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

一場約會就這麼戛然而止，宋許上車后閉著眼睛一言不發，直至車輛停止，室安靜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宋許突然開口：“我和他相識十年。他是我前男友，也是前夫。”

他仰靠在枕上，語氣毫無起伏，像是說著別人的故事：“我和他大學相識，異國結婚，其實那也不算是真正的婚姻。”

宋許扯了扯角：“只有神父的宣誓，沒有任何法律文書。他的家人其實并不同意我們在一起，而我父母離異的早，管不到我什麼，可能真的是一時沖，畢業后我就跟著他去到了他的城市……”

宋許三言兩語把那些過往攤開在眼前，那些曾讓他郁結難舒的人和事都落一個個冰冷無的名詞，被他緩緩講述。

第一次以一個旁觀者的份說出這些故事，宋許發現，很多讓他曾經深陷其中不得解的苦痛折磨原來早在時磨蝕中褪灰白，這個發現讓他有些輕松。

“直到三年前，我離開那里，來到濱城。”

說完后，車廂又靜了好一會，宋許側問：“有煙嗎？”

或許是難得想起舊事，他忽然很想一。

何邵晨沉默著聽完故事，看了看宋許的神。宋許察覺他探究表，平靜道：“想問什麼就問吧。”

在他說話時，何邵晨靜靜坐在他邊，扮演一個完的聆聽者。

直到得了首肯，他的臉上才浮現些許不解不解，輕聲問道：“既然這樣……那當初，為什麼又和他要在一起呢？”

因為宋許只挑了部分同他說，大致脈絡便是七年之，多方足，而后艱難分手。

但就憑宋許簡單說的那些事，何邵晨已經對他口中的那個前任有所了解，就以那人干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來，他想不明白，宋許這樣的人，平心而論，并不是夸張，怎麼會同那種一無是的人渣往過。

宋許猛吸了一口煙，煙霧順著著嚨落肺腑帶來一辛辣的涼意，尼古丁的后勁讓他的神經不自覺松弛，他瞇著眼把煙吐在窗戶上，努力思索著，卻發現很多回憶都已經斑駁不清，就連他自己也并不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

隨著宋許扭頭看向窗外，何邵晨也沒有再追問，在以為不會等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時，宋許扭頭看著何邵晨，出一個自嘲的笑來：“我忘了。”

他是真的忘了。

那些和嚴與非的甜過往，比起鮮明存在的輕視與背叛，更像是一個個虛幻的片段，讓他有些懷疑，那是否真的發生過。

麻木的時間太久，漸漸的，連當初在一起的原因都不太記得了。

在他們說話時，臨江橋邊公園長椅上，長久沉寂的人影，一不，像是靜止一般，久久凝著方才兩人的的方向，等到冷霧在肩上結了一層薄霜，他才緩緩站起，沿著記憶中宋許踏過的石板，一步步走去。

嚴與非在腦海中，反復回憶著宋許遠遠看來那一眼，因為離得太遠，宋許那時的神有幾分模糊。

在知道宋許在濱城后，他便連夜趕了過來，可那滿腔沸騰的熱，都在看到宋許和別人親昵并肩時，化作寒冰，倒灌向他口。

在宋許離開的這些年，整夜整夜失眠的晚上，無數次他在心中模擬著重逢的模樣，可沒有哪一種是這樣。

幻想被現實擊潰，崩裂滿地碎片，映照出他們的過往。

無論他承認與否，宋許都已踩著滿地狼籍，開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