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的戲拍得異常順利,從室到外景,馬不停蹄,所有人連軸轉,毫無空隙。
為了顯示自己的傷勢有多重,歐在醫院躺了半個月,謝晉自從跟他談妥替的事之后,就再沒來煩過他,但卻沒忘記偶爾人過來送點東西,拍張照片放在微上,顯示他還在劇組,并沒有退出。
“他不會這樣就認為能保住這部戲吧?”經紀人陶杰鄙視道。
若不是顧慮歐一直以來塑造的義氣形象,怕拒絕這部戲會罵他白眼狼,他早就宣布退出了。
歐是謝晉在垃圾堆里發現的,當年差點死,如蒼蠅一般死在街頭,謝晉對他的恩簡直如再生父母。
如今他爬得越高,謝晉這個人給他的枷鎖就會越重。
好像他所有的就都是拜謝晉所賜。
他對謝晉的是非常復雜的,原本以為幫謝晉這一次,就可以兩清了,但結果,謝家人出面,他現在是騎虎難下,兩頭為難。
“歐,謝家那邊再三叮囑,若毀了這部戲,下次就為你投資一部國際大戲,助你登上國際舞臺,到時,你就是名副其實的一線實力派,價暴漲。你可不能心。”
歐有些煩躁,“我知道。只要我不配合,不出現,這部戲就只能泡湯。”
替演員又如何,都是不能面的角,他只拍了兩個鏡頭,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他臉拍攝,只要他不拍,這戲就沒辦法完,即便勉強完了,那也是一部缺失主角與靈魂的垃圾。
其實謝晉很好對付,因為他找的演員就他一人能扛票房,其他人不是雪藏就是封殺的主兒,不了氣候。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讓謝晉拍了,以謝家的實力,要封殺謝晉易如反掌,除非他真的能拿到國際獎項,否則,一切都是空談,只怕這次拍戲也將他最后的老本啃了,以后他再怎麼也作不起來。
“只是,現在謝晉不解約,你的傷就不能全好,就不能接其他戲,連真人秀都到限制。”陶杰故意說道。為了一個面子,這樣犧牲,總讓他覺得不值當。
“極限巔峰又來催我了,說一期三百萬請你上節目,十二期,這可是比拍電視劇接代言更合算。你要不要……”
歐有些煩躁,他又何嘗不想抓住這個機會,但是,“若強行解約,我怕跟謝晉會撕破臉,到時影響名氣。”
建立名氣很難,但是要毀卻是一夕之間的事。
陶杰權衡再三,歐是新生代,并沒有很扎實的觀眾基礎,而當年他出道,的確是跟謝晉打了很多友牌,到現在都傳為行佳話,若現在跟謝晉分道揚鑣,就如同打了當時的臉,難免被人視作白眼狼,搖基,得不償失。
只要謝晉這戲上不了線,到時謝家自然會兌現承諾,還怕沒有資源?
但是很可惜,在歐養了一個月之后,謝晉竟然宣布戲殺青了,并且順利進張的剪輯配音環節。
“怎麼回事?”
“謝先生,我們也還不清楚,但我敢保證,歐真的沒有出現在片場過!”陶杰接到謝喬的電話,頭皮都要炸了,冷汗撲簌簌地下。
“歐說話!”謝喬命令道。
陶杰趕將手機轉給歐,歐臉也相當難看,謝家人除了謝晉,其他都是狠辣角,誰敢得罪?
“謝先生……”說話時,他覺自己子都有些僵,生怕做錯了什麼惹到這個活閻王。
“我要一個解釋。”
“謝先生,我保證除了前兩個鏡頭,我真的沒有拍攝這部戲。殺青應該是戲殺青,但是我的鏡頭并沒有補,我想謝晉一定會找我補鏡頭,到時不管他這部戲拍得如何,都將毀于一旦。”
“好!我再信你一次。”
掛斷電話,歐覺背后出了一層冷汗,服到汗了。
門外,謝晉提著果籃,微微瞇了瞇眼,角的笑容都未曾有一變化。
抬手敲門,連聲音都一如既往。
歐和陶杰又被憑空嚇出一汗,差點以為謝晉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開門讓人進來,陶杰仔細觀察謝晉的表,還笑道:“聽說戲殺青了,恭喜謝導!”
謝晉臉上褶子都沒打一個,“聽說今天歐復查,我順道過來看看。最近實在太忙,怠慢了你們,抱歉。”
“ 謝導哪里話,我們歐就床上一躺,憑空賺了幾百萬,這都是托您的福!”
陶杰打著哈哈,心差點將謝晉的祖宗十八代都詛咒進去了。
“謝哥今天來是不是要談補拍的事?”歐直接進正題,他心下早就盤算好,不管謝晉怎麼打牌,他都不會補拍的,就算補,男主角,那得補拍多,他可以慢慢拖,用幾年時間來補,一不算失約,二也足夠拖死謝晉。
“不急,你的為重!等你好了,再慢慢補。我的所有家當可都在這部戲上了,若收不回本,就真的只能像你以前一樣宿街頭,跟蒼蠅為伴了。”謝晉笑得溫和宜人,歐的臉不自覺地黑了一層,頓時有些掛不住,但面子上還得著。
“謝哥放心,等再過些天,我想我就能正常工作了。”
陶杰一看歐這又是被謝晉給帶進去了,趕出來圓場,“不過,歐這段時間也下了不工作,可能也會很忙,若是有什麼怠慢之,還請謝導多擔待!”
謝晉倒沒什麼不滿意的,反而十分善解人意地點點頭,“沒事。我知道歐最講義氣,不會坑我,我等得起。”
三個人尬聊一會兒,謝晉離開。陶杰和歐臉都黑如鍋底。
“幸好搪塞過去了。以后他的事,你不能順便答應。”陶杰教育道。
歐卻有些失神,“你覺得他真的沒發現咱們的意圖?”
他跟謝晉合作過,知道這人看起來糊涂,實則非常明,總覺得他在這件事上太過寬容。
陶杰不屑一顧,“你別想多了,他現在是進退無門,只能討好你,你是他唯一的生路,否則,他怎麼會容忍你一而再地違約還這麼好臉?何況,你忘記了,我們的殺手锏馬上就要上線了。到時,即便你不出面,謝晉那部戲也得作廢。”
想到這個殺手锏,歐終于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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