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知是鴻門宴,穆九怎麼可能還跟著穆若蘭去,這小小庶的份過去只會自取其辱,不沉默,鬧起來,吃虧的一定是。
所以最好的方法當然是腳底抹油先溜為上。
側面的一閣樓,那里有慧云公主專用的樂師班子,一群人吹拉彈唱,皆是各種高手。
穆九從后門過去,敲了敲窗欞。
蘭幽從里面探頭出來,驚訝:“你怎麼在這兒?”
穆九直接翻窗進去:“溜進來的。”
蘭幽無語,這事也就穆九最得心應手了,溜進風月樓就算了,這可是公主的別莊,不過也算是知道這小祖宗有本事的,趕去給這小祖宗拿東西,這樣的宴會最不缺的就是點心和小食,順便拿了一杯茶:“剛拿過來的,你嘗嘗。”
投喂習慣了,看著穆九就想給吃的。
穆九早餐都沒怎麼吃,卻之不恭。
“你怎麼也來這里了?公主請你的?”
蘭幽揮了揮手手帕,一臉無奈:“你別說了,慧云公主的宴會以往都是請竹韻的,竹韻若是不來,其他人公主殿下也不將就,哪兒知道今天竹韻不來,還非得把我請來了。”
蘭幽將自己的手攤開,可憐兮兮:“你看我這手,都已經彈了八首曲子了,再這麼彈下去,今天這手非得廢了不可。”
在風月樓也彈琴,可除了彈琴,客人還要喝茶聊天,也可以歇息,可來到這里完全把當樂師用,曲子不能停,剛剛是實在是手疼了,這才過來歇息,喝杯茶又得繼續,公主的銀子拿著太燙手了。
這麼一說,穆九倒是想起竹韻被打了:“竹韻還好吧?”
“你別說了,肋骨都斷了兩,能好到哪兒去。”說道這里,蘭幽突然湊到穆九旁邊,神兮兮,一臉八卦:“你知道竹韻為什麼被打嗎?”
“這我怎麼會知道。”
“我想我可能知道了。”蘭幽爬到穆九耳邊,小聲道:“小道消息,慧云公主懷孕了。”
慧云公主今年也就三十七歲,年級雖然大點兒,但也不算老,懷孕很正常,可偏偏慧云公主的駙馬在三年前就犯病死了,一個寡婦懷孕,而慧云公主這兩年一直都跟竹韻來往切。
孩子是不是竹韻的不知道,但猜測的人非常多。
穆九默默吞了糕點,這種八卦知道就好了。
蘭幽休息的時間到了,但是不想彈:“小九,要不你去幫我彈吧,不然我這手廢了,以后你可就聽不到我的曲兒了。”
穆九抬手推開的頭:“你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蘭幽撇撇,嘖了一聲:“你在我這兒扮什麼傻?趕的,不然下次我不給你吃的。”
說得好像缺給吃似的。
穆九喜歡去哪兒聽曲,偶爾心來還會彈一彈,技法雖然不夠高超,但那隨淡漠的子倒是在琴音里展現的淋漓盡致,因此哪怕偶爾彈錯蘭幽也不會指正,技法可以練,但意境難得。
拉著穆九出去,坐的地方是獨立的,快速將簾子放下來,今天來的人多,大家忙著打道,沒人會注意這里,就算聽到琴聲看過來,看到一個朦朧的影子也不會在意。
順手將穆九摁在椅子上:“來吧,好好彈,今天姐這雙手可就靠你了。”
蘭幽善琴,七弦琴、古箏、箜篌都能信手拈來,今天這里擺的是古箏。
穆九都不太相信自己,不過蘭幽是打定主意讓彈,也沒辦法。
蘭幽催促道:“你快點兒啊,等下有人來催了。”
穆九在旁邊的水盆里凈手,這才重新坐下來,輕輕撥琴弦。
會彈的曲子不多,不過不管什麼曲子,到了手里都會變了味兒,說真的,自己都不敢說自己彈得好。
桌案上有曲單,那是貴人們點的曲兒,要依次彈完。
蘭幽把曲譜展開,第九首,西廂淚。
莫道男兒心如鐵,君不見滿山紅葉,盡是離人眼中。
故事將的是男道別分離時依依惜別的心,曲調婉轉凄涼,要很走心的彈。
穆九默默將單子放下,很好,確認過曲子,是不會彈的調調,希彈完了蘭幽不會哭傻。
纖長的手指撥琴弦,琴音從指尖溢出。
不能說多高超,但曲調聽著還是不錯的。
蘭幽一邊給自己手指藥,一邊嘖嘖搖頭,厲害,太厲害了,一首曲子彈完了,愣是面目全非得讓人聽不出來原來是什麼調,可你說彈得不好吧,聽起來還聽不錯的,簡直太奇葩了。
男賓那邊,一靛藍長衫的穆天和蘇逸坐在一起,兩人年紀相仿,很有話題,蘇逸是穆家最出的客卿,穆天有意好他,希蘇逸為他的左膀右臂,所以經常出門都帶著蘇逸。
今日他要陪廣文王世子過來,因此先走一步,把妹妹給蘇逸去接。
察覺到蘇逸的異樣,穆天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你在看什麼?蘭幽?”
那邊看臺不是樂師就是戲子,除此之外就只有從風月樓請來的蘭幽了,而剛剛那琴音就是從蘭幽的位置傳出來的。
“今日蘭幽彈的是什麼曲子?怎麼聽著有點兒悉,卻又好像從未聽過?”
文人世家的子弟,琴棋書畫都要涉獵,穆天也是好聽曲,經常去風月樓,可這曲子,當真聽著怪異。
說不上不好,但就是覺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蘇逸的手不聲的放在自己隨的竹笛上,微微斂眸:“應該是新曲子吧,不過聽起來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穆天還是有些疑,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走了,門口傳來一陣喧嘩,定北侯蕭君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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