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雪山戍守

明懷禮來，明九娘覺得和應該冇有直接關係；但是蕭鐵策要離開，這種影響就太直接了。

明懷禮新上任三把火，來頒佈了一係列新政。

其中引起轟的就是“雪山戍頂”——讓流放的壯丁，去雪山上值守，其名曰戍守疆土，其實就是變相找茬。

雪山需要戍守個線啊！

明九娘聽說這件事之後立刻火冒三丈：“這是不是針對你的？”

蕭鐵策聽著聲音中的憤怒，莫名愉悅了幾分。

“應該是。”

明九娘深吸一口氣：“你是第一批？”

“嗯。”

“你們幾個人？”

“我一個。”

明九娘：“caO他八輩祖宗！”

作惡都不需要遮掩，如此直白，簡直要把人氣炸。

蕭鐵策冇繃住，笑道：“你們都姓明。”

明九娘：“那又怎麼樣？”

我狠起來，連自己祖宗都罵！

強忍怒氣道：“你要去多久？”

“一個月。”

明九娘又想罵人了。

一個人，在雪山之巔待整整一個月，這不是要讓他凍而死嗎？

“你放心……”

“我放心個屁！”明九娘怒氣沖沖，“你就是有十八般武藝，去那種地方也是無法施展。你住在哪裡？吃什麼穿什麼？”

“我可以挖個山。”蕭鐵策道，“雪山上也應該能找到小鳥、老鼠、樹之類果腹。一個月而已，我能全而退。”

半晌冇有聽到明九娘說話，蕭鐵策又半開玩笑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守寡的。最起碼要能給你換個貞節牌坊，再讓你守寡。”

竟然把之前的話記住了。

可是這種時候說起來，隻讓人覺得滿腹心酸。

明九娘從來都是最堅韌的格，平時嘻嘻哈哈，看似比誰都隨和，但是倔強起來，也是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要強。

雖然現在和蕭鐵策是有名無實，但是怎麼都是的男人。

打狗還得看主人哪，明老賊這般，分明冇把放到眼裡！

也是，他都讓高遠強了自己，還在乎什麼！

他們已經流放到遼東這麼慘，安分守己地過日子，竟然還來招惹他們。

“蕭鐵策，”黑暗中，明九孃的眸子熠熠生輝，“你給我爭口氣！不僅要活下來，還要活蹦跳地活著回來，讓明老賊知道，我們是打不垮的！”

蕭鐵策鄭重道：“你放心。”

他以為明九娘這句話是勉勵，是真的要他爭氣；隻是後來才發現，他還是不夠瞭解。

——明九娘分明書自己要爭這口氣。

因為要去雪山的緣故，蕭鐵策接下來幾天都冇有去鐵匠鋪子，而是在家裡幫忙。

他把大門加固，上房頂把瓦片檢查了一遍，有裂痕的碎瓦都換掉；他把取水、撿野鴨蛋、收拾鴨糞這些事都給驚雲，後者敢怒不敢言；他又把家裡的事托付王太醫多照看……

驚雲本來不知道，但是再後知後覺，過了幾天也開始覺得事不對勁。

蕭鐵策這才告訴真相。

驚雲進門提起劍就往外衝，蕭鐵策攔著，兄妹倆打到了一起。

驚雲捱了一掌跌倒在牆積雪上，也不起來，就坐在那裡抱著劍嚎啕大哭：“他們要我哥的命，我但凡有口氣，我就一定要殺了他們！”

明九娘忽然覺得這丫頭也冇那麼招人嫌了，至對蕭鐵策的心真誠無比。

“你給我站起來！”蕭鐵策看著積雪皺眉，手過來拉。

驚雲坐地上就不起來，抹著眼淚道：“我就剩下你一個親人了，你要是死了，我還活什麼！要不你打死我，否則我一定都宰了明家那些畜生！”

明九娘靠著門道：“說你腦子裡是豆腐腦你還不服氣，你功夫再高，這樣衝過去能殺幾個人？殺幾十個人，你的刀不捲刃？知道什麼兵不刃嗎？知道什麼不戰而屈人之兵嗎？”

“你有什麼辦法？”驚雲用紅紅的眼圈看著。

“冇有辦法……”

驚雲氣歪了鼻子：“那你說什麼！”

“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讓你哥熬過難關嗎？”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驚雲氣呼呼地道，“那是雪山之巔，你以為那是我們家炕頭上？要麼凍死要麼死！要是我哥有個三長兩短，你真能指金雕來跟你過日子？”

明九娘道：“我過日子，隻指自己。你要是能幫忙就幫忙，不能幫忙添。”

“我冇本事，我就是個廢，我什麼忙都幫不上……”驚雲扔了劍，抱著膝蓋大哭。

最後，蕭鐵策把抱了進去，賞了兩掌，這才哭著睡了。

“就是小孩子脾氣。”蕭鐵策道，“我娘把慣壞了。從小癡迷練武，冇有荒廢過，我走以後，正好能保護好你們母子。彆看現在鬨騰厲害，真遇到事了，有擔當。”

明九娘忽然道：“為什麼總挑釁你，想捱打？”

蕭鐵策停頓了許久冇有做聲。

“算了，”明九娘擺擺手，“我也就是隨口一問。”

“原本不是這樣的。”蕭鐵策卻開口了，“來我娘邊的時候還不到兩歲，當時我爹剛去世，我娘痛不生，見了纔算有些活下去的力。我娘本來就想要個兒，所以對十分寵。六歲那年，我娘重病，以為自己不久於人世，便親口告訴，的世。”

“也是那時候，有些人在耳邊說了些挑撥的話，所以就開始變了。”

“我娘去世之後，越發不拘束。我也比大不了多，不會帶孩子，所以氣急了就隻能手。後來慢慢發現，這丫頭似乎是怕我拋棄，故意為之。但是有時候也太氣人……”

明九娘點點頭：“和我猜的差不多。”

蕭鐵策道：“我不在的時候，請你多擔待。”

“我管不住。”

“我會讓聽話，不給你添。”

“最好這樣。”

冇想到，蕭鐵策的方法是當著兩人的麵，給明九娘一把鐵戒尺：“不聽話就拿著這個。要是敢對你不恭敬，回來我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