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圳去到秦國章辦公室的時候，他正皺著眉頭在看直播，對廖青和說：“這小子口才一直都好，只是平時不說人話，作為父親，我覺得他好的，為什麼網絡上大家對他抱有那麼大的惡意呢？”

秦國章平時再怎麼罵孩子也沒覺得秦珩就到了十惡不赦的地步，今天秦珩從機場出事故開始，秦國章的眼皮就一直跳，還是廖青和告訴他秦珩在網上被攻擊了，他以為還是像前幾次那樣有驚無險，沒想到事態發展的方向讓人措手不及，等他想著手控制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秦珩的直播他從頭開始看的，聽秦珩一樁樁的列舉那些污蔑他的事跡，他從不知道做個演員原來這麼難，要承這麼大的力。

“你來了？”秦國章看到霍圳進來也不意外，等他坐下后問他：“你有什麼想法盡管說，我不會讓自己兒子被人這樣污蔑的，這也事關秦氏的聲譽。”

霍圳一路想了很多，發現他能做的事很，因為他也沒有能力扭轉大眾對一個人的看法，秦珩的直播他只來得及看一段，越看越難。

“只要方不下場批評秦珩，行業不抵制他，這場風波就還有希，秦珩做了直播，做了他該做的，我們能做的就是找人阻止攙和進這場混戰里，到現在為止，被出問題的已經不止他一個人了。”

秦國章看了廖書一眼，后者意會，說了句：“稍等。”然后走出去了。

過了幾分鐘，他拿著一份表格進來遞給秦國章，“這是目前為止已經發表文字的，大部分還算公正，霍先生應該已經第一時間聯系過人了，后面附有最權威的幾家人的聯系方式，您要我去打點一下嗎？”

“不用，我自己來。”一旦上升到國家層面的，就不是一個企業家能輕易左右的了，秦國章認識的人多，也許人家愿意給他幾分面子。

這也是霍圳來找他的原因，離開前，霍圳告訴他，他會以兩個人的名義給貧困山區的孩子建一個基金會，保障貧困地區中小學生的正常生活和學習，這項工程的投資必然是很大的，也會是一個長久的項目，做出這個決定前，霍圳甚至都沒辦法確定自己和秦珩能否走那麼長久。

秦珩自己也有做公益，但都是匿名的，網上有人用這個攻擊他，說他這麼有錢卻從沒見他捐過款，可見不是個有心的。

秦珩在今天的直播里還曬過轉賬單，他對說：“做公益要量力而行，我沒有公布出來一是不想用這個博名聲，二是不想讓以我的名義做公益，因為我發現連做公益都有拉踩攀比的，何必呢？大家不用把做的好事算在我上，我始終相信好人有好報，我不能奪走你們的福報。”

當時這番話把許多都說哭了，秦珩真的是時分為著想的明星了，雖然他在努力劃分界限，讓人覺他對冷淡又無，其實他這樣的人最多。

袁山和工作室的人員一直盯著網上的輿論，秦珩直播的容已經擴散開來了，有營銷號開始轉發，除了和秦珩對立的公司和工作室，營銷號基本是給錢就能幫忙宣傳。

不過這一步進行的非常不容易，公關部的同事說，以往接單接的很爽快的營銷號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也拒絕接單了，有人了一，說是他們這一個月的業務都被人包了。

網絡上的輿論站如火如荼地展開，今天各大平臺爭論最大的熱點話題就是秦珩，秦珩這個名字的搜索量和討論量達到了歷史峰值，如果按流量來劃分藝人等級，今天的秦珩絕對是頂流中的頂流。

“一個能說出好人有好報這種話的明星，我不信他會是個壞人，我選擇相信秦珩。”

“一場直播就把大多數人的三觀帶偏了，演員真可怕，他說的那些話也許是團隊給他寫好的稿子，也許是他故意往好的說，他那樣家庭出的孩子怎麼懂得民間疾苦，太天真了。”

“秦珩一直以來都是個真誠的人，如果他是大家討厭的那一類藝人，那他應該從出名開始就不斷接代言，不斷催給他買單，給他應援沖榜，他只要給一點點甜頭，多的是為他掏腰包。”

“這就是秦珩的高明之，他故意表現出很清高的樣子，讓人以為他不為金錢折腰，不與娛樂圈的拜金主義掛鉤，實際上他走的是另外一條路子，他自己投資自己演，難道不會為他的作品刷數據？不會給他的電影刷票房？這難道不是從收割經濟？”

“有些人未免太苛刻了，為演員，秦珩兢兢業業拍戲，按喜好接角，這有什麼不對？難道一定要兩袖清風，窮的叮當響才算是好的演員？娛樂圈倒是有這樣的例子，不過那些不是好賭就是好毒，真正有思想有進取心的人，用自己的長賺錢有什麼不對？何況是秦珩這種從小就泡在錢罐子里的人，他應該比大多數人都更懂得如何生財。”

“有些人仇富就仇富，沒必要往秦珩上潑臟水，今天換另外一個明星出事，他們也一定會下場討伐的，看到娛樂圈的大明星隕落能令多人開懷大笑。”

“哈哈哈，秦珩的們別洗了，以為隨便幾句話就能洗白，也太容易了吧，那些被洗腦的網友也太蠢了，這跟殺人犯喊冤有什麼區別，不能因為他演技好就認為他說的是真的，上一個這麼喊冤的大明星是誰來著？最后不也進局子了。”

網上吵吵鬧鬧地爭論了大半天，演員協會也發了公告，先是痛批了某些為博流量發布引戰虛假消息的行為，然后提倡理智追星，杜絕因個人喜好而對明星進行人攻擊，杜絕私生，最后還提出近期將會開始整頓娛樂圈的不良風氣，重新規范演員藝人行為規范，歡迎廣大網友監督反饋意見。

過后不久，中央網信辦就發布了取消明星藝人榜單的決定，這個決定一出，不僅是不追星的人一致好，們也拍案絕，天知道他們每天為了給豆做數據有多累，費錢費力費時間，如果所有榜單都取消了，他們也就沒必要做數據了，數據工們紛紛開始慶祝起來。

也有一部分人又開始謀論了，前腳秦珩剛提出過這個建議，后腳文件就出來了，這要說秦珩沒點過的背景關系誰信啊？那之前說他以一人之力將十幾個明星大腕弄進監獄的事就有很大的可能了。

不過這個文件一出，話題量一下子被分走了許多，袁山他們看到數據降了下來都集松了口氣，這種時候，他們寧愿全網人民暫時失憶，都忘了秦珩才好。

幾家水軍公司的負責人急的直跳腳，一直打一個電話，怎麼打都沒人接，下一步該怎麼走，該做什麼還在等上頭的指示。

“組長，輿論風向開始變了，再不下場之前我們做的努力就白費了，眼看就要功了難道要半途而廢嗎？”

“之前制定的計劃我已經執行了七了，對方錢款只支付了七，按理我們要先收到尾款再做后面的事，而且也需要他們提供材料，總不能憑空造。”組長心累地說：“我跟其他幾家公司聯系一下看看。”

“會不會是他們看效果達了不想繼續下去了？”

“不可能，你以為是誰要搞秦珩？這本來大好的局勢因為秦珩一場直播已經廢了一半了，接下來對方應該再加把勁，否則這半壁江山也很快會倒的。”

“秦珩也是厲害，這個時候選擇開直播，勇氣可嘉，說實話，我們干這一行的以后真的不會遭報應嗎？哈哈，我開玩笑的。”

組長惻惻地笑起來，“報應？我們不過在其中加了一把柴火，倒了一點油而已，真正引輿論殺人的可不是我們，你要是承不了這種神力可以換個行業，我們這一行賺的就是黑心錢，等著吧，這還是一場持久戰呢，秦珩數量那麼多，要搞倒他哪有那麼容易？他的群一天不散，他就能死灰復燃，現在才哪到哪啊？”

秦珩回到家里洗了個澡就睡下了，覺一場直播消耗了他全部力，這可比拍戲累多了。

睡夢中，有個人站在熠熠生輝的舞臺上唱歌，臺下的觀眾癡迷地看著他，為他歡唿為他吶喊，意充斥著整座育館。

他出暢快驕傲的笑臉，這是他的主場，是他多年來創造出來的星大道，這一刻，他只想讓自己心的人站到舞臺上來接數萬人的祝福和稱贊。

所以他走下了舞臺，他在茫茫人海中尋找那個人，可是面前可的觀眾突然變了一個個可怕的魔鬼，他們瞪著一雙憤怒發紅的眼睛，張著紅的大，一個個朝他圍攏過來。

秦珩驚悚地往后退，可是朝后面一看，別后的舞臺突然不見了，變了一面斷崖，崖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他小心翼翼地走在懸崖邊上，每一秒都心驚膽戰，圍攏過來的魔鬼越來越多，他們惡意滿滿，像是要生吞了他。

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大聲問：“你們想干什麼？快走開！”

“秦珩，你騙的我們好苦！”

“秦珩，你這個人渣！”

“秦珩，你不配得到我們的喜歡，你把我們的還給我們！”

“秦珩，你不得好死，我你這麼多年，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秦珩揮舞著雙手大：“我沒有！我不是！我……”

有人突然握住他的手，秦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要尋找的人正站在他面前，是霍圳，他全發著，像拯救世界的英雄，周圍的惡魔漸漸退散開來。

他勐地張開眼睛，眼神沒有辦法聚焦，但耳邊卻聽到了悉的聲音，“別怕，我在呢。”

他的眼神逐漸聚焦到旁的人上，雙手摟住他的腰，把臉在他的小腹上，輕聲說：“做了個噩夢。”

霍圳將他抱，輕輕拍著他的腦袋，“不怕，有我陪著你呢，又不是什麼生死大事，咱們看開點就是了，雖然這麼說有點不負責任，但即使你離開這個圈子也可以重新追求新的夢想，以你的毅力，在任何領域都可以有很好的發展的。”

秦珩抬起頭，臉上的恐懼已經消散了，帶上笑容問他：“你這個夸贊水分太大了，我又不是超人，我會的也就這麼一點東西，換個行業可能就是個白癡。”

“未必啊，你要是開一家餐館，我保證客似云來。”

“才不要，當廚子很累的。”

“誰讓你當廚子了，你是當老板的。”

“那誰當廚子？你嗎？”

霍圳大聲笑起來，“行，如果我被霍家趕出來了，那就給你當廚子去，我們一起開一家夫夫小店，每天接待幾桌客人，有大把的閑暇時間一起過，那日子應該也很。”

秦珩聽他這麼說也高興起來了，還興致地跟霍圳商量起餐廳的名字和裝修風格，霍圳甚至拿了紙筆來畫設計稿，好像明天就要開始工似的。

等這個話題告一段落，秦珩靠在床頭問他：“你怎麼回來了？今天不用上班了？”

其實他知道霍圳肯定在為他的事奔波，但他有點不好意思，混個娛樂圈混的這麼慘他覺得有點丟人。

霍圳把手表遞到他面前，“看看幾點了。”

“艸，怎麼都快七點了，我睡這麼久了嗎？”他睡覺前把窗簾拉的很，屋里開著燈，還以為只是小瞇了一會兒。

霍圳把他拉起來，“我都回來好一會兒了，晚飯也做好了，你再不起床飯菜就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