的右手攥的生疼,“這件事,不許泄出去一個字!還有,自己去領二十軍,下不為例!”
“是。”聽風明白,這次他犯的錯,僅僅是二十軍,已經是皇上寬恕了。
蒼夜軒說不清楚自己是懷著怎麼樣的心出宮的。
雖然是元宵佳節,可是因為時辰尚早,陌還并未宮。而之前,在他的勸說之下,母后也已經去了陌的王府居住。
現在,他要去見母后,去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武輕見到蒼夜軒過來的時候嚇了一大跳,不過隨即又出了笑容。
自從和軒兒心結解開之后,他們母子之間的也越來越好。軒兒對的態度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現在,只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軒兒,你來的正好,母后親手包了元宵。”武輕眼神里面帶著慈,現在以陌兒干娘的份住在王府里面,周圍也都是可靠之人。說起話來,也沒有之前那麼的顧了。
蒼夜軒走到武輕邊,看著那慈的笑臉,“我有些話想要問您。”
“怎麼了?”察覺到蒼夜軒神有些不對勁,武輕關切的開口。
見蒼夜軒沒有回答,武輕有些疑的開口:“有什麼話你就問吧!母后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偏僻而致的小院,安全而又舒適,可以看出來,這兒蒼君陌花了不心思。
蒼夜軒過來的時候,就沒有驚任何人。離開的時候,也無人知曉。沒有人知道,就在剛才,他們蒼傲那位年輕帝王的心中,有著從未有過的悔恨。
元宵佳節,花燈煙火,連皇宮之中,也是燈景,不勝收。
麻木的結束了宮中的宴會,甚至蒼夜軒明明注意到了,卻沒有顧及后宮眾人那奇怪的眼神。
回到寢宮之后,蒼夜軒僵了一晚上的臉上終于出了痛苦之。站在黑暗的寢宮里面,剛才是點著燈的,可是蒼夜軒卻將用掌風將所有的燈都揮滅了,在外面侍候的宮見了,嚇了一跳,趕進來點燈,卻被蒼夜軒冷聲阻止,嚇得趕退了出去。
黑暗中,蒼夜軒如同一尊石像一般,呆呆的立在那里,白天,母后的話一點一點清晰的響起。
“軒兒,是母后瞞了你,那宮的確是我失手推下去的,可是當時母后也是一時驚慌,和拉扯之中,一時失手。”
“當時母后真的以為我看到的那個人就是安錦,雖然只是背影,可是母后以為就是。當時所說的,也并不是存心騙你。只不過后來母后才覺察,可能是有人假扮的。只不過那個時候,你讓母后又如何推翻之間的一切和你說!”
“母后并不想騙你,母后當時也只是一時慌,沒有思慮清楚!你真的被安錦給迷了,你看不清楚,安錦早晚有一天會害了你!母后是擔心,所以才會想要趕走,想要讓你清醒過來!你要相信,母后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
一顆心慌的不能自已,蒼夜軒想起那夜,自己那懷疑的話語,還有,親手打了安錦的那一掌……
他都做了些什麼!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人心可以這麼痛。除夕那天,他去冷宮,口口聲聲的說著不會原諒。現在想來,安錦決絕的眼神,滿臉的恨意,還有那句“永遠不會原諒”……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是他誤會了,冤枉了!
面對最的人,心或許是可以在一次又一次的失中變得冷漠的。可是,若是知曉自己之前那所有的理所當然其實都是個傷害和誤解之時,痛苦,愧疚,鋪天蓋地而來,幾乎要將人淹沒了。
“安錦,朕錯了,朕錯了!”
蒼夜軒沒有想到,那麼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那個他等了這麼久的人,最后,卻是他親手將他推出了自己的懷抱!
悲涼的淚落下,黑暗之中,這個年輕的帝王第一次如此期時間能夠重來,讓他可以收回所有決絕的話語,好讓自己的一顆心,也不至于痛的如此撕心裂肺。
從記憶中回過神來,一年了,縱使蒼夜軒表面上仿佛已經忘,可是他心里面的痛苦卻沒有毫的減弱。
整整一年多了,安錦毫無消息,而這一年,蒼夜軒整個人越發冰冷了。就連一直在他邊的聽風,都覺得這一年多,自己似乎從來就沒有見到皇上笑過。
“皇上,您該放下了!”聽風抬著頭,眼神里面都是擔憂,一年已經過去了,安妃娘娘到底在哪兒,甚至現在是死是活,誰也不清楚。皇上這般的執著,最后傷害的只有自己。
“放下?”蒼夜軒苦笑一聲,“朕放不下,也不想放下。”別說一年,縱使十年,百年,這輩子,終其一生,恐怕都是放不下的了。如果當初,不是自己誤解和懷疑安錦,或許現在他的心里面還會好一些。不過,可惜,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如果。
“皇上……”聽風神擔憂,“縱使您放不下安妃娘娘,也要為蒼傲江山考慮啊!”這一年,皇上從來沒有如果后宮,縱使皇上放不下安妃娘娘,也應該為江山考慮,綿延子嗣,才能更加穩定人心。
他明白皇上心里面掛念安妃娘娘,可是安妃娘娘現在找不到,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若是安妃娘娘一輩子都不回來,難道皇上就要這麼等一輩子嗎?他雖然是皇上的暗衛,只需要聽從皇上的命令行事即可。他本來不應該開口說這些,可是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皇上陷在困局之中不肯。
蒼夜軒沒有開口,聽風的話他也在朝堂上面聽過。可是他的心里面,只有安錦一人,他又如何去寵幸后宮?
見蒼夜軒沉默不語,聽風又大著膽子,有些沖的開口:“皇上,屬下明白您對安妃娘娘的,可是您也不能忘了,你還是蒼傲的君主啊!”
聽風直直的看著蒼夜軒,他心里面甚至有一后悔,后悔當初把真相告訴了皇上,如果沒有說的話,那現在,皇上對安妃娘娘的是不是會淺一些?
見蒼夜軒一直不開口,聽風慢慢低下頭來,“屬下自己去領軍!”
說著,轉準備離開。
“聽風!”蒼夜軒住了他,“有時候,朕何嘗不想要忘了,可是朕做不到。當初,是朕將強留在了邊,后來,是朕親手推開了。朕放不下,或許等到有一天,你有了心上人,你就會明白,現在,時日每推移一天,朕心里面的疚和思念就加劇一分。日日疊加,安錦早就在朕的心里面生了,你要朕如何忘記,如果放下!”
“皇上,您……”聽風驚訝的看著蒼夜軒,他沒有想到,有一天,皇上會親口對他說出這些。
“下去吧,軍就不用領了。”蒼夜軒擺擺手,沒有再說什麼。他剛才不過是一時沖,或許也是因為這些話在他的心里面放的太久了。這一年,他的面上越來越冷靜,平常,可是他的心里面,沒有一日不曾思念和后悔過。
“皇上,屬下一定會盡力尋找安妃娘娘。”聽風拱手,恭敬的退了下去。他還從未見過皇上這個樣子,已經一年了,只希能夠盡快找到安妃娘娘。
聽風已經出去了,蒼夜軒一個人坐在桌前,聞著空氣里面淡淡的紫檀香的味道,他素來不喜歡熏香,只不過以前安錦在寢宮的時候,有時會點上一些。自從安錦離開之后,他就命人在書房和寢宮都點上了熏香。
春日,正是明的好時節,暖融融的亮撒進了書房,帶著微的澤。
蒼夜軒想起,兩年前安錦來到蒼傲皇宮的時候,那時的春也很明。
花園中,僅僅一個影,就讓他久久不能忘懷……
只要他閑下來,過去的一幕幕就不斷在他的腦海里面浮現。從最開始的安錦恨他,排斥他,到后來的接,相,再到他的誤解,親手將安錦從邊推開。一步一步,如同一個因果循環,構了一個可笑的圈。
不過,可惜的是,這個圈套住,鎖死的,是他的心,而非他們兩個人。此時此刻,安錦,你又在何?是否安好?可曾想起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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