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靈蕓坐在春風樓二樓的包廂里,聽著樓下說書先生彩的故事,喝著香茗,別提多愜意了。
可惜琴師今兒沒來,錯過了曼妙的琴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出來聽上一聽,心里頗有些憾。
蕭晗來掌柜,讓端硯去點了菜,徐靈蕓以為他了,也沒留神。
等聽完說書先生的故事,興地跟著其他人讓春英去打賞了一點碎銀子,回過頭,看見一大桌的菜嚇了一跳。
滿滿一大桌,說有十多二十道菜,蕭晗和兩個人能吃得完嗎?
徐靈蕓知道蕭家一向有錢,出門從不吝嗇,可是卻很浪費。
就像華月喜說的,就算是一枚銅板,都是辛辛苦苦賺來的,哪里能胡揮霍?
所以蕭家人穿著吃住都不吝嗇,卻恰到好,既不顯得寒酸,也不會鋪張浪費。
突然看到這麼一大桌菜,才會讓徐靈蕓半天沒反應過來。
端硯指揮小廝送菜,親自拿包廂,沒讓那些人進來驚擾徐靈蕓和蕭晗,笑道:“徐姑娘,這都是春風樓的特菜。難得出來一回,都試上一試。遇著哪個喜歡的,盡管開口讓人再送兩份上來。”
“不、不用了,這些足夠了。”徐靈蕓連忙擺手,瞥了眼蕭晗跟前幾碟葷菜,示意春英換一換。
在華家習慣了看人的面和喜好,好迎合對方,討好對方。在蕭家只有年夜飯見面,但是徐靈蕓也記住了蕭家幾個主子的喜好。
蕭晗口味清淡,葷菜吃得,更喜歡素菜,難得端硯這般沒眼,把葷菜通通擺在蕭晗的跟前。剛剛聶睿羽在,幸好端硯開口解圍,徐靈蕓記在心上,連忙幫忙擺平了這個小失誤,又笑著道:“這菜看著就香,難得出來,是要好好嘗一嘗。”
春英趕用公筷給布菜,又遲疑地瞄了蕭晗一眼。
這里只有端硯在,難道要自己也幫大爺布菜?
可是端硯一不的,只站在門口,說是待會還有菜要送來。
徐靈蕓吃飯沒戴紗帽,是不好讓陌生人看見,端硯守在門口擋著也是應該的。
春英糾結了一番,剛拿起筷子,被蕭晗輕飄飄掃了一眼,立刻僵著子不敢,往后退了一步,脖子一。
徐靈蕓瞧著蕭晗大爺般坐著,完全沒,只好親自手,替他夾了一筷子喜歡的筍片,猶豫地問:“大爺,吃素菜也不好,要不要試試這味醉?我剛嘗了一下,味道好的。”
蕭晗看著,微微頷首。
徐靈蕓松了口氣,這位大爺真難伺候,好在口味不算太刁鉆,脾氣也不算太壞,話還聽得進去,趕快手快腳給他夾了一塊醉。
只是兩人面對面地坐著,離得不算近,夾菜實在不方便。
徐靈蕓想了想,還是起換了位置,坐到了蕭晗的左手邊:“這道熏鴨也好的……”
見他點頭,徐靈蕓才敢夾過去,免得討好沒,反倒讓人不高興了。
畢竟要不是蕭晗要出門,順便帶上,華月喜還未必肯讓自己只帶著春英出去的。
蕭晗嘗了一口醉,向門口的端硯瞥了一眼,后者會意,出去拽了一個小廝嘀咕了幾句,小廝連連點頭忙不迭地跑走了。
半晌,兩份醉又送上了桌,徐靈蕓有點囧。
已經頗有節制了,跟主人家吃飯的時候要有講究,喜歡的也不能吃太多,不喜歡的也不能完全不吃。
徐靈蕓明明醉只夾了三次,熏鴨也有兩回,蕭晗怎麼發現更喜歡醉的?
難怪華月喜總說的修煉還不到家,需要好好再培養一下。
當時的自己還十分不服氣,如今看來,華月喜說得沒錯。
遇著平常的人還好,對上蕭晗這樣金睛火眼的人,徐靈蕓是無所遁形了。
既然對方都看出來了,徐靈蕓也不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啃著喜歡的醉,一個人就吃空了一個大盤子,吃得心滿意足。
這年頭,有什麼比吃喜歡的東西吃到撐更幸福?
春英幾次想提醒自家姑娘,醉里的料酒放得不多,但是吃多了,還是會醉的,卻不好打擾兩人用餐。
等吃完,見徐靈蕓捧著茶笑瞇瞇的,也忍不住笑了。
姑娘喜歡,那就是最好的了。
等出了包廂準備離開的時候,春英就后悔了。
徐靈蕓從來沒喝過酒,連一點米酒都沒嘗過,吃醉居然醉了,走路虛浮,臉上一直掛著燦爛的笑容,歪歪扭扭的,嚇得春英連忙扶著,生怕姑娘摔了。
“不用扶,我自己會走。”徐靈蕓甩開春英,歪著頭皺眉:“奇怪,春英怎麼變兩個了?不對,是三個。”
用力點頭,又搖頭了:“不對,春英怎麼會有三個?”
“姑娘小心腳下,”看著徐靈蕓滿臉不解,一邊走一邊回頭看,春英嚇得要命,手里拿著紗帽也不敢讓姑娘戴上。
要是不留神,徐靈蕓戴著紗帽看不見,更加容易摔著,那可怎麼好?
等徐靈蕓上馬車的時候,被春風樓外的涼風一吹,有些醒了,讓春英扶著上馬車,腦袋有點昏昏的,總算還好。
沒想到一點點料酒,就讓醉了,幸好沒失態,酒品尚好,要不然真是丟臉丟到家門外了。
徐靈蕓這般想著,不留神腳下踩到角,冷不丁地往前摔了下去。
春英嚇了一大跳,就要撲上去,卻被后的端硯扯住,慢了一步,眼看著姑娘面朝下地摔到了……大爺的懷里。
端硯放下簾子,拽著春英坐到馬車前頭,笑道:“有大在,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真要撲過去,你這小板拉不住你家姑娘就算了,就要當墊底的,也要磕著你家姑娘。”
春英不高興了,小板怎麼了,樂意!
不過還是不放心,回頭看了又看,小聲問端硯:“你剛才瞧見,姑娘真沒摔著?”
端硯撇開臉笑,使勁點頭:“放心好了,你家姑娘沒摔著。”
至于其它的,他就只能當看不見了。
徐靈蕓這一摔,嚇得花容失。
等回過神來,才發現摔到了蕭晗的懷里,被他堪堪接住,這才沒摔個鼻青臉腫。
徐靈蕓剛松了口氣,正要道謝,卻又覺出不妥了。
蕭晗手接住,一手攬著腰,一手卻正好托著自己口……
“啊——”徐靈蕓漲紅著臉,手腳并用地起,下意識地捂著口,低下頭道謝:“麻煩大爺了。”
明明被占了便宜,卻還要跟蕭晗道謝,誰讓自己不注意摔下來了呢!
實在太尷尬了,徐靈蕓臉頰熱得滾燙,口還殘留著蕭晗大手溫熱的。
覺得自己今天之后,起碼一段時日沒臉見蕭晗了!
尤其今兒穿的寶藍,料子輕薄,只隔著薄薄的布料,完全能覺到口的和形狀。
徐靈蕓越想越是赧尷尬,雖說的小板還沒長開,跟華月喜完全比不上,口只是兩團小包,可是仍舊得讓自己想要立刻下車用被子捂著臉再也不見人!
“姑娘,姑娘?”馬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來了,徐靈蕓聽見春英喚了幾聲才回過神來,提著子要下車。下車前,忍不住回頭,瞄了蕭晗一眼。
見他的臉轉向另一邊,一聲不吭,似是完全不記得剛才的事,徐靈蕓才松了口氣。
希剛才的小意外,蕭晗完全忘記掉,最后一點都別再記起就好。
“姑娘,剛才沒事吧?”春英扶著徐靈蕓下車,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徐靈蕓臉上剛褪下的紅暈,又涌了起來,連忙擺手道:“沒事,能有什麼事呢?”
說完,瞅著春英,不好意思地問:“你剛才……看見了?”
“看見什麼?”春英不解地看向自家姑娘,一臉奇怪。
“咳咳,沒事。”徐靈蕓干咳兩聲,趕轉移話題:“把盒子都拿上,我們這就去月夕院。”
“好,”春英麻利地拿著錦盒,知道自家姑娘要去給二太太送禮。
只是見徐靈蕓遲疑地站在馬車外,不由奇怪,今兒的姑娘怎麼古古怪怪的,難道剛剛在馬車里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把玉佩的錦盒拿過來,”徐靈蕓想著見到蕭晗不容易,特地去子衡院,被那四個婢見到就更不好了,索趁這時候把禮給大爺。
抱著錦盒,又爬上了馬車,塞到蕭晗的手里,臉頰紅紅的,不知道是的還是尷尬的:“大爺,這個是送給你的,小小心意……”
徐靈蕓說著說著就詞窮了,該多番謝蕭晗的照顧,還是多謝蕭家的照佛,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被蕭晗抬眼一掃,立刻蔫了:“我、我出門久了,二太太怕是要擔心的,先去月夕院了。”
提著子,不顧儀態直接跳下馬車,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也不知道蕭晗喜不喜歡,要是看不上,會不會直接扔了?
徐靈蕓搖搖頭,管他呢,反正禮是送到了,接不接就是蕭晗的事了。
沒看見的是,蕭晗怔怔地坐在馬車上,看著手里的錦盒,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讓來迎接的紫瞥見,霎時間沉浸在他的淺笑中,一顆芳心深陷而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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