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爺喜上眉梢，神兮兮的說道：“兄弟！這次我是真的撿到大了！在我五大爺跟前我也不敢顯擺，先給你上眼！等你點頭我就去送給五大爺！”

沈秋看了炮爺一眼，看到他的表跟半年前的自己幾乎是一模一樣。

半年前的他也跟瘋了似得，每天都混跡在古玩圈子里撿，每天都想著撿發財，為頂級的鑒寶大師。

炮爺手上的盒子攤開，里面裝著的是一副包卷的字畫，攤開看到是一副水墨的《梅山竹石》。

“兄弟！看到沒有？鄭板橋的《梅山竹石》！這幅畫可是絕對的大啊，你知道市面上鄭板橋的書畫都賣到多錢一尺了嗎？1800w一尺，一幅畫能賣到五六千萬的價格！嘿嘿！這幅畫是我從云南的一個老鄉手里收來的！那老鄉是個人！也不懂鄭板橋的畫，被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沈秋只看了一眼，就馬上辨認出了真假，也沒急著拆穿：“炮爺！你這幅畫買來花了多錢？”

“三十萬！那老鄉這幅畫是他老祖宗流傳下來的，鄭板橋當年就是在他的老鄉做的知縣，我上網查了一下，確實是那麼回事！他家祖先年輕時候是縣府的師爺，這幅畫可能師爺從鄭板橋手上弄來的！”

沈秋平攤開那副《梅山竹石》說道：“鄭板橋是康熙年代的畫家，祖籍江南省蘇州，擅長畫竹、蘭、石、人稱板橋先生，炮爺啊！你買這幅畫總的來說還是有進步的！”

炮爺頓時大喜，眉頭都豎了起來：“真跡？兄弟?你的意思說我這幅畫是真跡？”

“炮爺你先別急嘛！”沈秋指著水墨畫繼續說道：”板橋先生當年是在山東顯做得的知縣，而不是你那個老鄉說的云南……”

“啊？不在云南在山東啊？那……那這幅畫不會也有問題吧？”

沈秋指著畫幅上的落款說道：“你這幅畫的落款是板橋先生，這就是最大的破綻！”

“兄弟！沒錯啊！鄭板橋不就是板橋先生？這個我也查過百度的呀！”炮爺激的就要掏出手機給沈秋百度。

沈秋擺手阻止道：“板橋先生是后人對他的尊稱，鄭板橋在世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稱號呢！鄭板橋的字畫落款都是取他的字號，也就是“燮”，顯然你這幅畫的制作者連鄭板橋的真跡都沒見過，假的太沒水平了！”

“得了！又了三十萬的學費！”炮爺頓如泄氣的皮球：“幸好沒直接拿給五大爺，否則就要丟大臉了！扔了扔了！氣死我了！”

沈秋摁住炮爺的手說道：“先別急嘛！我剛才不是說你有進步了嗎？說的就是這幅畫的畫卷，制作者還算是良心，知道用清代的畫卷來制假，這幅畫雖然是假的， 但畫卷確實到代的老東西，去古玩市場也能賣個萬八千的！”

“厲害了我的兄弟！這次學費的不虧！又學到知識點了！照這樣的趨勢下去，再一年的學費我應該就能畢業了吧！哈哈哈哈！”

……

大約半小時后，沈秋趕在午時到了軒寶齋，包括大掌柜、謝靜文、曹東來都已經到了店里，幾個人聚在辦公室等沈秋。

人都齊了，老掌柜主開口說道：“恩，幾位到了，我就跟大家簡單說說接下來幾天的安排，我想大家最近都聽到風聲了吧，仙家橋進來了一批海外回流的珍寶，這些寶貝不乏名貴字畫、青花大罐、窯瓷，我們的許多同行已經啟程了，大家都要去仙家橋分一杯羹，咱們軒寶齋也不能例外！咱們今天晚上就去仙家橋！”

“大掌柜！”曹東來開口說道：“想要在仙家橋找到珍寶不難，但現在的況僧多粥，據我所知連燕京那邊都來了大老板，就等著在仙家橋夾一塊呢！軒寶齋在江城也許還能算百年老店，但跟燕京的那些大買家相比，咱們的資金鏈跟不上啊！”

大掌柜從上掏出一張銀行卡：“資金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把《奔牛圖》和幾樣鎮館的藏品抵押出去了，目前已經拿到了五千萬的現金，五千萬雖然還不夠資格跟那些大買家相提并論，但你們不要擔心，這幾天我再想辦法，估計還能拿到三千萬的現金，只要你們看準了東西！我軒寶齋能夠提供你們八千萬的火力支持！”

謝靜文在旁邊提醒了一句：“雖說軒寶齋這次是放開了火力，但還是要請兩位師傅幫忙掌眼，八千萬不是一個小數目，那幾乎是我爸的全部心，可容不得任何的閃失，我剛剛就聽說黃世明栽了個頭，花了兩千萬買來的青花大罐最后水到了五十萬！”

“所以這次還請兩位師傅，暫時放下彼此之間的過節，有什麼恩怨了結等仙家橋回來再說，不能讓別人看軒寶齋的笑話！”

“好！”曹東來憋著一口氣說道：“沈秋！這次仙家橋我就不跟你計較那麼多，等回來之后斗眼的事兒如期舉行！我可不跟你手下留！”

沈秋微微一笑：“那我就先謝謝曹師傅了……”

之后謝靜文又補充了些事宜，大致意思就是說仙家橋之行，由負責帶隊，每一次收貨都要拿到臺面上三個人一起查看鑒定，確認沒問題才能出款收貨。

“大掌柜！大小姐！我想求一個卦！”

等謝靜文代完，曹東來走出來說道：“按照我師祖王千石的規矩，每次出門收貨都要求一個卦，然后據這個卦的卦象來決定收貨的向……”

這個規矩沈秋倒是記憶猶新，王千石這一生大大小小經歷過上百次的收貨，每一次收貨之前都會求一個周易的卦象，并且以周易卦象的卦象來提示自己。

“曹叔！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信算命切卦那一套！”謝靜文明眸閃爍，半開玩笑的說道。

大掌柜白了一眼：“這就是曹師傅祖傳下來的規矩，那就求一個吧，求一個卦心里也踏實些！”

曹東來讓康凱從屋子里拿來了三枚銅錢，洗手焚香，在桌子上布置開了一張八卦黃旗。

“嘩啦啦！嘩啦啦！”

隨著曹東來的一番作，三枚銅錢悉數落在了八卦當中的方位上，銅錢落下卦象出來了，曹東來卻面鐵青一言不發。

“師傅！怎麼了？這一卦周易是什麼卦啊！”

“下下卦！”沈秋抬眼就瞧出了這幅卦象的端疑，當初的王千石也是一位資深的風水大師，這種卦象只需要在面前晃一眼，沈秋馬上就能解讀出當中卦辭含義。

“沈秋別胡說！”謝靜文沖著沈秋搖頭：“我們還沒出發呢，你就在這說泄氣的話！”

曹東來長嘆一口氣說道：“這是周易六十四卦中的第四十五卦，兌卦的第六項，沈秋說的沒錯，這的確是一個下下卦，崎嶇門多山路，天有變卦見殘！”

大掌柜被這麼一說也跟著張了起來：“曹師傅！什麼意思！這幅卦的卦象是什麼意思？”

“大掌柜，這幅卦的意思是說，我們這次仙家橋的收貨之路不僅崎嶇坎坷，多磨多難、甚至還會……還會……”

曹東來目難，皺眉頭，康凱則猴急的追問道：“還會什麼？師傅？還會遭遇什麼？”

曹東來始終都沒開口，倒是沈秋替他說出了接下來的一番話：“還會遭到之災！”

……

“啊？之災？沈秋你不懂周易卦象就別說啊！”康凱打斷說道。

曹東來微微點頭：“在周易八卦中，殘即是災，確實就是之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