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是心滿意足。】

宋許和柳康一前一后往公司走時，遠遠的就看見嚴與非面無表杵在門口，柳康放慢了腳步，拐到側門進去，宋許徑直越過嚴與非，沒有給他任何眼神。

嚴與非看出宋許的眼底的疏離，隔著一段距離跟在宋許后到了電梯前，當宋許準備手的時候替他先按下了鍵。

電梯門開，嚴與非了一下，見宋許沒有朝里走的意思，又停在原地，等電梯門馬上關閉，宋許卻又按了一下鍵。

他本來想等嚴與非先進去，自己再改乘另一個，但看眼下他亦步亦趨的模樣，這個想法并不能實現，算了。

反正不過幾秒的事，十年都過來了，多扔進去這些，權當分離后多濺出來的那點。

等兩人進了電梯，嚴與非側過臉看向宋許：“下午可不可以一起吃個飯。”

說這話時，嚴與非袖下的手不自覺握，在發生了這些事后，他不覺得宋許會答應，但他還是忍不住幻想宋許的心會又一次化。

狹小的空間只有的機運行時的輕微雜音，等到叮的一聲響，宋許在出門的瞬間才道：“好……”

等電梯門再次關上，嚴與非站在正靜止在樓層間的電梯，看著泛著冰冷金屬的墻面，心一下子好了起來，在路上看見同他打招呼的經理，破天荒的笑著點了頭，嚴與非自覺態度和善，卻沒看到經理在賠笑后，目瞪口呆的模樣。

他滿心都在想宋許的那句好。

回到辦公室后，宋許理完一些雜事，就聽見門傳來叩響，他邊拉開柜子找著文件，道：“請進……”

再抬頭便看見那悉的深西裝擺，他把要找的東西從一疊紙中出放在桌前：“怎麼了？”

嚴與非點了點手腕，宋許一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才發覺只是快七點，離正常下班時間還早，邊在剛審閱完的文件上簽了幾筆，問道：“事都理完了？”

嚴與非恩了一聲，又替他拿來服穿上：“約的餐廳是八點，路上可能有點堵，還是早點去比較好。”

宋許看著手邊一沓子摞著的文件，剛才沉迷工作時不覺的困乏一同漫上來：“好……”

嚴與非選的是一私房，地址幽僻，環境幽雅，連菜品也是宋許的鮮辣口，侍應將菜上齊后，便退居一旁，宋許看著一桌川湘料理，挑了挑眉。

嚴與非口味清淡，平日慣杭幫和粵口，這家館子他也有所聽聞，每日菜譜向來是店主自擬。

而這一桌委曲求全的菜，除了是嚴與非自作主張，宋許想不到還有別的原因。

在嚴與非面不改夾了幾口之，并喝了三杯茶后，宋許給自己又舀了勺辣子，看了嚴與非一眼：“不喜歡就沒必要勉強。”

嚴與非被辣的眼睛都紅了，著氣道：“不勉強。”說完又端起一杯水。

宋許看那杯中蒸騰熱氣就想笑，吃辣最忌熱水，這宋許早都知道。

可這些年都是他遷就嚴與非，家里的盤子別說沾辣，連花椒這些重料都，嚴與非生來跟辣椒可能就沒有過幾面之緣，也不知道怎麼解辣。

宋許看他狼狽著咳了一陣，把桌上菜嘗了個遍，等有八分飽，慢條斯理了，了人端來一杯牛，向前推去：“喝點這個。”

嚴與非捂著，將信將疑抿來幾口，覺口中刺痛緩解了不，捧著杯子一飲而盡。

看他邊沾著的漬，宋許笑著指了指他的角，嚴與非看他久違的笑意，作一愣，沒去，也出一個笑。

一頓飯吃完，沒有預想中的尷尬冷場，反倒又恢復往日模樣，嚴與非并不指阻在兩人間的堅冰能幾日融化，能像今天這樣，他已是心滿意足。

因宋許對他的態度有了松，嚴與非的好心一直持續到了等兩人回到家中。

直到宋許去了客房，他雖然有些不滿，但在一個主的擁抱后，還是乖乖獨自回到樓上。

睡前他不回味著今天兩人相的融洽時，盤算著應該不久，樓下那個人就會回到他枕旁。

樓下。

宋許在反手將門合上后，走到窗邊，遠的房屋亮起點點暖黃燈火。

隨著啪的一聲，他的指尖燃起微，神在靜謐黑夜中不太分明，只有眼底浮現出一點冰涼的笑意，清晰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