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慶不住的著往下滴落的冷汗,這個夢太不如尋常了,太真實了,仿佛那是真實存在的,他親經歷過的。
那是和現在截然不同的人生。
怎會如此?
宋致慶闔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想著那個夢,有些東西是和現實重疊的,白水蓮也是真切出現不是嗎?
而有些東西,卻是不存在的,比如夢里,老大宋致遠沒有旦哥兒這個次子,老二也沒有圓圓,自己亦沒有沈氏這個貴妾,連不悔那和尚也沒有出現過。
可現實卻是不存在的都出現了。
怎會如此呢?
宋致慶著被子一角,想著是哪里不對,計算著是哪里會使一個夢和現實出了差別。
不得不說,宋致慶是陷魔怔了。
他現在最痛恨的就是自己了廢人,如今有一個截然不同的人生出現,他便如抓到了最好的心理安良藥,也不管那只是個夢,幻想著假如他過的是夢中那樣的人生。
那得何等意氣風發?
宋致慶忍著栗,闔著眼,一點一點的往前捋,直到……
他猛地睜開眼,神驚詫。
是。
他的嫡母,宋慈。
夢里的宋慈,自昏迷那年醒來后,就纏綿病榻,鮮小出現在貴婦圈的場合,連宮也很,實在是的不能支撐。
就連他帶著白水蓮回京時,拜見,也沒什麼表態,不喜不悲。
可現實呢,大不敬的說一句,現實的宋慈,可蹦跶得歡了,回看這近十年發生的一樁樁事,好像真的是哪哪都有。
白水蓮,是厭惡到了極致,厭惡,底下的人自然也會見風使舵,對白氏各種的,結果呢?
結果是白水蓮是個細作,而前世,他不知,還以為枕邊人是個純小白花。
“人和人,怎會變化如此大,難道真的只是一個夢,是自己魔怔了?”宋致慶喃喃自語。
是今日打擊大了,所以他心有不甘,所以才幻想出了那不一樣的人生來?
否則,嫡母怎會宛如變了另一人?
變了?
宋致慶雙眉皺起,神驚疑不定。
他想起之前從那些道士里聽到的山妖怪的話本,難道嫡母是被什麼孤魂野鬼附了,才使得這現實和夢里截然不同?
想到這,他又搖了搖頭,不能,不太可能,他真是瘋了。
這太荒謬了。
可這人疑心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發芽,越長越大。
從前不覺得,現在想來,宋慈這十年的行事,可真跟從前差距極大,難道是他外放這些年就有了變化了?
如果當年昏迷時,如同夢里那樣纏綿病榻而無法蹦跶,自己是不是就不會被算計廢人,而是像夢中一樣,意氣風發,哪怕最后還沒來得及就潑天大富貴。
這對母子,真是自己的絆腳石,是噩夢。
宋致慶再也無法眠。
而同樣無法眠的還有宋致遠,他也是從夢中醒來,眉頭鎖。
他若是能和宋致慶上談,只怕他就會發現,自己做的夢,竟是和他所做的,相差無二。
那是,宋家截然不同的命運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